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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爱会让人获得新生

蝉在地下等待了17年,才爱了夏天一个季节,所以六月注定感伤。

这个夏天,别嫌弃蝉声聒噪,仔细听、它是在唱一首绝美的恋歌。

你说高飞需要勇气和毅力、蝉又何尝没有勇气和毅力?

它未能高飞,却总有长久等待的勇气和敢拼敢闯的决心。

你说梦想需要实力,蝉又何尝没有?它的等待充满孤单,它却不弃不悔!

趁着午休的空闲,夏禾轻轻翻开随身携带的记事薄,用力写下犹如夏蝉般的决心。

我的等待也充满了孤独,那些孤独犹如噬蚁,曾将我满腔的斗志消磨殆尽。

轻轻抚上书页上并不美观的字体。

阳……请允许我偷偷如此称呼……这一次相遇,我不想在做蝉……你也不再是夏天……

“滴滴——”手机便响了起来,夏禾立刻回神,心中期待,拿起来一看,是父亲。

“喂,爸……”

“你在哪?我来城里看你了。”父亲的声音微喘,似乎走得很急。

“我在××办公楼,你在哪?”夏禾轻声说着,收起包来,“我过来找你。”

“哦,我刚到城,正在去你说的住处……”

“好,爸,你等等我,姚姒大概不在家,我马上过来。”

说完,收拾好便往楼下冲。

因为是午休的缘故,楼里人少,偶尔才有如她一般在办公桌上随便休息的人经过。

一路狂奔,又是穿过大半个小城。

远远的,父亲佝偻着背站在小楼下,仰着头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的手里提着麻布口袋,很沉重的样子。

“爸!”一声欣喜的惊呼着跑过去,“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提前告诉你一声,你还会让我来吗?”父亲狠狠瞪着她:“女孩子家家的,没个女孩子样,看你以后嫁不出怎么办。”

“这不是还有爸爸养我嘛?”故意撒娇着挽过父亲的手,其实天下的老爸,都一样爱着女儿。

夏禾突觉幸福。在家父亲嫌弃她、不理她,其实都是因为太过爱她。否则也不会才分开三天便来看她了。

“这么大姑娘也不晓得害臊。”父亲状似微怒抽回自己的手,夏禾便趁机提了麻袋上楼。

姚姒的住处在三楼,说高也不高。可对于父亲这老身板,夏禾是心疼的。

“爸,你这么快就想我了啊?”边走边调侃着。

“要不是你妈非要让我来给你和姚姒送些家里的油底肉,我才不来呢。”父亲矫健的爬着楼,“你妈知道你爱吃肉,怕你一顿吃不到肉会难受。”

“妈妈真好。”夏禾偷笑,看着父亲硬朗的身体心里自是欢愉。

“你爸不好?”父亲果然来了气。

“怎么会不好?”夏禾故作迷糊。

说着便到了三楼,掏出刚配的钥匙开了门。

“我爸大老远跑过来给我送吃的,姚姒要是看到,非羡慕嫉妒恨不可。”

“你们俩就住这?”父亲在房内转了一圈,“阳台这么小,衣服都晒不干吧?”

“怎么会,天这么热,晚上洗的,早上就干了。”夏禾泡着茶回他。

“也没个厨房,饭锅什么的总要买个吧?饿了怎么办?”

“爸……你越来越像我妈了。”夏禾无奈的摇头,将茶递到他手中。

父亲爱喝茶,夏禾也爱。

“你不是说你妈好。”父亲拉了木凳坐下。

“爸,沙发软。”

“不用了,我坐不惯。”

夏禾便也不在劝,她爸的脾气倔,夏禾骨子里多少和父亲是相似的。

又话了会儿家常,便带着父亲去吃午饭,父亲一直说自己是吃过午饭才来的,不饿。

其实哪是不饿?不过是不想破费罢了。

夏禾便说是自己先前没吃饱,父亲立刻答应了。

去了家常菜馆,好吃又实惠,父亲便不计较了。

高中那会儿,每每父亲来看她,都会带她出来吃饭。

那时候,夏禾和父亲的关系很僵,两人吃饭犹如在战场上,彼此都一声不吭。

后来,关系渐渐转变,父亲便笨拙的给她夹菜,表情极不自然,犹如羞涩的大男孩。

父亲和母亲是包办婚姻,一开始便没有爱情,后来直接过渡到亲情,他们都是没有恋爱过的人,一辈子凑合着竟然白头了。

“爸,吃这个。”夏禾将一块红烧肉夹进父亲碗里,眼前是自己当年对父亲幼稚的敌意,顿觉自己那时可笑。

“你自己多吃些,我在家天天吃哩。”父亲说着,将肉放回她碗里,又连夹了菜,直到她的碗满得装不下。

“爸……”夏禾的心中突然盈满热泪,眼里泪花跟着闪动:“要是有人对我像你对我这么好,我就结婚。”

“说些什么傻话。”父亲瞪她一眼,山里汉子常年被太阳毒晒的脸,黝黑苍老,将他脸上的红晕掩盖得很好。

只是微微僵硬的身影,仍是出卖了他的情感。

他是传统保守的人,更是不善言辞的人,对于儿女,爱而不言,或是爱之深便责之切。从小,一双儿女与他,都没有多亲密。

“爸,真的,很感谢你。”夏禾突然煽情,有些话不说出口,对方怎会明了?有些话不说明白,就怕一辈子也没机会开口。

“死丫头这都学了些什么!吃饭!”父亲突然严肃起来,低着头一个劲儿往嘴里刨着饭。

夏禾便不在言语,轻轻微笑起来。

有一位大哥哥曾对她说过。假如你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看到了父亲的影子,那,便是你的良人。

父亲啊,你不知道一零年筷子兄弟的那首《父亲》红遍大江南北的时候,从不唱歌的我曾哭着将它唱了一遍又一遍。

吃过午饭,送了父亲上车。夏禾才匆匆赶去上班,仍是踏着时间步入办公楼。

一切平常到不可思议,她的心间,却是真真正正的不一样了。

突然的,充满了正能量,一如当初冲刺高考时的意气风发与信心满满。

这是多么久违的感觉啊!

自从那件事发生以后,她便过得浑浑噩噩,走一天,算一天,混完了大学,混过了就业机会,每天在阴沉的低气压下喘不过气来。

此刻,竟犹如新生,仿佛终于呼吸到了久违的新鲜空气。

有的人啊,总是能给她希望,让她改变,让她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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