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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走廊里,小五拉着不知所措的夷绫,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我说小五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这时,小五终于松开了之前一直紧握着夷绫手臂不放的右手。

本来就没有什么人走动,匿去了急促地脚步声,走廊里又格外安静下来。

奇怪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冲动得冲了出来……小五这才思考起之前发生的一切,就连夷绫她本人都说不在乎了,自己却还在这边较什么劲……

可是……“为什么你会表现得满不在乎啊?”终于,小五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可以感觉得到,这样的疑问中,包含着一种不满——对于夷绫这样毫无抗争行为的不满。

“难道你一点都不介意么?对那种态度和称呼……”

“不会介意啦,而且就算我有意见,对方也不会改善什么态度吧。”

依旧是这样的回复,呵呵,果然,就当是我自作多情好了……小五如同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抱歉,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先逛会儿。”

“这里挺大的,你小心点,可不要迷路啊。”夷绫很关心地提醒了一句,话说之前自己就迷路了呢……而且这里边人比较少,迷路了的话就连问路也很难找到一个人。

“知道啦……”小五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家伙,果然就和孩子一样呢,看来,之前的一切果然只是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见小五背影逐渐远去,夷绫也转回了身。

“哈哈……”夷绫轻轻笑了笑——没有笑出声,仅仅是在嘴角悄然划过。

怎么可能会不介意啊,白痴……

【冰砦市北街】“没想到你和店长她挺投缘啊,居然聊了半天。”

“别提这个了好么……”看样子下午的这段经历,已经成了桃子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了。

南珺和桃子正走在回家的途中,然而虽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外头依然和白天差不多。因为在冰砦这样的北方,夏天的白天会特别长。

“后天开始就是白夜了呢……”桃子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

中午明明还是晴天来着,现在就这么多云了。

“老人常说,白夜云黑没好事呢。”

“什么时候开始关注这些了,你以前不是说这些都是迷信吗?”南珺异样地看了眼桃子。

白夜,如同名字那样,在这几天太阳是不会落山的。与白夜对应的还有黑昼,也就是冬天里太阳不会升起的那几天。然而,对于生活在冥海边的冰砦人而言,这些天还有更特殊的事情——冥海的魔兽活动会异常频繁,而最明显的体现是魔兽的数量会急剧增多。而人们中也流行着一种说法,认为白昼这天阴天下雨或黑昼是晴天为不祥之兆。

“那是以前没怎么研究,最近我在网上看到了很多关于论证这个观点的文章,所以了解了不少。比如七年前和十九年前,冰砦的白昼就都是雨天,而且雨下得特别大。”桃子提起了网上看到的那些证明。七年前的黑门事件,十九年前各国对盟国的联合制裁,对盟国而言的确是不小灾难。

“巧合啦,只是巧合!只有两次并不能说明什么。”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猜测,南珺完全没办法认同。

“那两次只是比较有代表性的,还有很多例子的……”

“哪年没那么几次灾祸,用不着把它们和天气扯上关系吧。”

“诶~真是无趣……”桃子不满地朝南珺做了个鬼脸,一直以来,南珺对于这些有趣的传闻兴趣也不大呢。

“明明就是个飞机场,还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

“和那个没关系吧……”

虽然说过关于这点自己完全不介意,可是你丫用得着只要遇到什么分歧就提这个么……南珺朝桃子翻了翻白眼,而且这家伙每次故意都还把嗓门提这么高。

“喂,我说你们两个女孩子,这几天晚上别在街上乱晃啊……”

由于白夜将近的缘故,大部分店家在九点之前都会关门,街道上基本看不到什么人。喊住南珺她们的,是一名正好路过巡逻的警卫军士兵。

走来的警卫军是个男的,高高的个头,身材偏显瘦些,穿着警卫军统一的灰白色军服,脸上还戴着一副深黑色框的眼镜。

“我就喜欢这种斯文的类型,还有那又高又瘦的身材。”桃子开口便是一番评论。

“你够了……”南珺白了眼桃子,“别整得像花痴似的。”

“哼,总比喜欢大胸女人的某位要好……”桃子不甘示弱地回了句。

士兵走到两人面前,蹙着眉头,稍稍打量了下南珺,然后转身朝向桃子。

“天不早了,别在外面逛了,带着这个小妹妹早点回家。”

“小妹妹……”南珺很是不满地瞪了男子一眼。

“噗……”一旁的桃子笑了出来,南珺她,貌似一直都很在意自己身高呢,别看自己平时都喜欢飞机场飞机场地开玩笑,但是对于她的身高,可是从来没敢当面提及过。

“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个子很小长得很幼稚么?”南珺大声地朝着对方吼了起来,脸上也摆出了少有的愤怒表情。

男子被这孩子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后退了好几步,本能地用手掌抬在肚子前面前,试图阻挡一步步凶狠朝自己逼近的南珺。

“放心吧,再过几年,你就能和身边这个姐姐差不多高了。”

男子的劝说,反而让南珺的情绪变得更激动了。

“你什么眼神啊,看不出来么?我和她同龄好不好!”

同龄!?男子惊诧地笑了下。不好意思,这个……还真看不出来。

“总之,这几天街道上不安全,晚上最好呆在家里,不要出门,知道了么?”男子摆正表情,继续提醒。

“能有什么危险啊,搞得和骗小孩子似的,况且离白夜还有一天吧?”桃子质疑道,“话说回来,今天街上巡逻的警卫军貌似比平时都要多呢,刚才我就看到了两个,是出了什么事么。”

“没什么事,总之你们早点回家。”看样子男子也没闲情继续搭理桃子,留下这么一句就走开了。

“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哎呀~”

桃子还没说完,南珺的一记手刀便重重锤在了桃子的背上。“出了什么事也和你没关系~赶紧回家吧。这么晚回家,你妈一定已经很担心了。”

“诶~南珺你真是无趣……”

【冰砦市西街】“真是奇怪天气啊,明明就应该到晚上了,外面的天还是这么亮。”

在一间旧仓库的屋顶,一名身着黑袍的少年坐在天花板上,一边望着犹如白昼的天空,一边自言自语着——倒也未必是自言自语,因为仓库外堆放着杂物的墙角,还藏着一位听众。

“不用在下面躲躲藏藏了,有什么事不当面说么?”

“别那么紧张,目前为止,我只是暗中监视着你罢了。”

额……什么叫目前为止……

“我们希望你可以回去,不要一个人做无谓的行动了。”墙角的声音提议道。

“抱歉,我现在对回到你们那里一点兴趣都没有。话说白天的事多谢了……哼~搞得现在警卫队满城找我。”

“不用谢,应该的。”

“切~又不是真的在夸你……”

“不过……既然你完全没有自己回去的意思,那我倒也不用再继续跟着了……”少女缓缓地在墙角阴影中站直,腰间的刀刃离开鞘壳,渐露出冷白的锋色。

大姐也说了……如果那小子真的不肯加入,就是打残了也得拖回去……

【冰砦市北街】套了件有些松垮的睡衣,南珺用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踩着一双比自己的脚大很多的拖鞋,一步一顿地走出了浴室。

父亲的衣服,果然太大了呢……因为行李太多把睡衣什么的都丢在学校了,看来明天还得再去买件——唉,也就是说又得花钱,这个暑假预算完全不够啊……早知道留学校好了,至少不用担心吃穿问题……

父亲三年前就突然离开了家,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什么联系了。三年前是中学的最后一年,从那时开始,南珺都是一个人生活的,第一年里,每个月都还会收到父亲寄过来的生活费,上大学之后就没再有过。

不过那个男的走了南珺倒也没啥感觉,说是父女,其实两个人呆在一起几乎从来不会说一句话,呆在家里就如同陌生人一样。并非南珺想要这样,而是父亲他,从来就不会搭理自己。

嘛,算了,今天很累了,而且明天还得早起去书店上班呢,早点休息吧。

这样想着,南珺便走到卧室的窗前,准备拉上窗帘睡觉——因为不拉上窗帘的话,卧室里太亮不容易睡着。

“咚~”

窗外突然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听着应该是从楼上传来的,像是什么东西落在什么上面的声音。

算了,不关自己的事,南珺没想太多,继续准备拉上窗帘。

“砰~哗啦~~~”

窗帘才拉上一半,一个黑影突然从眼前蹦了出来,玻璃窗在那一刻瞬间变成了碎块,南珺还没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就被那莫名的黑影重重撞在了身上。

南珺慢慢睁开了双眼……

这是什么情况……卧室的地面上到处都是玻璃的碎片,自己被压倒在地,原本就不合身的睡衣滑落了一大半,上半身几乎有一半都裸露在了外面,贴着地板的后背更是觉得凉飕飕的,更糟糕的是,还能感受到有玻璃渣刺入后背的痛感。而自己身上,却趴着一个神情严肃,额头带血的银发少年。

南珺正想开口问话,没想到身上压着的少年一见状就用手死死地捂在了南珺的嘴上。

“别喊~我并没什么恶意的!”

“!&@*)(@!@!”

没什么恶意……半夜打碎窗户闯进别人家卧室,然后把一个女孩衣衫不整地压倒在地,还堵着她的嘴?

“你答应我不大声叫,我就把手松开,同意你就点点头。”

打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准备大叫好么?你以为我是桃子么,天生大嗓门?南珺连忙使劲点了点头。

终于,紧紧捂在南珺嘴上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呼……我说……”南珺用力地喘了口气,面带不爽地瞪着和自己的脸几乎是贴在一起的少年,“能先从我身上下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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