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苦练

师傅道：“这师傅却也懂得物性，便非一般工匠可比。想不到我们这僻野之地，竟也有如此精湛手艺的工匠。”林青：“是铁匠湾的刘师傅，五代铁工，手艺自然了得。”师傅道：“难怪。好在才儿宅心仁厚，那工匠却是多虑了。”师傅把才儿叫过去，让他试试这刀。才儿提刀在手，双手使开，倒也呼呼生风。到底是刚刚发育的身板，气力有些不支。虽然舞弄得开，却还是有些吃力。师傅抿着嘴儿笑道：“没事，明年舞弄起来就会顺手了。”于是让才儿把刀拿了去。现在兵器都已备齐。师傅告诉大家，县城里武科童生开考还有两年时间，这两年便是扎根基，苦练功，准备迎考的关键时刻。虽然只是县考，考中了也还只是个秀才，但却是最关键的一步。如果中不了秀才，便谈不上三年后的省考，更不用说中举人了。考试一个轮回但是六年，人生又能有几个六年可以耗费，由其对于习武之人，若想驰骋沙场，也只有青壮年才能建功树业，所以，此次的县城考试对于才儿们来讲，是万万不能失去的。那时的乡下，一个秀才便已经很了不得了。有的读书人读到头发花白，却是连个秀才也没法捞着的。大家都是小小年纪，听说就要去考秀才了，很是兴奋。大家摩拳擦掌，立誓要练好功夫，为师傅拿个秀才回来。那晚，瑚儿悄悄找到了才儿，对他说：“才儿，可惜我是个女儿身，没法去参考。你可一定要努力，不仅为你自己，为了大家，也为了我。”才儿道：“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不会让你们失望。”才儿正说着，忽然一把将瑚儿拉入怀里，继续道：“姐，你说让我避着人和你亲热，可你为什么总躲着我？”瑚儿让才儿亲了亲脸颊，便轻轻推开了他，道：“才儿，师傅说得没错，我们不能儿女情长，要把全部心力用到武学上去。，以后我们还有一辈子朝夕相处。如果现在武学耽搁了，以后就只会剩下后悔了。我虽然没法考秀才，更不用说举人，但也想加倍努力，为的是以后能助你一臂之力，能帮你成就一番伟大事业。你可不能泄气。”才儿道：“姐，你一个女儿家，也被名缰利锁缠住了么？你看师傅一生多自在。偏偏我们要往名利场里钻。”瑚儿道：“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师傅当年是为了师祖的事情耽搁了，一生无名无利，无家无业。但他有兄有弟可传承血缘，光大门楣的事儿还有个推托。可他的晚年境况并不怎么好，所以，他才把全部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你却不同，家里就你一个，如若你不为家里争气，还能去指望谁？爷爷六十来岁了还雄心勃勃，我们又怎能让他们失望，再说，我们也得为师傅争口气呀。”才儿虽然没有大志，到底是个习武之人，作为堂堂一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连一个女子都不如。听，姐的话说得多在情在理。于是便不再说什么，亲了下瑚儿的额头，便离开了。弟子们选定了兵器后，师傅的事儿便多了起来，除了枪术已经习过外，其他的兵器都要教学。他让大家边练基本功，边一个一个单独教学。小四的戟虽然是一件威力无比的兵器，却是最难习练。所以古往今来善用戟的名人并不多。秦汉时便只有项羽一人而已，三国有吕奉先，唐代有薛礼，宋代的郭盛吕方虽也用戟，却并不怎么出名。那戟正中的矛尖，便如钢枪一般，利于刺。两边张开部分其实就是双刃的刀。利于砍杀。三尖形成三股叉，利于叉和搅。张开部分利于钩、搅、锁、拿。所以戟的手法包括了枪、棍、刀、叉、钩等多种兵器的招式特点，使戟者需要把众多兵器特点溶于一炉。功法往往是多而不精，而只要有一样不精，但会被人逮着弱点，予以击破。所以各样技巧都要达到炉火纯青之境，方能不予人以破绽。使用起来也才会得心应手。戟又分为两种，一是短柄的戟，利于步战，如典韦的一般。一是长柄的戟，便是小四的这种，其柄如枪柄一般，利于马战。师傅就是因为这戟杀法厉害，所以才特地拿来让弟子们习练。小四身材高大，人又很机灵，所以他才选中这戟。师傅向小四说明了戟的特点，然后教了他起手式，让他自己把招式练熟，接着便去教家长的鞭。家长是人瑶的族侄孙。人瑶由于长期在外，口音有些杂。家长一直以为师父是外地人，师傅却是已知道了他。也是因为这样，师傅才把软鞭传给了他。原来师傅有三件宝，一是锟铻宝剑，二是连云弩，那是一种极幼小的强力钢制弩箭，再就是这乌龙软鞭。这软鞭材质很特殊，据说是天蚕丝，乌金丝和百炬钢母柔丝混合精制而成的。另外它细长小巧，携带方便，鞭身藏于一扁圆形的柄中，吞吐自如。一端有一巧妙的连环扣，可连接抓钩、小剑，那抓钩由三股组成，内旋为抓，可张开如爪，收拢为扣。外旋为钩，极致精巧。这抓钩的基部是一扁圆的鞘，四寸长的钢母所制，其状如鞭柄，内藏一柄约三寸的金刚小剑，晶莹剔透，光芒四射，却是一件削铁如泥的神器。它的伸缩由剑鞘上的机钮控制。平时，鞭身藏于柄中，剑鞘则与鞭柄连为一体，小剑藏于鞘中，外见便如一柄尺二的铁尺。若是轻按剑鞘上的机关，短剑弹出，又可作尺五长的铁笔使用。若以内力贯之，那剑尖便有尺二剑芒吐出，那钢尺却又化作长柄的利剑。别着那剑芒似有若无，却与那剑刃剑尖一般锋利无二。轻触不得。不过，一般内力不够者却又绝难有剑芒吐出的，剑芒的长短更是取决于内功的高低。长鞭吐出，从柄尾至剑尖长三丈六尺五十有余。鞭的伸缩由鞭柄机关控制，短剑和抓钩的吞吐却由用鞭的手法控制，灵活巧妙，变化无常。那鞭虽是极细，却是极沉，乍看去不过三五斤而已，实则二十斤有余。才儿的大刀笔者幼年时曾见过，也抚摸过。可这柄乌龙鞭却是无比得见。据说当年为了让小长儿的后人交出这柄软鞭，曾把他打个半死，可也没能交出来。不知是他的先人根本没把软鞭传下来还是中道遗失？抑或是他后人珍视先祖遗物，宁死也不愿交出。再或许这只是个传说，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么一件宝物也未可知。至于这软鞭的奇巧之处，师傅也是以后陆续告诉小长儿的。当时师傅只是向小长儿讲述了软鞭的特点，告诉了他软鞭讲究的柔克刚，更强调刚兼备，刚柔相济的道理。那鞭细而柔，弯环缠绕，能从单相不到的角度袭击敌人，那便是柔。贯以内力，作棍用，当枪使，那便是刚。弯环缠绕中进行截夺、突袭，那便是以柔化刚，下砸、横扫、点刺中缠绕变化，这便是刚中有柔。这软鞭虽然不惧刀剑，无畏水火，但用的大多是巧劲，极少与敌硬碰，避实就虚，寻空蹈隙是它惯用的手法。阴阳相抱相生是它的特点。要想把它的招式和特点发挥得淋漓尽致，内外功夫和轻身功夫俱极臻化境不可。至于这鞭的特民性，初时却还未可道及。接着师傅开始传授起手式鞭法，然后让家长自忆习练，又去检查和指点小四的戟。看到小四和家长都练得有模有样，师傅点点头，接着又去叫小强的锤。小强不只是力气大，便是一个十分好奇，爱看热闹的孩子。家乡经常有些汉戏班子来演胡子戏，其中有一出八大锤，演的是岳云、余化龙、何元庆、狄雷大破金兵的事情。他们一人两把大锤，上下飞舞，左右盘旋，有靓的，有丑的，有老的，有小的，无论长幼，无论靓丑，那锤却都是厉害的，打得金兵上蹿下跳，哭爹叫娘。擦着伤，碰着死，砸着亡，大快人心。这小子又忒爱听隋唐英雄传，才五岁时，便说得出十八英雄的大名。他佩服的不是秦琼的尚侠好义，而是李元霸和裴元庆的铜锤。所以师傅让弟子们选练兵器时，他便选中了这两柄铜锤。可惜他才十六岁，只手舞动那锤时还显吃力，但他想，这锤才那锤的十分之一，若排名，不知到了多少位，于是勉力舞起那双锤来，再也不肯放下。师傅知道这锤是重兵器，小强虽力气大于常人，但到底年岁轻，力气不够，怕有所闪失，于是首先便传了些内力给他，让他坐息了一个时辰，之后又传了他运气提功，吐气发力之法。一边让他自己练习，一边向他讲述锤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