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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兔子和鱼

说实在的,三叔公这小卖部实在是小,里面卖的大多也只是一些生活必需品,比如比如食盐、醋、酱油之类的,还有就是烟酒,当然不可能是那些高档货,烟是几块钱一包的,酒是几块钱一瓶的,像二锅头一类的货色,农村人干活完了吃饭的时候就喜欢喝两口,可以缓解疲劳,最后就是一些小孩子喜欢的零食了,像棒棒糖、泡泡堂这种几毛钱一样的小东西。

“三叔公,你这有什么酒卖么?”杨家洪进来就直接问道,他可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聊天打屁上了。

“有啊,糯米酒,燕京米酒,二锅头,就这三样了,怎么,家洪也好这一口了?”三叔公名字叫杨世平,一脸皱纹,头发都半白了,笑眯眯地说道。其实他才六十多,七十都没到,能上山能下地的,身体很是健康的,只是风吹雨打的这么多年,看起来很显老而已,这会说着他还各拿一瓶酒放柜台上给杨家洪看。

“没,就是以前的几个同学来了,这吃饭总得有点酒吧。嗯,就要两瓶糯米酒,两瓶燕京米酒吧,算了,二锅头也要两瓶吧,家雄那家伙喜欢这个。”杨家洪看到那糯米酒不禁暗喜,这东西度数低,基本上就跟饮料差不多,本来还怕两个女生喝不了米酒的,这下好了。

“糯米酒十块一瓶,燕京米酒八块一瓶,二锅头五块一瓶,总共四十六块。”听说是招待同学的,三叔公也没罗嗦,拿袋子就给装上了。糯米酒和燕京米酒都是五百毫升的塑料瓶子装的,二锅头则是一个小玻璃瓶子装的,最然最便宜,但量也小。

杨家洪掏钱很爽快,他自然不会和三叔公讨价还价的,而且这价格也很公道,很便宜,一共六瓶酒才四十六块钱,他卖的一条鲤鱼都不止这个价呢。一手提着酒一手提着猪潲桶,就这样晃晃悠悠地顶着太阳往回走,活脱脱的一个小农民形象。

回到厨房的时候,饭还没煮熟,不过已经烧开了,米浆泡沫不住地往上冒,锅盖都顶开了,热气不住地飘出来,在锅上方形成白白的一片,这时候不能再生猛火了,得小火供着,要不然锅底下那层饭要糊。最里面的那个大锅也生了火,应该是杨家雄在烧水,宰兔子用的。

“大哥,买了什么酒?”杨家雄一看杨家洪提着的袋子,就知道是酒。

“糯米酒,燕京米酒,二锅头,都有。”把猪潲桶放好,又把酒放在桌上说道。

“糯米酒?买糯米酒干嘛,这玩意喝起来没啥劲道。”杨家雄愣了下说道,他是做泥水工的,重体力活,平常吃饭休息的时候就喜欢喝两口,最喜欢有劲的酒,就像二锅头,一口下去感觉浑身有劲啊。

“人家还有两个女生,你也要人家跟你一样喝二锅头啊。”杨家洪说道,自己这兄弟就是一根筋,当然,这不是说他笨,只是性格如此而已。

“嘿嘿,二锅头有什么不好的。那糯米酒合起来跟水一样,没啥味道。”杨家雄贫嘴道。

不过杨家洪可没时间跟他罗嗦了,还得抓紧时间把菜搞定了,这都十二点多了,大中午了,就算没客人,自己也饿得慌啊,早上出门自己可就喝了点稀粥而已。

拿了个铝制的大脸盘,往里面倒了半盘的热水,搬到院子里去,这是要烫那兔子的,这样才好褪毛。见杨家洪搬水出去了,杨家雄也提着两只兔子出去,两只兔子都是死了的,套住脖子是越勒越紧的,不死才怪了。放到热水里面翻动着烫了一会,拿出来一捋,那兔毛能掉一大把。

“呀,这有只猴子!”杨家洪两人正给两只兔子褪毛呢,院门口那边就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杨家洪听得出来,是唐薇瑜的声音。紧接着就见小灰吱吱叫着跑进来,一直跑到杨家洪身边才停下来,看来是被唐薇瑜他们几个给吓到了。几人也随之进来,还有几个小孩子也跟进来饿了,人人手里都拿着一把荔枝,有些还连着叶子,明显是刚摘的。

“好了,别叫了,都是客人。我忙着呢,自己去一边玩去。”杨家洪连忙安抚指着唐薇瑜他们叫唤的小灰。在杨家洪的安抚下,小灰总算是平静下来了,不过也没离开,就呆在杨家洪脚边,两只猴眼滴溜溜乱转,打量着几个陌生的来客,“二狗子,小蛮子,干得不错。过来,洪叔给你们点零花钱。”

除了杨家洪叫的这两个小孩外,还有两三个也跟着,杨家洪全都给了没人两块钱,这帮小屁孩才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估计是去三叔公那里了。

“杨家洪,这猴子是你养的?好可爱呢。”唐薇瑜简直开始眼睛冒星星了,喜爱之情露于言表啊。

“是啊,都养了好几年了。对了,你们进去搬凳子坐啊,别站着了。”杨家洪也有些感叹,想当年刚领回来的时候还是小小一只的,几年过去了,小灰也长大了不少了。

“家洪,你们这杀的是兔子吧。好家伙,看来伙食不错啊,我们有口福了。”胖子对猴子什么的倒是没什么兴趣,公园里又不是没见过,不差杨家洪养的这一只,相比起来他对吃的更有兴趣,要不也不能长成这样。

“是啊,本来还愁着没什么菜招待你们呢,刚好,阿雄就抓了两只兔子回来。对了,这是我堂弟杨家雄,阿雄,他们都是我高中同学。”杨家洪回答道,顺便介绍了一下他们的名字。几人互相打了个招呼,算是认识了。

“兔子这么可爱,你们怎么能吃兔子?”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只能是唐薇瑜了。她是在市里长大的,就没见过野兔,最多见过的是当宠物养的萌人小白兔,不知道野兔繁殖多了,在乡下就是一种祸害,到处挖洞的,而且这野兔灰不溜秋的,也不怎么可爱,起码像杨家洪这种见惯了的不会觉得。

所以,杨家洪一听这话,满头黑线。野兔可爱?不能吃?这不扯淡嘛!自己这些年可没少吃。一旁的杨家雄也是目瞪口呆的,他逮的兔子也不少了,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说的。

“那个,这兔子在山里田里有不少的,要是你喜欢,有空我让阿雄给你抓两只活的。”杨家洪无奈,只能说道。

“野兔?我还以为家养的呢。啧啧,这也算是山珍了吧,我还没吃过呢,在市里难得有纯野生的,就算有也是贼贵的。这次真的有口福了。”胖子双眼放光,就差没流口水了。

“家洪,要怎么搞,我来帮忙。”一边的黄宇跃跃欲试的,想来上一手,看来对吃的也比较上心,不愧是和胖子齐名的家伙。

滕青湖对吃的倒是没怎么在意,自己进厨房搬出几个凳子来,连手上拿着的荔枝也都放厨房里了。

“额,你会处理这个?要开膛的。”杨家洪微微惊讶了一下,黄宇可是正宗的城里人,还会搞这个?杨家洪很是怀疑。

果然,一听说要开膛的,黄宇就哑火了,以前聚会什么的都是吃现成的,他那会搞啊,这会只是突发的兴致而已。

“哈哈,傻眼了吧,不会还装什么蒜啊,没听说过越帮越忙吗?”黄宇这一哑火,胖子哈哈大笑地落井下石,不过也只有好友之间能这么毫无顾忌地开玩笑了。

杨家洪两兄弟处理兔子很熟练,刚好一人一只,十来分钟就搞定了。其实也很简单,没什么复杂的,就是开膛把内脏取出来再洗干净剁块而已,至于内脏,也没扔,弄好了那也是个很好的下酒菜。

对于兔肉,杨家洪会两种做法,无非就是炖和红烧,这次杨家洪打算用炖的。把饭锅提出来,换了个锅,然后就是放兔肉,加水,放黄豆,再放一包清补凉,就可以点火开始炖了,等到水开的时候再放油盐就行了。在农村里煮东西就是这么简单,没那么讲究。其实这次时间赶而已,要不然用砂锅来炖,那味道会更香更好。

炖东西总是很费时间的,生了火以后就可以趁这个时间做其他事了,只要看好火不让它熄灭了就行。

“哇,这么大的鱼,这是什么鱼啊。”杨家洪刚把那装着鱼的桶提出来,唐薇瑜一看见,又一惊一乍的。

“草鱼,还有那条是罗非,那些小的是鲫鱼。”倒是黄宇能认出这几种常见的食用鱼类,胖子也在旁边点点头,至于滕青湖,却拿出了手机给这鱼拍照片。

“嗯,是草鱼。还有这罗非,在我们这也叫非洲鲫。”杨家洪把鱼桶一放,说道。

“大哥,这草鱼还是做生鱼片吧。”杨家雄还念念不忘他的生鱼片,再次建议。不过说实话,这生鱼片确实是下酒的好东西,难怪他这么喜欢了。

“生鱼片?吃生的啊?”唐薇瑜一听,脑袋里浮现出一副茹毛饮血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寒颤。

“生鱼片?好啊,正好没吃过,这次尝尝是什么味道。”胖子倒是很期待的样子。

“这么大的草鱼,不做生鱼片可惜了。”黄宇也赞同道,看样子,似乎他还有吃过的经历。

唐薇瑜可怜兮兮地看向滕青湖。

“我没意见。”滕青湖也没反对,这么多人都同意了,总不能因为自己两个女生就不做了吧,自己再反对,那就显得有些自私了。

连闺蜜都不支持自己了,唐薇瑜孤掌难鸣,自然是难以反对的了,只能气鼓鼓地想道,做就做吧,最多一会自己不吃就行了,最好你们吃了拉肚子。

生鱼片,对于杨家洪来说并不难做,只是比较耗时间而已,而且他不是第一次坐生鱼片了,当然都是拿草鱼做的,这里可没有三文鱼给他做。

“阿雄,你把那罗非处理了拿进去蒸,这草鱼,我自己来就行了。”杨家洪对杨家雄说道。还好自己家里的炉灶够大,除了一口近一米口径的炒菜大锅外,还有一大一小两个锅位,一个平时煮饭用的,这会正炖着兔肉,大的那个平时烧水用的,这下子正好用来蒸鱼。

杨家雄应了一声,抓起罗非鱼开始处理。其实蒸的罗非鱼很好处理,挖腮、去鳞、除内脏,在背上刮几刀好入味,再撒点盐倒点酱油,捣碎几颗蒜头放进去,然后就可以开始蒸了。

农村的菜式就是这么简单,不可能像城市里的酒店饭店那样做的那么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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