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瑶把这些兵器带了回去之后,就将弓箭分发给弟子们,让大家把箭垛从六十步移到九十步,再从九十步移到一百二十步,逐步放远。让才儿将箭放到一百二十步,再加至一百五十,一百八十,直到二百四十步,从近至远,逐步练习。那十百四十步的距离,便相当于现在两百米靶。除了三石力以上的硬弓,其他的弓箭是怎么也够不着的。至于才儿其他武技,早已达到出类拔萃的境地。所以师傅让才儿把重点放在马上功夫的习练和射箭上。至于瑚儿,她因为是个女子,因为不能参加乡试,所以,她除了与其他人一同习练外,师傅更传给了她一些新内容,像那吴钩剑,鸳鸯双刀,绳镖及链子枪,师傅便只传给了她。在轻功,暗器等方面,也是尽力,她得以提升。师傅原本把才儿当作自己的衣钵来传授,对这女徒儿虽然爱屋及乌,但到底他一生不近女色,平生又吃过女人不少苦头,所以对瑚儿也并不太重视,后来又听得瑚儿和才儿调情,心里很是恼火,生怕把才儿带坏。那晚他大声呵斥才儿,无疑是说给瑚儿听的。瑚儿虽秉性忠厚、老实,内心里却是冰雪聪明,她如何不知道才儿有一家人的期盼,更有神仙般的师傅悉心教导,无论文韬武功,都远胜师弟们何止一筹。虽然他自己并无大志,但他人缘却是极好,凡和他接触过的人没有不喜欢他的。所以他定有出息。作为他未过门的妻子,助他成就一番事业,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而且她更盼望有朝一日能与才儿双双驰骋疆场,所以,对眼前的儿女之情比才儿更放得下。师傅听她几次暗里劝解才儿的话,心下对她倒也另眼相看。才儿他们准备迎考忙得不亦乐乎之时,师傅却消停下来。他知道才儿就像窝中的小鸟,只待翅膀硬了起来,便要飞出窝去。那虽是师傅希望的事儿,但要他做了自己的衣钵传人,显然是不可能。自己风烛残年,自是不能随他去了军营,所以便把希望寄托在瑚儿身上。他知道瑚儿雄心比才儿更大,夫妻双双驰骋疆场梦虽美,但梦终究是梦。她若真想和才儿结为连理,便不得不担起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责任。才儿家人丁单薄,岂容得儿媳弃家不顾?所以他只要有时间,便尽力造就瑚儿,把一切希望寄托在瑚儿身上。瑚儿资质极高,比才儿更胜一筹,在师傅的精心栽培下,一年之后,除了力气不如才儿,内功比才儿稍弱外,其他各方面的造诣都已胜过了才儿。这是后话,暂且不表。半年的时间很快过去。那天早餐过后,师傅便要检验徒儿们的功夫了。那虎头山顶的练武坪已被师傅扩大了许多,那山脊上也给师傅拓出两丈多宽、两里多的马路来。那是真正的马路,走马练武用的,并不同于现在所说的马路。虎头山的虎头便是一座突兀的山峰,高傲地耸立在蟋龙塘大坪的乐面,遥望着西边的象鼻山。从虎头向山脊走去,走过两三百步,便下了个徒坡,到了虎头山的背部。那背部是一个巨大的弧形、长约五里、腹部向两边的山峪延伸下,从这边山脚到那边山脚约两三里宽,背脊处却很平坦,是一条黄泥石子岗,极少树木,连杂草也不生长。向东北延伸出五六里后,稍稍隆起成一座滚圆的山包,被称作老虎屁股。那老虎屁股后忽然低下去,收束成一条细长小山梁,称为虎尾山。这虎尾向东北延伸去两三里,直达一座大山的山脚。那山却是匠心独具桃源,不说也罢。孩子们走马习武的地方自然用不了那整条山脊,所以师傅只是拓出中间那段极平缓的两里多的地方来。弟子们平素还没到那里去过,习练时只是在虎头山顶。这次要检验马上功夫,师傅才把大家带到那里。一看那马路竟像镜面一样连灰尘也没有,大家都土生土长在这里,竟不知这山上还有这般好出处。才儿却是心知肚明,这路一定也与虎头顶上的练武坪一样,是师傅用脚给趟出来的。这地方他以前练轻功时却是常来,只是条黄泥石子的土岗,布满大大小小的山包。晴天日晒,两天泥烂,并不是什么好出处。但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先前那样。他想起师傅送给自己的见面礼,也就是师祖的那两个泥石弹,师傅称那两弹是无坚不摧的至宝,可见他对师祖武功佩服之至。师祖的功夫自己没见过,想必不会比师傅强到哪里去。师傅凭双脚趟出这么条路来,若是常人用锄头开挖,只怕也要挖上三个月,师傅或许一夜之间便已为之。且路面这般平整光滑,更是无比的功力凝成的。自己要练成这般,不知要到何年何月去了。这人世间的更替,常被比作长江之水,一浪盖一浪,自己可千万别弱了师傅的名头。才儿虽无大志,但对师傅却是佩服之至,习练功夫从不偷闲。他资质并不出众,那成就全凭辛劳中得来。他不断地激励自己,并不需要别人督促和呵斥。师傅也只是为了他与瑚儿的事责骂过他一次。他一路走来,倒也没遇到过波折,这也正是师傅引以为傲的。当时众弟子惊奇不已,个个喜形无色,只有才儿默然不语,似有忧戚,师傅略一思索,便已知端由。他却不原深究下去只是淡淡地道:“人生是没有坦途可走的,坑坑洼洼在所难免,但前人却总希望给后人辟一条坦途,让后人走得平稳。在走马演练中,我们走的是新路,却不希望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所以展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条平坦的路。做任何事情总是从易到难,然后走坑堑的,慢慢地有了经验,就是跋山涉水也不怕。以前是让大家试着以马代步进行习练,今天便是要检验大家习练得怎么样。以马代步,那马自然不如自己的脚步好使。以前在步下习练,所顾及者,只有自己的身体。而在马上,所顾及者除了自己的身体外,更有一匹诺大的马。马就如自己的腿一般,自然不能让他受了损伤。所以马战中的守,便包括了己身与马身。同理,攻的目标便也有了扩大,除了敌人的身体外,也包括他的马身。”师傅接着对弟子们说:“任何一种功夫的格斗都是多种功夫的灵活运用。马上格斗自然而不例外。首先,便是马术的熟练运用。掌控马,一要靠马术的熟练运用,二要靠经验。有经验者,他的马进退转折,全凭人的两腿来操控。练习时不止是练习自己的招式,更要练习对马的操控。马不是人,它并不会猜测你的意图,它必须根据人的指令而行动。但这个指令不是靠嘴说出来的,而是靠脚、腿、手传给它。它接受指令,决定行动不能靠思考,不能靠理解,因为它没有人的思维,它是靠经验。譬如你磕右脚,驯练。它向左转,开始几次它不知道,但驯几次,几十次,你再磕右脚时,它便知道向左转了。两腿夹紧马腹,是催赶马儿向前去,拍前肩,是约束马儿向后退,提缰绳,是让马儿腾跃,拍马屁,是纵马前冲。拍鞍鞒,是让马儿俯伏。直接触及马儿的每一个动作都要有一定的意向,都要让马儿有千百次的经验。使马知道进退有据,不致慌乱。现在我们还只有两匹马,可我已经给你们的父母讲了,尽快给你们把马买来,大概三两天内,马便有了。不用说都知道,现在我们的弱项便是马上功夫,所以这次检验取消,明年马上功夫习练完成再一并检验。过了几天,没马的家里,果然给买了马来。原来,我们南方的马都是马贩们从北方贩来的,马的价比牛价贵了好几倍,这都是有钱人身份的象征,一般人家哪里买得起?那会要了他们一年的生活呢。就是因为买不起,所以北子们到现在还骑不上马。人瑶早已想到要帮帮大家,可他既无积蓄,又不想重操旧业。这半年来得了空闲,才到各处老朋友家里走动,替人消了些灾,得了些回报,送到弟子们的家里去,让他们买了马来这是乡试前最后时刻,不准备便再也来不及了。历朝的武科都很重视马上功夫,清朝便是马上得来的江山,他们对马上功夫尤其重视。没有马去考武科,根本不用想。师傅是五湖四海走了个遍的人,这道理能不知道?所以一直为这事儿着急,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一些,靠替人出力赚了些钱,解决了这一大难题。从这以后,师傅宣布文化课暂时取消,乡试后再开。从那时起,师傅让弟子们早晚放牧时习练拳脚和一般器械,白天习练独门兵器,和骑马射箭。师傅又特别关照才儿和小强,他们所使的都是重兵器,而他们的马又都是普通马匹,操练中马儿负载太重,恐怕力有不逮,让他们特别爱惜马匹,给马要带些精料,别太累着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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