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在网吧奋战了一夜,一脸惨绿的梅雨,在人声鼎沸的4号食堂忙碌着。这份工作是学校勤工俭学处给介绍的,梅雨的工作是收拾餐盘餐具以及狼藉不堪的桌子。工作时间可以根据课时调整,也不算太累,梅雨很满意。那段时间,韩剧《我的女孩》超红,朱影超迷李准基,非拉着梅雨作陪,别人请吃饭,朱影非得请通宵。于是乎朱影看了一晚韩剧,梅雨飞了一晚极品飞车。一早两人一脸菜色回到宿舍。梅雨简单收拾一下,就去食堂打杂。
梅雨又困又累,恍惚间,听到一个女生呼喝,“有病吧,我还没吃呢。”梅雨反应过来,她恍惚间把这位同学的早餐当剩菜剩饭倒了。梅雨懊恼极了,虽然脸色平静,内心骂过自己无数遍“脑残啊”。
“你魂丢了吧,烧卖,汤包,都一口没吃呢。什么眼神啊。脑袋咋没拉家里。”女孩骄纵的呵斥,那一脸的不耐烦,但一点都不影响她的美丽。
“怎么啦,杨柳”一道温柔的男声飘入梅雨耳朵,无限缱绻。随后看到修长身形的男子,端着餐盘过来了。长身玉立,明朗俊俏,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就是眼前这位吧,最扎眼的是那双天生含笑的狐狸眼。“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这个念头瞬间从心头划过。梅雨被自己惊着了。
而眼前的女子,果然人如其名杨柳姿,芙蓉面。梅雨一直觉得朱影好看“万人迷”。但是眼前的女孩比,还是稍逊些许。至于欠缺在哪里梅雨也说不出来。眼前的女子,无论是在梅雨面前骄纵的样子,还是在那个男子面前的那份我见犹怜,真可谓翻脸如翻书,但居然两种面目都是那么和谐,不会给梅雨一种分裂感。仿佛她天生就有两张不同的脸,骄纵的时候美的嚣张,柔弱的时候,如初夏雨荷。
梅雨一向没骨气,仅仅半分钟的犹豫,看在那张脸的份上,就原谅了她的嚣张,心里默默的想,“我要是长的那样,我能更嚣张。”
多年后,每当在天涯论坛看到有人评价某某明星长相路人,梅雨都会暗暗发笑。因为梅雨知道明星就是明星,那巴掌脸能通过镜头的考验,也绝对能惊艳眼球。
“哎,你看。。。。。。”美丽的女子,嘟着嘴,咬着唇,眼里满是压抑的怒气和不耐烦。
梅雨内心又囧又懊恼,但是面上却平静的很。
“同学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们的早餐倒了。我重新给你们买一份”。梅雨不卑不亢却又不失真诚。
“多大事儿,我以为呢。”。男子笑笑,眼里宠溺满意。“大清早,不值得为这坏了心情”。男子只关注着眼前美丽的姑娘。至于其他看热闹的都是空气,都是人肉背景。所谓不值影响美人心情的得也包括梅雨吧。
梅雨默默望天,果然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刷脸的世界。
“反正就是不开心,人家下午还得去试镜呢”。美人眉头微皱。“怕不是好兆头吧”。
“我下午陪你去,好吗?”男子轻声哄道。
“好啊,就你对我最好,从小就好。”女孩儿笑意直达眼底。有点得意,那抹笑醉春风。
人肉背景也是需要存在感的,梅雨觉得腻死在别人的甜蜜中,也是一种冤,遂提醒道。
“我赔你们早餐,二十元够吗”。梅雨打断他们的话。
两人看着梅雨,恍然记起还有这么号人。
女孩笑了笑,一副调皮的模样,饶有趣味的看着梅雨。梅雨霎时觉得她在打量一只猴子。
“大早上,出门就碰钉子。换你你乐意啊,哪能你说怎样就怎样。”美人捂着嘴,盯着男子一直乐。
梅雨纵然心再大,这时候也烦。别人打情骂俏,拿自己取乐。这都是啥事啊。
“杨柳,算了。我们出去吃,去肯德基,或者换个地方。”男子有点无奈有点想笑,但还是好声好气的劝着。
梅雨没吭声。一脸平静的站着。
“不要。”杨柳嬉皮笑脸的摇着男子的手臂,一晃一晃的。像个顽皮的孩子。
“要不你把这碗醋喝了。我们就算两清。”杨柳抬头看着梅雨,指着男子面前餐盘上那碗才打来的醋,依旧笑嘻嘻。隔壁两桌也停了下来,明显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梅雨明显一愣。鹤顶红化骨散七星海棠眼儿媚,最毒不过美人心。梅雨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这姐们就是提出在自己脸上画只乌龟,在众人眼里她也是磨人小妖精,男人谁不爱妖精呢。被看成笑话看的,必然只能是自己。梅雨内心感叹,自己今儿有点背,识时务者,俊杰。于她赶紧退场才是王道。
看了一眼那半碗和着辣油的醋,面色平静的端起来,一口喝掉。又扔了二十元钱在桌子上。四周围也明显被她的行动震着了。那滋味麻辣酸爽,谁苦逼谁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输人不输场啊,梅雨阿Q的想。
梅雨把手上的脏餐盘,放入收纳桶,解开身上的围裙。平静的离开食堂,她想回宿舍漱漱口,喝点水或者直接抠吐掉。
身后的男子,明显被这个面色平静,眉头都没皱的年轻女孩吓着了,对着美人嗔怪“下次别胡闹了,哎。”拿起桌上的二十元追了出来。
“嘻嘻,我真没想到她会喝下去,那人真太有意思了。”那感觉,她嘴里的那人,跟那条狗,那只猫没啥区别。
“等等,同学,等等”男子追了上来。
“嗯,这位同学”男子挡在梅雨面前。梅雨不想开口,怕一开口那气味太销魂了,更怕当他面吐出来。
“抱歉,杨柳她平时不这样的。”。男子抱歉的说,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梅雨禁不住的想,他对猫猫狗狗都是这么温柔吗。梅雨不想开口,急着离开,又绕不过去。
“还没问你姓名呢。”男子猛的想起来。
梅雨真的急着要走了。胃里翻江倒海,想到他貌美如花的女朋友,气不打一处来。“如花”
男子明显一愣,遂又笑,一双狐狸眼,眼儿弯弯。“钱你拿回去,对不起,我代杨柳道歉。”
“不用”。梅雨感到那股酸流已经到嗓子眼了,也顾不得钱和他,一把推过男子和钱向宿舍楼跑去。
这就是梅雨和陈汉生的第一次相遇。她眼里,他是个无名男子,醉春风的痴心男友。他眼里,她是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