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尼姑事件之后,学习电脑的事变得麻烦起来,秦小西为了自己的安全,也不想再有日没日地间断学习,迫不及待地想改变现状的她,想辞去当前工作,在外面租了间房,专门学电脑。
说到辞去工作,又跟一年前一样,千难万难不肯批,要等招到人来了才能走,秦小西不想等,于是自离了。
再说租房的这里,其实是个小吃店老板,楼下是做生意的,二楼是老板一家自己住的,三楼和四楼用木板隔成小间,每间房里只容得下一张床和小桌子以及刚好两个人并排走出房间的空余,就这样,出租一间150块一个月。
报名学的办公文秘班,其实就是教开机,打字,word和Excel的基本应用。秦小西在初中的时候虽然也有接触过电脑,那时候也是学五笔,但是当时学校条件有限,一周一节课,还因机子不够,一个班分两批上,所以半个月才上一次机,基本等于没学。
在这里一对三地教,还有机子练习,秦小西听得认真,也不再害羞,每次讲完过后,争着回答问题,不懂就问,老师讲完,让举手练习给老师看一下,秦小西总是抢先。这是花钱在学,没有上班,就等于没有收入,每天还要吃住,什么都要花钱,秦小西得想尽快在一个月内学好并以此重新找到新的工作才行。
除了睡觉和吃饭,她基本上都待在培训班里。到底是没有单独一个人在外生活过,吃住喝水的开销都超出之前的预算,半个月过去了,原本想用一个月来专门学习计划在钱包日渐变得干瘪之后不得不提前结束。这个时候的秦小西,五笔打字,word和excel都会用了,但是都不熟悉,打字不快,有些编辑排版处理功能到用的时候,还得一个个去找。她不想再回到车间上班,这样的话,刚学的东西,搁置时间太长很快就会忘记,她决定用自己所学试着去找工作,实在不行再考虑回到车间。已经做好下下策心理准备的秦小西,又踏上了独自找工作的路。
走着走着,她路过聂小英工作的那个酒店,想进去看看她怎么样了,自上次两人一起找工作各自分开上班后,中间来找到小英一次,但是她有客人在用餐,不能离开,也就说几句话就走了。
秦小西驻足在门口,向里面探望,餐厅宾朋满座,服务员的身影在其间穿梭忙碌着,秦小西一面感受到里面的奢华享受和富丽堂皇,一面四下搜寻着聂小英的影子,这其中环境的高端华美与自己家境和卑微的身份在秦小西内心形成鲜明的对比,人与人之间竟有如此大的差距。
已有职业敏感的聂小英已经听到有人来了,看到秦小西,先是一愣,随后是惊喜,两个相拥,忍不住轻声尖叫着又蹦又跳,一旁的同事赶紧轻声提醒,还好声音不足以惊动客人,聂小英做了一个‘嘘’的姿势,眼神向同事示意了一下让帮着盯一会,就拉着秦小西向外走去。
“这样跑出来,会影响你工作的吧?”秦小西担心地询问。
“没事,点的餐都上齐了,有一会吃的功夫,而且他们一般是来谈事的,都不着急走,同事看着就行了。”
“哦,那就好。”聂小英把秦小西带到楼下一间小店里,请秦小西吃麻辣汤。
“对了,你怎么来了?”
“我辞职了,学了电脑,现在想换一份工作,这不,今天找工作路过这。”
“你学电脑啦?”聂小英惊讶地问,她不敢相信秦小西会走这一步,自己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如此通过学习去改变自己。
“嗯,学了办公文秘,但是不太熟悉,不知道能不能通过面试找到如意的工作。”秦小西道出自己的担心。
“你真厉害,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学习,只是找个工作养活自己,然后再寻个对自己好的人,结婚生子。”聂小英眼里透着对秦小西的羡慕与敬佩。
“那你找到了吗?”秦小西打趣地问道。
“嘿嘿,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你肯定有情况,赶紧从实招来。”秦小西紧追着问。
“唉,就是我们这一起上班的一个保安对我有意思,一直在追我。”
“真的啊?”秦小西由衷地喝彩和高兴。
“嗯。”聂小英不好意思地羞红了红,自顾自地低头喝茶。
“那你们俩现在拍拖约会?”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你今天说话真烦人,是不是恋爱中的人都这样啊?”聂小英白了秦小西一眼,随后又忍不住甜蜜地笑着说:“我觉得他人也很不错。”她停了停,脸上的笑容慢慢转成淡淡的忧伤,“不过他是湖南的,我是四川的,我觉得有点远。”
秦小西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太能理解这种身在异乡的孤独、思念和对陌生环境的不知所措,此时劝分劝合她都于心不忍,索性保持沉默,倒是聂小英先开口:“唉,没事,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交通方便,坐车也就一两天的事。”这话是说给秦小西听,更像自我安慰。
“那你是打算先跟着他啦?”秦小西调皮地问,打破了先前严肃的氛围。
“再说吧,一个人在外漂泊久了,真心想要一个人在一起,相依为命,互相照顾,二十二岁了,按老家的习俗,该嫁人了。”
听她这么说,秦小西为她找到自己的幸福感到开心,思及此,自己的幸福又在何处呢?
她和赵海峰一直都有通信,赵海峰还是那样,言辞间闪烁着玩笑,每封信他对自己的称呼都不一样,最初是秦小西,之后是秦小西同学,再是秦小西小姐,秦小西姑娘,秦小西美女等等,上次回家没见着,他知道后嗔怒叫骂秦小西小鬼,来也不说一声,居然走得那么快,当时我就在学校,只是一上午都在看书,出去经过风雨桥时差不多快两点了,算算时间仅错过一两个小时而已。
两人都悔得肠子发青。
尽管如此,就算看到他的谩骂,也是温暖而幸福的。
每次来信,青春活泼之余、也不乏伴着些许对高考和未来的担心的惆怅。
不管他是怎样做想或看待这份没有捅破窗户纸的感情,不管将来能不能有缘分走到一起,能这般携‘信’走过这孤苦的打工岁月,秦小西觉得足矣。
每当她收到赵海峰的来信,她都会感觉一种莫名的心喜,可是也每一次都会想起吴远,想着要是这封信是吴远写的就好了,他们俩是好兄弟,她真的不想在他们俩之间做这样的决断,这样想着另一个人,对于素不知情的赵海峰来说,是很不公平的,自己也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可是这两个人确实是每一次都在自己心里纠结成团,她一遍遍在内心深处责备自己的‘不忠’,一遍遍对自己说是时候放下吴远了,或者在吴远心里,自己早已成为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