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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8.边陲小镇的林纳斯和光戎

贝尔玛尔公国艾尔文防线边缘,拉文纳姆,这个曾经因精灵而繁荣同样也因精灵而衰败的小镇就这样静静的坐落在洛兰森林的最外面,充当着抵御外敌的第一道防线,萧索的街道,古老的房屋,与四周高大的城墙形成鲜明的对比,时不时传出的几点犬吠证明这个小镇还在坚强的活着。——《阿拉德游记》

一条小路从高高的城墙上延伸出去,在小路的另一头,一队人马正在慢慢地行进着。“米洛陶洛斯?”正式成为曙光黎明佣兵团一员的李春躺在大斗篷里回想着这只机械牛的事情,对一路上的颠簸毫不在意,虽然从机械牛的数据中找到了引起洛兰异常的因素,但关于机械牛的来历,自己只能得到这个代表着希腊文化的名字,这只来自魔界的改造生物被比尔马克帝国的召唤者们更改了大部分的核心数据,使得李春最终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帮该死的疯子们怎么会使用机械牛的USB插头的!”想了半天仍旧没有任何思路的李春最终还是暂时放弃了继续探究这些事情,或许以后有机会的话亲自去魔界走一遭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不过希望不大,毕竟机械牛的出现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只是最近因为一些巧合使得比尔马克帝国的试验场重新活跃了起来,而机械牛作为这个试验场的守护者自然也就跟着苏醒了。“我们找到了异常的原因,剩下的就交给贝尔玛尔公国的人来操心吧。”哪怕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卡洛斯他们也不想和比尔马克这个已经消亡了几百年的国家扯上关系。

不去想这些烦心事的李春躺在车子的后斗里看着湛蓝的天空,纤尘不染的天空完全不是地球上因为战争到处烟尘漫天的样子,天空中并没有太阳,在阿拉德大陆的白天就好像是整片天空都在发光。“谁能想到在我们的头顶竟然还漂浮着一片天空之海呢!”回想着卡洛斯他们向自己介绍的这个世界,阿拉德并不是只有地球的一半,相反是数倍有余,因为有头顶世界的平衡,使得重力与地球差不了多少,同时也正是因为有天空之上的世界,让指南针彻底失效了。当然,方向作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东西在任何地方都有它的判别方法,用不着李春来瞎操心。

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往前走就是艾尔文防线,在那里佣兵团会做一些休整,然后再赶到贝尔玛尔公国的首都赫顿玛尔,将相关情报交予他们之后就通过位于首都西部的天空之塔回到天界,自从了解到机械文明的中心在天界,李春就打算去看看,在李春看来,无论是去了解最前沿的科技还是打听是否有回家的可能机械文明都比魔法文明要可靠,毕竟对于几天之前的李春来说魔法还是一种封建迷信。

本来想着在这样的边陲重镇会经历严格的盘查,会看到这个世界的常备军队,然而出乎李春的预料的是,这个关系到国家安全的地方并没有多少守军,更多的是二三成群的冒险家和佣兵团,以及一些为这些冒险家们提供方便的店铺和商人,在去旅馆登记的路上,李春竟然还看到了一个小酒馆,哪怕是在白天,这个酒馆的生意也非常火爆,这样的小镇根本没办法抵御外敌入侵吧,既然这个根本起不到防备作用那么修那么高的城墙干什么?印象破灭的李春对这个小镇恶意满满。

安排好房间,在简单的交代了一下之后,卡洛斯团长就宣布接下来是自由活动时间,休息也好去酒吧消遣也好自己随意,明天早上出发前往赫顿玛尔。伊诺陪伊莉雅去魔法商店测试从被改装的机械牛大脑中取出的晶核,每一个魔法生物的大脑中都有这种东西,这是魔法的根源,机械牛喷出的火焰就是来自于此,奥狄斯也要回房间去研究那只机械牛的残骸。看着四散而去的众人,李春抽出满是锯齿的指挥刀,“问问这里的铁匠能不能修补好它吧。”

“怎么样,一起去喝一杯?”正要去酒吧的卡洛斯和李春一起出了旅馆问道。

“我下去问一下这里的铁匠铺能不能修好它。”扬了扬破损不堪的指挥刀,李春回答道。

“这里的铁匠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如果他修不好的话这个世上都很少有人敢说他能修好。”听到李春的回答,卡洛斯抽出指挥刀撇撇嘴说道:“破损很厉害啊,还真是不爱惜。”对于一个剑术大师来说,李春的这种行为很不符合他的标准。

“对了,接着!”走到酒馆门口的卡洛斯团长抛给李春一个钱袋,很明显想起了李春来自异世界的事情:“金银铜三种货币比例十比一,币值的话你自己能搞清楚吧。”看看走进酒馆的卡洛斯团长,再颠颠手中的钱袋,李春不由感叹:“不愧是团长,真是考虑周到。”

随手掏出一枚金币,看着这个一面印着巨大机器人,一面印着子弹的硬币,李春有一种回到古代社会的感觉,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见这种只存在于文献中的流通货币竟然是在异世界。李春边走边观察这枚金币,看起来做工很好,从硬度上来看不是纯金,似乎还有一层其他的金属夹心,最外圈竟然还有一圈锯齿,这个世界也有人用这种方法防止有人偷削金币外沿获利吗?李春把金币塞回钱袋,既然这些钱是卡洛斯团长的好意,自己拒绝反倒显得矫情了,更何况现在自己的确需要这些东西,等以后再还吧,揣起钱袋的李春继续去找来的时候路过的铁匠铺。

来的时候看到这家铁匠铺很热闹,敲打金属的叮叮声连绵不绝,可当李春现在站在这个铁匠铺前面的时候这里却安静的可怕,虽然摆在外面的烘炉里的火苗仍在雀跃,炉里的铁器还在灼烧,但是李春并没有看到铁匠,长时间烧灼毛胚是打铁的大忌,可是李春等了相当一段时间都没有等到铁匠出现。

虽然很不礼貌,但是这样等下去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就在李春想要推开关着的铁匠铺时,一个身着银灰色服饰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银色的头发,银色的瞳孔,腰上斜挎着一柄样式古怪的亮银色长剑,奇怪的男子浑身上下全是这种银白色,好像被谁用染料染过一般,男子看到李春在看他,眼睛微微一眯也没有说什么,错开身子慢慢的向前走去。

李春眯着眼看着这个奇怪的家伙消失在转角,冥冥中总有种还会再遇到他的错觉,不过现在追上去也没什么用,只是冥冥中的感觉而已,还不值得去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去找铁匠才是最重要的。

推开门进去,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正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柄巨大的铁锤竖在他旁边,整个房间好像被狂风席卷过一般,数不清的刀剑散落在地上,有被拦腰斩断的,有布满裂纹的,有被砍出缺口的,在李春看来这些武器差不多都被废掉了。“因为刚才那个剑士吗?”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李春猜测道。

“有什么事情吗?”看到李春进来,这个汉子靠着旁边铁锤的支撑慢慢站起来,无论是喘着粗气的询问还是满身的汗水都表示着他刚刚做了相当剧烈的运动。

“我想让你帮忙看一下这把刀还能不能修复。”李春抽出指挥刀,对这个铁匠模样的人说到:“不过看你现在很不方便的样子。”

“这点小事对我林纳斯来说还算不了什么。”林纳斯抬腿就要往外面走,完全不担心这满屋的狼藉,然而没走几步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不好意思的对李春笑笑:“可以的话请先随便看看,虽然乱了点。”

“哟,又被人砸场子了吗?”在李春翻看这些散落在地上的武器时,卡洛斯团长拎着两瓶酒走了过来,很显然这个名为林纳斯的铁匠和卡洛斯团长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错的样子,所以遇到这种事卡洛斯才打趣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没交保护费?”

跟李春打了个招呼,卡洛斯团长把手中酒递给了林纳斯。接过酒,一口气喝掉了一半,林纳斯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说:“刚刚我遇到了光戎,旁边这小子进来之前应该碰到那家伙了吧。”

“那个一身银灰色的家伙?很有名吗?”对于这世界的一切都非常好奇的李春问道,从他们的谈话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这个名为“光戎”的家伙大有来头,不过对于现在的李春来说仅仅是奇怪的名字,奇怪的人。

“这个家伙在我们这里名气可不小,刀名光戎,人名光戎,游历世界各地不断挑战强者,都快成传奇了。”卡洛斯对李春解释道:“我刚刚取得剑神的认证的时候和他较量过,34招完败,等等,他不会是来挑战你了吧,结果如何?”想起什么的卡洛斯突然看向林纳斯,这样就能解释这满屋的狼藉了。

“我出了17招,他出了73招,他的刀太快了。”林纳斯挥舞了两下铁锤愤愤的说到:“竟然还说什么力量有余技巧欠缺,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家伙。”

“如果不是你退步的话就是那家伙又进步了啊,这才多长时间,他今年也就二十多岁吧。”卡洛斯感叹道,“现在的年轻人真可怕。”

“你今年不也才三十多一点吗?”林纳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烟,深吸了一口之后说到,“路还长着呢,急什么。”说着指了指听得津津有味的李春:这是你新收的团员?”

“在路上捡到的机械师,尼古拉。”每次提到李春的身份,卡洛斯都是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出个任务都能捡到宝贝,自己的人品不是一般的好。

“你这家伙还是在走狗屎运呐。”林纳斯感叹了一句,对着李春说到:“让我看看你要修理的刀。”

接过指挥刀,林纳斯来回看着都已经快成锯条的刀身,不住的赞叹:“好刀,真是好刀,看看这用料,看看这淬火,这回火,真是绝了。等等,这个口子,你竟然用这把刀砍钢管?这个缺口是用刀尖撬东西缺损的,这个擦痕是用什么东西磨的?这么一把刀被弄成这样,真是暴殄天物!”说着说着就变味了,不愧是卡洛斯嘴里技术高超的铁匠,仅看这些破损就能推测出李春用这把刀干了什么。

“这把刀不是被第一次修补了吧。”仔细观察了一阵的林纳斯问道,见李春点头便继续说道:“上一次修补这把刀的人是一个大师,所以我才能接着他的痕迹完成这次修补,但是这样的话以后的修复只能由我来进行,而且也只能再修复三次,你真的决定了?”

李春耸耸肩,算是同意了,自己对这把刀的感情并不能说多么身深厚,只是用着比较顺手而已,能修好就能再用一段时间,修不好也只是有些别扭而已,毕竟自己并不是剑士。

对于一个铁匠来说,不一定非要打造出绝世名剑,只要能听到钢铁撞击,看到火花四溅,就是最大的幸福,很明显林纳斯就是这样的人,看着林纳斯一手提着锤子一手拿着刀走出去,李春问起了林纳斯的往事,毕竟一个铁匠会被一个不断挑战各种强者的人盯上,怎么说这个人都不可能普通。

“林纳斯吗?他是十几年前非常出名的战士啊!”看着准备回火重铸的林纳斯,卡洛斯难得的出现了缅怀的神情。

“还记得我说过我的左手里有一只恶魔吗?这其实是一种诅咒,在这片大陆上很多人都有这种遭遇,林纳斯的同伴就是其中一个。”林纳斯指了指自己的左手说到:“然而不幸的是他的朋友被这个恶魔奴役,所以……”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伙伴吗?”看着这个奋力敲打着的汉子,李春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左手。“亲手……杀死自己的……同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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