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罗罗站在窗口看到了这一切，她望着呆站在花园里的裘诣，轻轻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袁飞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想要坐起来，罗罗赶紧过去帮他。她把袁飞扶着坐起来，然后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他的身后。
“不要把我当个小孩子好不好？”见罗罗这么小心翼翼，袁飞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你是个病人，病人就是小孩子。”罗罗认真地说。
“病人就是小孩子？这是谁说的？”
“我说的呀！”罗罗笑了：“你想想，病人什么事都要别人来照顾，不是小孩子又是什么？”
“听来好像还很有点道理。那你会不会一辈子当我是小孩子来照顾我！”
“想得美！”说完，罗罗温柔地瞥了他一眼，二人相视而笑。
这时，裘诣拎着袋水果推开门走了进来。
“醒了？”除了这两个字他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啊，醒了！”袁飞学他的语气，也傻傻地回答他。
“吃点水果吧，我来给你削。”他把那袋苹果放到床头柜上，从里面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苹果笨拙的削起来，苹果被削得全是坑。
罗罗一把抢了过去：“还是我来吧。”她将苹果掉了个个儿然后麻利的削了起来，苹果皮呈螺旋式下延，很是好看。
“罗罗，你真行！”裘诣找话说。
罗罗瞟了他一眼，将削好的苹果交到裘诣的手上：“你来喂他，我去洗个手。”她起身打开门，出去后轻轻地将门带上了。她洗完手就坐到了走廊边的长椅上，她知道两个好朋友此时有许多话要说，所以她故意找个借口避了出来。
屋里，两个好朋友相视了许久，谁也不说话。好一会儿，裘诣才举着苹果，故作轻松地说：“我应该帮你把它切成块！”说完站起身走到床头柜上去切苹果。
“不用了，我就这么吃吧。”袁飞对他笑了笑。伸出左手接过那个苹果故意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因为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吃苹果正好是一个不用开口的好机会。
“我……”裘诣尴尬地笑了笑：“你慢点吃，别给噎着了。”袁飞点点头却仍然没有停下来。
裘诣有点受不了了，他受不了袁飞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宁愿袁飞此时跳起来大骂自己一场或者狠狠地揍自己一顿，他也会好受些。而现在看着袁飞绑吊在肩上那裹得圆骨隆冬的右手，袁飞只是闷着头啃苹果，什么也没说，裘诣的内疚感达到了极点，终于他鼓起了勇气：
“小飞，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早就不在了。”说完，他低下了头。
袁飞停止了咬苹果，他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和自己最要好的兄弟：“小诣，到底为了什么？”
裘诣无可奈何地苦笑着摇摇头：“别说了。”
“你说过是为了许菁？”
“也许是吧。”
“也许是？”
“是的，也许。”裘诣觉得自己很悲哀。其实他也弄不清楚为什么要去找袁飞打架，是为了许菁？抑或是为了自己？
“小诣？你是不是……喜欢许菁？”袁飞缓慢地问出这句话。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
“虽然也看出了一点，但却一直不敢肯定。”
“可怜我只是一厢情愿。”一想到许菁那怨恨的眼神，裘诣的心里就隐隐作痛。
“你跟她谈过了？”
“嗯。”裘诣点点头：“不过她不相信。”
“不相信？”袁飞觉得奇怪。
“她以为我是在施舍她，是因为可怜她才说喜欢她，她还说她不需要我的施舍，永远也不需要。”裘诣嘴里有些发涩，眼里闪着泪光。
袁飞从没见裘诣有过现在这个样子，他心里明白裘诣是真真正正地在爱了，也明白了为什么裘诣会突然去家里找他打架。袁飞定定地看着裘诣对他说：“小诣，你是真的爱上她了？”
“连你也不相信我？”
“不，我相信你，我从你的眼神里已经看出了一切。可是小诣，什么原因让你一时间那么恨我？”
“对不起，小飞，我当时是被她给气糊涂了。我把自己十几年来的感情赤裸裸地向她剖白，她却一棒子就把我给打死了。我当时想，如果没有你的话，她就不会那么难过、不会那么疯狂、不会那么咄咄逼人，就不会用那么怨毒的想法来看我，也许她就会接受我。小飞，一想到这些，我的心就平静不下来，所以就想跟你打一架。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什么都会输给你，你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她，让她为你如此迷醉，如此痴狂？”裘诣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后，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气也不喘的喝了下去。
袁飞一直在静静地听着裘诣的发泄，等到他说完后，袁飞长叹了一口气：“小诣，你真是个傻瓜，我和她根本什么就没有，又哪里来的输和赢呢？？”
“正因为这样，我才想不通，她为什么能为你那样生生死死，为什么我们从来没有斗过，却总是让我处在输的边缘？小飞，你知道你很可怕吗？你能用无形搏倒我的有形，你能用你的宽容践踏我的自私。小飞，对不起，我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乱了章法，这般疯狂！”
“不，小诣，你不自私，换成我也会这样做的，也许做得比你还要过激。”袁飞安慰着裘诣。
“小飞！”裘诣激动地抓住了袁飞的右手，袁飞顿时痛得大叫出声，一张脸扭曲变形。
罗罗在外面听到他的喊叫马上推开门冲了进来，她仍开裘诣的手，急切地问袁飞：
“怎么样？有没有事？是不是很痛？”心疼之余她扭头责怪裘诣：“有什么事好好说，行不行？你把他打得进了医院还不肯罢休吗？”裘诣被罗罗一顿抢白，脸一下涨得通红。
“罗罗，你误会了，我们两个已经握手言和了。”袁飞忍着痛跟她解释。
“是吗？那……”罗罗不解。
裘诣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都怪我一时高兴，猛的抓他的手，忘了他手受伤了，是我不好！”
“那是我不对了！对不起！”罗罗说完，三个好朋友都会心的笑了起来。
晚上，裘诣和罗罗把袁飞送回了家。发现儿子手受了伤，袁天忠很惊讶，急切地问儿子：“怎么回事？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的，爸，只是不小心被扭了一下。”袁飞怕爸爸担心，轻描淡写说。
“扭了一下？”袁天忠显然不相信：“来，让我看看。”他的手刚碰到儿子受伤的手，袁飞就忍不住痛呼出声。
“还说没事？伤得这么重！阿诣，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飞是不是在外面跟人打架了？”袁天忠扭头发现裘诣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阿诣，你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见裘诣不语，他又扭头望罗罗：“罗罗，你来告诉袁叔，他俩是不是在外面跟人打架了？”
罗罗不知所措地摇头，什么也不敢说。
裘诣见袁叔发火了，不知道应该怎么跟袁叔解释这件事，说了怕袁叔生气，从小到大，他和袁飞就是铁哥们儿，两兄弟好得不得了，现在居然会打架，如果袁叔和自己老爸知道了他俩是铁定会挨批的。但如果不说的话袁叔还是会生气，因为看见儿子无缘无故的受了伤，他一方面心疼儿子，一方面也会责怪儿子的。裘诣经过再三权衡，觉得如果不把真相说出来的话，袁飞一定会受罚的。如果把真相告诉袁叔，那么就是两个人一起受罚，袁飞已经为自己受了伤，不能再让他一个人受罚了。最后，裘诣决定让自己陪袁飞一起受罚，这样他的心里才会好受些。
“袁叔您别生气，这都怪我不好。”裘诣迅速地看了袁飞一眼，表示他豁出去了。
“怎么怪你？这到底怎么回事？”袁天忠严肃地扫了儿子一眼，袁飞把头低下了。
“是这样的袁叔。”罗罗抢着说：“今天下午我们三个去爬山了，在爬山的时候我一不小心踩漏了脚，他们两个为了救我都滚到了山脚下，就这样，我安全了，他俩却受了伤。”袁飞和裘诣没有想到从没撒过谎的罗罗今天会表现得那么镇定，连脸都没有红一下。他俩都扭头佩服地看着罗罗。
“是这样啊？”袁天忠相信了，从小到大，罗罗在袁天忠的眼里都是一个极其乖巧诚实的女孩，她是不会骗我的，袁天忠这样想。他又迅速地扫了一眼儿子和裘诣，他们俩人都同时朝袁天忠点了点头，表示罗罗说的一点儿没错。于是，袁天忠就说：“既然那里不安全，以后就少去那里玩，幸亏没出什么大事，真是一群不懂事的孩子。”他看着儿子和裘诣摇了摇头：“整天只知道玩，都快考大学的人了，也不说在家多看点功课。”袁飞和裘诣都低下了头，袁天忠见他们低着头不说话，明白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便说：“好了，小诣、罗罗，你们都早点回家去吧，好好休息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呢。”裘诣和罗罗这才跟袁叔道别，然后各自回了家。
两个月后，许菁在学校操场上找到了正在散步的袁飞和罗罗，对他们说下午没课，想让他俩陪她去学校后山玩一次。袁飞和罗罗同意了，一行三人往后山走去。
到了山顶，三人都一直保持着沉默。袁飞首先打破僵局说：“没想到后山的景色这么美！”
罗罗跟着讨好许菁说：“太美了！谢谢你，许菁！带我们来这里！”
许菁冷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锃亮锃亮的匕首。
袁飞和罗罗惊讶地看着她，不知她想要干什么，袁飞怕许菁干出傻事便劝她：
“许菁，你可不要乱来啊？”
“乱来？乱来什么？像我许菁这样的人会乱来吗？”许菁挑衅地瞟了袁飞一眼，全然不顾站在身旁的罗罗。
“许菁，你不要这样嘛！”袁飞跟罗罗对视了一眼，他不懂到底要怎样说许菁才会明白。
看到袁飞跟罗罗相视的眼神，许菁的火一下子便冒了上来，她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们两个一刻不在我面前眉来眼去就活不了吗？”
罗罗看着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心里非常的难过，千言万语罗罗只化成了一句“许菁，对不起！”
“对不起？哈……”许菁突然放浪形骸的狂笑了起来：“一句‘对不起’就行了？你知道为了你我变得多么痛苦吗？”
自己和罗罗相爱是两情相悦的事，他们彼此都没有错，许菁的痛苦是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可袁飞知道这时替罗罗说话，无异于火上加油，只会让许菁更加疯狂。所以他只有一边心疼罗罗，一边看着事态发展。
善良的罗罗一听许菁这话，眼泪马上就滚了出来，她心里的内疚感更加重了：“许菁，对不起，我不知道因为我而带给了你那么多的痛苦，希望你能原谅我！”
“原谅？怎么原谅？你肯把小飞让给我？”许菁恶毒地看着罗罗，手里的匕首晃了晃，发出寒光。
袁飞怕她伤害罗罗，赶紧把罗罗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袁飞保护罗罗的动作把许菁激怒了，她狂吼道：“我们三个里只能剩下两个人，现在是应该让我们解脱的时候了。”话一说完她举着匕首就朝自己的小腹捅去。
罗罗吓得尖叫一声，冲上去夺下了许菁手中的匕首，往自己的小腹捅去：“该死的应该是我。”
袁飞眼明手快，上前打掉罗罗手中的匕首，走过去捡起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对二人说：“罪魁祸首是我，该剩下你们两个才对！”
他举起匕首正准备捅自己时，许菁突然狂笑了起来。袁飞和罗罗愣住了，以为她疯了，不知该拿许菁怎么办才好，呆站在那儿担忧的看着许菁。
好一会儿，许菁才停止了狂笑，她走到袁飞和罗罗的面前将他俩的手放在了一起然后对他俩说：“祝福你们！”
袁飞和罗罗还不太适应许菁这突然的转变，傻看着她。
许菁又将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两人手背上说：“我真傻，为了这么点小事儿而伤了大家十几年的感情！”她认真地看了看袁飞和罗罗接着说：“其实我今天只是想看看你们两个究竟爱的有多深，是否还在意我这个朋友！这把匕首只是道具而已！”说完她扔远了匕首，捂着肚子指着两人开心地大笑道：“你们两个傻瓜，居然被我给骗了！”
袁飞搞不懂是真是假，也跟着大笑了起来。罗罗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因为她分明看到了大笑着的许菁眼睛里闪烁着的灼灼泪光。
从山顶回来以后，在袁飞和罗罗的撮合下，许菁就和裘诣恋爱了。袁飞和罗罗真诚地祝福他们甜甜蜜蜜、天长地久，他们感觉松了一口大气，虽然隐隐感觉许菁的事没那么容易结束。
（二十）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袁飞和罗罗分手以后就竟自回到了家，到了家门口他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便听到屋里有人在吵架，他把耳朵贴紧门仔细一听，原来是爸爸和罗叔在争论什么东西。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该进去，决定先在外面听听动静再说，等到二人吵完之后他再进屋去。
屋里，罗学仁再次温柔地说“请把它给我！”
“不行！如果你再这么执迷不悟的话，我就把它交出去。”袁天忠语气依然坚定。
“你到底给不给？”罗叔很少发火，而这一次有点恼羞成怒。
“不给，就是不给。我没想到你用我公司的名义干这种事，要不是我担心设备运来有损伤，检验了一下，我永远都会蒙在鼓里。还好当时就我一人在，只要你答应立即销毁，而且不再干了，我就把东西交给你！”袁天忠耐心劝罗学仁。
“天忠，你别逼我。”
“我没有逼你，我这是在救你。以前你开赌场、放高利贷、卖粉，我劝过你吗？没有，我知道你的难处，养活一千多号人不靠这个靠什么？而且赌钱、借高利贷、买粉都是那帮人自己不争气，不能全怪你。可这次，你玩的也太大了！你知道吗，一颗这玩意就能将无数人送上西天的！”
“谢谢你对我以前的理解，可我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如果你真想回头的话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我已经回不了头了。”罗学仁这次的确将身家性命赌上了。
“怎么回不了头？我看你根本就是死不悔改。”
“天忠，我求你，你把东西还给我好不好？你就当不知道，救救我好不好？它又不会在香港爆炸！”
“不行！学仁，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会害死多少人？这次不在香港，下次，下次的下次呢？你这么干下去只会造更多的孽，自取灭亡！”
“好！我答应你！我错了！”罗学仁懊悔道。
“太好了！学仁，我们这就去公司第二仓库取货！”袁天忠见他悔改很是高兴。
“天忠，你别怪我，这都是你逼我的！”罗学仁掏出手枪瞄准袁天忠的脑袋。
“学仁！你想干什么？别开玩笑！”袁天忠不相信这是真的。
“天忠，你为什么要管这么多闲事，不该知道的事，你却知道得太多了！因为你，我拖延交货，柬埔寨军方每天敲我一千万，你让我损失了五千万。明天如果还不交货，就不是钱的事儿了，是我一家老少的人头！你是我的克星，因为你，我没能得到叶兰。你真是个废物，十多年前居然让她一声不吭地就走了，枉费我一番苦心！”
“原来是你陷害我？！”袁天忠愤怒到了极点，眼里喷出想把罗学仁活活烧死的火。
“不错！今天让你死得明明白白的！我早就想一枪毙了你，不过以前是怕叶兰永远怀念你，我即使得到她的人，也永远得不到她的心。后来她走了，我又把你和阿飞当成让她回来的一张牌。不过，你现在已经没有用了！”
“叶兰她？她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吗？”袁天忠掩饰不住心里的恐慌。
“你还是这么关心她？”罗学仁有些莫名的恼怒，然后他冷冷地说：“上个月她结婚了！她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你也是一样，永远也别妄想叶兰会回到你的身边来了。”
“啊！”袁天忠心脏一阵绞痛，一声惨叫，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罗学仁骂完，抠动了手枪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屋里顿时沉寂了下来。屋外的袁飞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迅速地打开房门冲了进去，看见罗学仁手里拿着一把枪呆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那枪口正在往外冒着青烟。袁天忠躺在地上，脸上被红白之物所布满。
袁飞狂奔到袁天忠的身边哭喊道：“爸爸……爸爸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爸爸……，你把眼睛睁开，你跟我说话，你不要死爸爸，你不许死爸爸……我是小飞，我是你儿子小飞呀，我以后听你的话，用功读书，我天天吃你做的煎鸡蛋，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回答我爸爸......
无论袁飞怎么摇晃叫喊，袁天忠都没有反应，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一般。袁飞抬起头来怒视着罗学仁质问他：“你为什么杀死我爸爸？为什么杀死他？你这个杀人犯，你这个凶手！”突然他不说话了，因为罗学仁正举着枪对准了他。还没等袁飞躲闪，左胸口就挨了一枪，子弹迅速地穿透了他的身体，袁飞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直挺挺往后倒了下去，失去了知觉。
罗学仁收起那把枪，到里屋拿了一条床单用打火机点燃，火很快地就漫延了整个房间。罗学仁在离开那间屋子的时候对着地上的父子二人说了声“是你们逼我的！”然后才转身离去。
当袁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大床上，浑身都裹着纱布。他试着想动动自己的手，却引来一阵钻心的痛楚忍不住轻呼出声。
“别乱动，别又让伤口裂开了。”袁飞扭头一看，裘叔坐在床边，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
“裘叔，我爸爸他……”袁飞说不下去了，他的眼泪顺着眼角滚落了下来，浸湿了头下洁白的枕巾。
“什么都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裘大山痛苦地看着袁飞：“小飞，你一定要坚强一点，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了。”他轻轻拍着袁飞的手安慰他，但却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悲伤，双手剧烈地抖动了起来。
“裘叔，是他，是罗学仁，是他害死了我爸爸。”袁飞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出声。
“小飞，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原来在出事的当晚，袁天忠给裘大山打电话“大山，来我家一趟！”。
“有什么事吗？”
“你来了就知道了。”
“到底什么事嘛，那么神秘？”
“你来帮我一起劝劝学仁！”
“什么？”
“你就不要问了，在电话里说不方便，反正你赶紧过来就是了。”
于是，裘大山放下电话就准备赶过去，突然有点事给耽误了一小会儿。等他办完事赶到那里，看到袁天忠的房子正燃着熊熊的大火。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来得及想点别的，就冒着大火冲进屋子里去救人。他冲进屋后就发现袁天忠和袁飞两父子都躺在地上，他赶紧扑过去将手放到他们的鼻孔处，探探他们还有没有气。发现只有袁飞还有微弱的呼吸，立即将他驮在自己背上，冒着大火冲了出来。
裘大山把袁飞救回家后，让儿子裘诣千万不要声张，也不要通知任何人，他怕凶手知道袁飞还活着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他。于是，他让儿子去外面找了个开私人诊所的医生回来。那个医生一见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袁飞吓得不敢动手。裘大山就骂“他妈的，你做医生的怕什么怕，还不快救人？”医生说“这么大的手术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万一出了事儿，怎么办？”裘大山就说“妈的，出了事儿我负责。”医生还准备说点什么，裘大山就拿来把刀架在医生的脖子上，说“他妈的，你就别在这儿废话了，赶紧给我救人！要再罗嗦的话，我就要了你的命！”于是，医生让他们买来全部器材和药物后，就抖抖颤颤地给袁飞做手术。裘大山和裘诣在一边打下手，足足忙了五个小时，医生才把手术做完。裘大山还是用那把刀架在医生的脖子上，对他说“你要是敢把今天的事漏出去一个字，我就让你脑袋搬家！”医生吓得两腿打颤，他向裘大山保证“如果泄露了半个字，就让自己不得好死！”裘大山给了他两万块，放他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