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文,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你母亲的声音唤醒我,可能我真的出手杀了你了。”对于段文,洛溪也是没有任何的隐瞒。
“我感觉到你的杀气了,不过那时的我已经失去判别现实与幻境的能力,如果你不出手杀我,那么死的就会是你,说来我还是要感谢你,断了一只手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相反他提醒了我,让我有了一个教训,至少现在的情况对我来说还不是太坏,我还可以赡养我的母亲,陪她说说话,照顾她。
你是不知道,我们母子二人一路走来,吃了多少的苦,有的时候我很抱怨自己的身世,为什么要让我吃这么多的苦,要是我出生在一个名门世家,那我就可以无忧无虑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
这也就算了,出生没多久命运就带走了我的父亲,留下我们孤儿寡母,你说这日子怎么过?不过母亲没有任何的抱怨,还是把我带大了,如果连我都离去了,那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活了。”说完段文一脸的苦笑。
其实说什么好呢?对于洛溪来说,段文比他幸运多了,段文再不济,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有自己的母亲陪着,而自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说来真是讽刺。
不过说来也是,一切都是冥冥中自由安排。
“你后悔了吗?”很多握剑的人,都是纠缠上了剑的纠纷后,开始后悔的,现在眼前的段文,也为手中的剑付出了代价。
“你说呢?我当然后悔了,其实说真的,不得不说,从我握剑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会有今天的结果,可是你知道的,人就是这么的奇怪,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是殊不知,南墙不好撞,有的一撞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段文说这些话时脸上是那么的平静,与洛溪在兵级领地刚开始遇见的段文和在酒仙翁里面的段文截然不同。
一方面,段文是失败的,因为他在自己断了一只手后才深知剑的恩怨,每一个人都必须为他手中的剑买单;而从另外一方面,段文是成功的,直到他明白剑的这些恩怨的时候也只断了一只手。
剑的世界,谁懂?人的世界,谁又懂?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这是段文的手断后,洛溪最想知道的一个答案。
段文的手被洛溪砍断,那是他握剑的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继续下去。
“其实我不想再握剑了,走到今天的这一步,都是因为剑的原因,我想就这样陪着我的母亲,一起种点菜,然后拿去卖,过点安稳的生活。”
“其实你这样很好,我是没有选择的,我有自己需要去完成的东西,所以我只有选择继续握着我手中的剑,并且让它变得很强大。等完成眼前的事,我也不想再握剑了,对于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人,有什么意义,那些虚名利益,也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做一个荡剑浪子。”
这些话,段文听得算是似懂非懂,不过他可以感觉到洛溪的忧伤。
“好了,不谈这些了,你好好的养伤,以后我有时间的话再来陪你聊天。”
“恩,好的,听说现在龙天也在铁士领地里面,你自己要小心。”
洛溪点了点头。
对于这样的结果,无疑是洛溪最希望看到的。
从段文家里出来,洛溪看见段文的母亲在外面坐着,不停的伸手擦去脸上的眼泪。
洛溪走了上去“大娘,你也不要难过了,其实怎么说今天的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不过你从另外一个方面想,当年段文的父亲是因为什么而走到那一步的,握着剑就注定被剑所缠,现在段文放下手中的剑,对于他来说是一种好事。
你的年龄已经去了,如果段文继续从这条路上走下去,会发生什么都无法预料,你现在的年龄不适合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了,就让段文安安分分的陪在你的身边,尽点孝道吧!”
“段文的母亲看着洛溪“其实你说的我都明白,文儿的父亲已经这样了,我不想他再步入他父亲的后尘,只是为人父母,看见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多少还是有些难过。”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你也要注意身体,快进屋去吧!段文现在需要你陪在他的身边。”
段文的母亲点了点头,洛溪把她送进屋里去,才离开。
在快到月园的路上,洛溪被突如其来的一群黑衣人堵住,他们上来话都没有说,拔出手中的剑,就砍向洛溪。
今天洛溪忘记把鬼剑泛血带在身上,早上起来带上骷髅鬼愁就离开了,没想到这帮黑衣人还真会选时间。
没有鬼剑泛血在手,加上身上本来就有伤,洛溪在黑衣人的围攻下显得有点力不从心。在黑衣人的攻击下,他只有不断的避开,只是每次避开,都会牵动身体上的伤,疼痛感让洛溪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这些黑衣人也是真的不留情,完全是奔着洛溪的命来的,洛溪的身上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留下了很多剑伤,如果再不想办法离开,洛溪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洛溪不断的告诉自己,不可以就死在这里,就是凭着这股信念,洛溪一边应付着这帮黑衣人,一边往月园方向跑去。
他知道,只要进入月园就安全了,那里可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
在黑衣人强势的攻击下,洛溪算是坚持了下来,他已经看见月园就在自己的前面。
洛溪费尽剩下的最后力气,算是摆脱黑衣人的围攻进入了月园,只见刚踏入月园,洛溪便倒下去,不省人事。还是一个路过的下人发现了躺在地上的洛溪,要是发现得不及时,可能洛溪已经死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剑伤怕有几十道。
等洛溪勉强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此时已经是半夜了。
怀柔就坐在洛溪的床边,洛溪的手被她握着,她的眼睛通红,从洛溪被下人发现后到现在,她一直陪在洛溪的身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见洛溪醒来,怀柔开心地笑了起来,可是瞬间又哭了起来“陌缘哥哥,柔儿不想离开月园了,你不要再听我母亲的话,我不想你再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如果柔儿离开月园要你付出这样的代价,那我愿意永远呆在月园。”
洛溪伸手擦去怀柔脸上的眼泪“没事,陌缘哥哥没事,这么点小伤算什么,柔儿不要担心了,陌缘哥哥说过带你离开月园就一定会做到,你也不希望陌缘哥哥是一个说的到做不到的人,对吧?”洛溪说话的声音很弱,弱到不留心听就听不见的地步。
“可是你受伤了,这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我实在不想这样,我只希望你好好的,你这样我会担心的。”想来她已经习惯了洛溪好好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为了她,让洛溪这样是她不愿意看见的。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不受时间的影响,不受空间的限制,更不分前后,只是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对彼此的心痛,早了,不代表随便,晚了,不代表将就,不早不晚,不代表刚好合适。
“不要再流泪了,你看看你,流泪就不美了。我真的没事。”洛溪好想站起来活动几下,告诉怀柔他真的没事,可是他根本做不到,因为他真的有事,所谓的安慰,明知自己不好,也会告诉对方,我很好。其实我真的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