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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启氏

何宗从床上爬下来,走到柴堆前,在小孩的诧异中,捡起木柴来。何宗挑了2根比小臂略短的薄木板,又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一条绳子。“绳子,给我。”

小孩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他能看到何宗指的是绳子,便起身拿了绳子对何宗说,“生子?”

“对,绳子。”又对着木板夹住的左臂做了个缠绕的手势,“绑上”。

小孩明白了绑的意思,“邦”,小孩在何宗的指挥下,把何宗的左臂固定起来,又把余下的一段打了个扣套在脖子上。小孩对着何宗的左臂,上下左右又摸又看,对他把胳膊用绳子套在脖子上的做法很感兴趣。

何宗对着那小孩连比划再说:“煮饭?”

小孩楞了下,点头,做了个吃的手势,又指着陶瓷罐说:“火,谷”。

何宗指着自己说:“我叫何宗,何宗,你叫什么名字?”又指着小孩问。

小孩指着何宗,“河,河”,又指了指自己,“木,启木”

何宗跟小孩的沟通,终于有了点成效,这小孩的语言应该是和汉语一样,只是方言不同,发音不同,极少有升降调,卷舌音也很少。何宗和小孩子吃了他煮的饭。盛饭的陶瓷碗,看起来做工很粗糙,但是从碗的弧度来看,应该有了一定的工艺水平。这碗饭,就是大米稀饭,里面还参杂着很多稻谷壳,应该是没脱干净,很喇嗓子,可看那小孩却吃的很美味。稀饭里面还有点小肉块,略有点咸味,应该是放了盐。何宗很饿,连吃了三碗,小孩子吃了两碗。小孩又用木片把陶瓷罐里面刮干净,放到嘴里舔干净。

何宗不去看小孩的节省。吃过了饭,出了汗,何宗感觉身上舒服了很多,之前的感冒症状,也减轻了不少。何宗指着门口,对小孩说,“外面。”

小孩子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先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何宗走出草屋,才看清这里的情况。这里应该是一个坐落在平原上的村落,很原始。周边都是这样的茅草屋,有大有小,成不规则状散落四周。看起来应该有三四十座,房子群周围有围墙。围墙就是半人多高的木栅栏,用粗细均匀的木棍埋到地里,上面削尖,中间用木棍固定,再用树藤和草绳绑结实。整个村落占地有十几亩地大小,坐北朝南,村子的正南面是个大门,用比较粗大的树干做成。村子中间和西侧都有一个高大点的草棚,中间的草棚应该是村子的公共活动场所,西面的草棚里面能看到拴着的几头牛和羊,周边还有些鸡、狗和猪在乱跑,所以地面可想而知,动物粪便很多。村子的正前方是一大片连在一起的水田,大概有几十亩,田里错落不齐的长着些稻谷,已经有小腿高。村子东面是一条小河,由北向南流淌着。再远方能看到有树林和群山。能看到有一些村子里的人在忙着什么,有人在劈柴,有人在搓草绳,还有人在忙着什么,看不太清。

何宗特意看了下那个砍柴的人,离得不远,他能看清那人手里拿着的居然是石头的斧头在砍柴,木柴被劈的很乱,大小长短不一的一堆。我是到了野人部落吗?这世界上还有这么落后的村落?居然穿麻衣,住草屋,用石斧。如果不是眼前的一切那么真实,他都怀疑这些人是不是在录电视节目。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到了这种地方?何宗被眼前的一切困扰着。

何宗就在这里住了下来,他要养伤,还要弄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这些天他就和启木住在一起。慢慢的两人通过语言、手势加画图的沟通,渐渐了解到了一些事情。他觉得自己可能穿越了,而且有可能是穿越到了几千年前的石器时代。

这个部落叫启氏。村子里有大概一百多人,这个数字是何宗自己估算的。村子的人对何宗这个外来人都很友好,何宗很爱干净,皮肤比较白,对人总是微笑,所以大家都乐意给他提供衣服和食物。知道何宗有伤,也不让他干活。慢慢的熟悉起来后,大家都叫他“河”。何宗在这里什么活都不用干,每天就只是在村子里转,也不走远。村子的厕所就是随地找个地方挖坑,用满了填上土。蹲完坑也只有树叶可用。这个村子的村长,应该是叫族长,名字叫启科,就是第一天何宗见到的那个老头。何宗的长剑在族长启科那里,有一天族长曾经过来问过他这是什么东西。何宗解释不了这剑的来历,也表达不清。何宗现在还不想离开,所以就不着急拿回来。村子里的人是集体生活的,平时都是一起劳作。集体狩猎,集体采摘,集体种田干活,食物由族长平均分配。他们使用的工具也大都是石头做的,有石斧,石刀,石镰,石铲,石锛,石枪等(石枪就是木棍前绑上磨尖了的石刀)还有弓箭,只是太差劲,韧性不强,射的也不远。箭就是削尖了的细木棍。启氏擅长制作石器,何宗经常看到有人在打磨石器,打磨的工具叫石锛。他们的氏族标志就是一个石斧,有时候何宗想,这是不是斧头帮的祖先。看样子启氏的石料应该就是从附近的山里采来的。部落有一个很发达的工具,让何宗眼前一亮,那就是织布机。那是一种何宗没见过的木制织机。双手双脚操作,细麻线竖在木架上做纬线,用管状骨针引经线,再用打纬木刀或骨刀理顺,还有绕线棒和纺坠辅助。虽然这种织机效率低的可怜,可这也让何宗大大提高了对这个村子的认识,据说这个木制织机是从很远的部族里换来的,是启氏的重要宝物。

何宗的胳膊经过一个多月来的修养,已经好了大半,能开始持重。何宗这些天来的食物都是由启木领取的,虽然一天只有两顿饭,而且都吃不饱,可启木总能为何宗或多或少的带来肉食。说起来启木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的父母都已经死了,父亲是出外打猎死的,母亲是病死的,但村子的人都很照顾他。村子的人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已经生活了无数年,为了食物,他们每天都要劳作,直到死的那一天。村民的主要食物来源是田里的水稻,其次是狩猎和采摘,最后是靠养殖的家禽,牲畜来补充,勉强能饿不死人。水稻的产量很低,一年一季,何宗估计大概亩产都不够百斤,当然他们还没有度量衡这个概念。每次收获除了留够下次播种的种子,剩下的只够全体村民每天两顿稀饭。如果是灾年,那就只能都做种子了。

村子除了自产自足还要与周边的村子部落进行交换。村子四周都有部落和村子,东面是湖氏部落,因为那里有个不小的湖,出产鱼,他们擅长造船和网。据说他们从湖的另外一边迁移过来的,那里还有更大的湖,更多的部族,至今还有联系,附近的氏族吃的盐就是通过湖氏换来的。西面是土氏,他们擅长制陶,附近所有的部落用的陶瓷都是和他们氏族换的。南面靠近平原的地方是养氏,他们擅长饲养猪、鸡、羊。在山林那边是弓氏,他们擅长制弓,他们的食物来源主要是狩猎为主。据说更远的地方还有其他氏族,大大小小的氏族部落很多,有几百人的小部族,有千人的大部族。有的擅长织布,有的擅长种田,有的擅长制作工具等等。启氏属于小的部族,但是他们比较友善,擅长制作石器。而且族里的男人战力不弱,在这里能一直生存下去。

何宗通过这些日子的学习,已经能简单的和氏族的人沟通。他现在说的氏族语言还不伦不类,而且也不连贯,不过加上手势,基本就能沟通。这段时间何宗做了个决定,他决定加入启氏,做启氏的一份子。这个大个子的外来人很让大家喜欢,大家很认可何宗,经过族长和大家的决定就接受了他。成了启氏族人后,他感觉自己应该出力,胳膊还未全好,就申请去了采摘队。采摘队大多是妇女儿童,也有几个老人。这个氏族里,很少看到太老的人。即使看起来很老,何宗判断他们也就五十多岁。采摘队主要是从树林里采摘果子,离村子只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路程。果子有很多种,大多何宗不认识。秋天主要以坚果类为主,夏天是鲜果子。因为树林很大,所以他们和其他部族很少有冲突。很多年下来,各氏族之间都形成了默契的界限范围。采摘队还采摘些野菜,作为食物补充。现在是夏天,野菜很多。由于这一片是启氏的日常采摘林,所以,树林里的动物很少,蛇虫也很少,即使有的,也大多会被村民给抓了去做食物。

采摘队里面有个老头,他看起来有点特殊。村民称他为启巫。他是村子里的医生,擅长草药。每次他跟着采摘队来,只是为了寻找草药,不采摘食物。他和其他采摘的人一样,手里拎着一个藤编的小筐。里面已经装了一些他认为有用的草药,有柴胡,大蓟、土茯苓、野菊花、地榆、桔梗、艾叶等。何宗只能辨认出二三种。启巫对于何宗受伤的手臂包扎方式很好奇,曾经查看过效果,后来他便在村民内适用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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