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我举起酒杯不经意抬头的一刻，整个人都愣住了，但是依然像是经过特殊培训一样，脸上保持着笑容，走到这里，走到那里，走到哪里都遇见一堆的人，不停的打招呼，当然是我跟他们寒暄。每每刚结束又夸张的笑着迎向下一群人，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聊，这个在背后说这个，那个在背后说那个。然后呢说来说去除了有点小特权外，没有一个有钱的。这倒是无所谓，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把工作做好，又不是旧社会专门搞交际，打听人家这个有钱那个有钱的。有钱也不能乱用啊，管得那么严，万一被抓住怎么办。说到头都是些，哼，我只好应承着，别讲这些多好，只是大家搞好关系，让他们少开些罚单，多些福利政策。
不过我们这样公款吃喝都是违规，要是说出去可不得了，好吧，大家心照不宣，心里知道就行。而且我得找人多的地方才行，要有男有女这样比较安全。那些单身躲在一边的老头子可千万别惹，不安好心，上过好几次当我可不干。而且坚决不单独行动，雯莉走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可是这个女人也真是，跟那些老没正经的一天叔叔、叔叔的叫，还手摸来摸去，看得我在旁边面部直抽搐，然后赶紧退后两步，还怕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可是就在我后退的时候，身后一人将我一挡，是我后退时无意间撞上的。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手上沾着洒出的黏乎乎的酒，顿感厌恶，只得用手边擦拭，边跟那人道歉。可是后面没有声音，我回头一看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然后也一声不吭的看他一眼，更是准备一声不吭的走掉，还得拍拍衣袖，刚才不小心又撒上不少，还好颜色深看不出。
我走向下一拨人群，我在等着讨厌的酒会结束，实在只是吃亏的对象，早知道随便找个人来帮我挡一下，下面那么多人找谁不好非要自告奋勇。而且我看雯莉的意思，说是躲着他，我当然得躲着了，可是他还是二话不说的跟过来。
“你是不是只喜欢老头子呀，跟他们很谈得来嘛。”李默走到我身后小声说。“去，走哪儿，哪儿都有你，你人缘广就不许我广点，我这是在做事你知道吗，而且这些人我都是第一次见。”说着我端着杯子转身走向一旁，他呢，当然了也不知道刚才从哪儿冒出来的，现在可好走到哪儿都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你第一次见这些人呀，都是些老头老太，不过我跟他们很熟了，我跟他们打交道多年，你别看，他们呀走到哪儿都挺吃香的，都得像什么一样供着。不过我们可不搞这种集体活动，都是单个的，由各个相关的负责人跟他们处理好关系，搞在一起，说东道西。”
“嗨，我哪知道，搞的轰轰烈烈想一次性解决，而且是机会难得，主要是因为近期还有其他的活动，这些呀只是其中之一，好像每天晚上都是这样，我们那儿几个家伙的胃都不好，都是空着肚子喝酒喝的。”
“怪不得你还怕这种场合。”我端着酒杯端详了一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跟他就算了。“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吗？”他转身背对着人群，然后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的一角，脚下是静静流淌的河流，从几十层高的楼上望下去感觉还是那样的波涛汹涌。
“我们都是在这河边长大的，小时候河水还很清，常常下河去游泳，不过我可一次也没去。”他若有所思的说。“知道像个书呆子一样尽玩些高级的，一放假就去国外旅游，什么新马泰都是不要看的。你说我妈看着你们能不生气吗，家里冷冷清清就尽拿我出气，看他瞪大眼睛我就知道又要发火了。”
“过年叫你出去你又不出去，要知道我又出去过，都是陪客户，我爸妈根本不要去的，人家结婚都去什么普吉岛，你说你这哪儿都去过了到时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说着，你又扯到哪儿去了，对了为什么来这儿，还不是趁着机会想跟我们套近乎。刚才董事长还在，可能是害怕这种场合，所以早早就离开了，不过还有很多人我想你都认识，我也是刚刚才认识的。”我在昏暗的灯光下寻找着那些人。“别找了事情已经谈完了，为了不为难你什么也不跟你说直接跳过你，所以也就不会再有什么负担。干好你的老本行就行，免得你一看到我就害怕，要不然就是别人对你威胁来威胁去。雯莉呀挺任性的，要不是上面的人罩着他否则什么都不懂，也好挺活泼干事也挺卖力，不像是刁蛮任性的样子，你看呢？”
“行呀，什么都知道。对了，知道他什么来路吗？”我停顿了一下，什么原因会让这两个人纠结到一起，还真是挺卖力，又不是自己的公司贴那么多干什么，玩也不是这么高级玩法。相反对公司的事务很热心，就是感觉像是热过了头。真像他说的家里很好，到自己公司里去出大力去，不过他爸爸又不要她，到这里就好像如鱼得水一样。的确关在家里那个无聊呀，一到周末我也这样，尤其是我妈攀比不过人家的时候，心里那个难过，所以呀倒头睡觉不去管她，而且还每每查看我的工资卡。就跟没长大似的要不是我极力反对，工资早叫他给拿走不知藏到哪里去。
“难过吧，看着人家有钱自己随便怎么样都还是老样子。”他笑嘻嘻的话又不知说到了哪里。“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又说到哪里去了，整天钱啊钱的，我是说……”我停顿了一下，就是说怎么有那么大的矛盾，可是怎么说才好。“你是说她对我的态度问题呀，她反应是过激了点哦。怎么说呢，有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或者是很难理解的。他跟你好带你一起努力工作就行了，跟我们有什么不是也别再多问，所以说有很多事跳过你，我们谈的都是这以外的事，她的能力还不够，你就做好本职工作，公司怎么安排就做什么。”他们俩都一样，这浑水我去淌了干什么。
“好呀。”也是，我倒宁愿简简单单，越简单越好，只是别再让两人见面，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不该打听的打听那么多自寻烦恼，还有以后这种场合我也不打算再来。可是怎么逃得掉，这又算什么就这样呗。其他的活动也都大同小异，听谁的，我总不可能听一个跟我毫不相干的人的吧。也是这种烦心事太多，只是出于好奇。而且这人总是阴阴的，看着让人很不舒服，表面阳光实则……
“你有怎么了就是喜欢打听人家的小秘密。”他突然话锋一转，仿佛永远不要跟我提这种云里雾里的事，离工作越远越好。“没什么，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也不是我分内之事。你以前常到我们公司来参加这种活动吗，怎么样今晚的活动觉得还满意吧。对了你不会是偷偷溜进来的吧，要知道要是让雯莉看见你可就难堪了。”
“她一个小家伙懂什么，无理取闹而已。我是被正式邀请来的，刚好看到你也在跟你打声招呼，没什么特别的跟你能说什么呢。”
“好呀，那就谈谈别的吧。我知道上次那些产品销量很好，为什么呀我想多半是为了私心，雯莉的背景我是知道的，就是不明白他是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说……”他突然警惕起来。
“别看他乖乖的在我么这里，谁知道是不是想窃取点什么秘密，要知道他们家那可是同行，可惜呀跟你们比还差一点你说他什么意思。看你吹鼻子瞪眼的我就知道，我也就是这么想要不他怎么那么卖力。”
“好了别在背后说人坏话，你呀一天胡思乱想，如果不是呢？”
“不是就不是，只是我看你们这么大矛盾，实在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这种可能。”
“她愿意牺牲那么大我有什么办法，你看到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怎么样吧。”真是我也不接他的话，我只担心我那些数据是否真实，担心公司给我的任务是否真实，担心公司给我的任务是否完成的好，还有什么乱七八糟出格的创意，不行，还得理理思路。做了那么多大胆的冒险，好不容易有了那么大的成效，只希望一切都好好的，可不能让他们在这里争来争去搞得乱七八糟。
“你们俩又偷偷躲在这里说什么话，要知道现在可不是你们俩私会的时间。”雯莉趁我们两谈话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背后突然讲话吓了我一跳。接着她匐到我耳边低声说：“你知道他很讨厌还跟他套近乎，不是说过离他远点吗，上次那个项目就弄得乱七八糟还不吸取教训。”
还是那样我到底该听谁的，反正也不是我做主。“不好意思我失陪了，我想起刚才褚总交待我件事我还要找相关的人去说去。”同我赶紧躲到一旁随便找个人聊了几句。
“怎么样又来，我的腿还没好全呢。你开车怎么开的，害我好长一段时间只能跳着一只脚走路，要知道这里有我没你有你没我。”雯莉还真是一开口就这样。
“都是你自己不关我什么事啊。”李默无心于雯莉，两个人心里想的什么我大概是明白，也好有他们两互相耗着我不是就省了劲。痛苦这两个人我谁也不想看到，而且一直是粘粘糊糊，要怎么办才好呢，这样下去可不行。可是这样也好，他两虽说各自心里藏着掖着，可是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怎么样，至少在这么多人面前没有像那晚那样，几乎要大打出手，只是别出什么事才行。我转过身去看看，倒是没有看出任何有的敌意。
我会心一笑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不会担心随时都会有个人贴在身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而且两个人都是那样，我的一颦一笑都完全由他们控制，毕竟我是完整独立的人，整天受这样的牵制很痛苦。而且我有自己的想法，要按照自己的思维行动。自从雯莉出现以来我就不再是我，想尽了办法也躲避不了，哪怕是一丁点的私人时间，半夜里尤其害怕接到这样的电话，神经又会不由得紧张起来。你们俩好好的吧，哪怕是为了一个共同目标争执，只是争的时候斯文点，别再闹得那么大，还好没有人发现我就帮你们兜着。
不过我是为了公司着想，而这两个，一个是公司以外，另外一个虽然在公司，可是我却看出他的一点不好来，而且好像还很危险千万别出什么大事。虽然站在一旁可是却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这样的游戏长期进行下去可不好，到别人的公司里来窥探秘密，不出什么事还好要是出了什么大事可怎么办。
可是好景不长果然如我想的那样，两个人并没有如我想的那样哪怕是保持表面的平静也好，而且我想，李默想利用我的心思也不是这一两天。自从我进这家公司以来，他就一直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听着，哪怕是有一点有利的消息都不放过，不知道还牵制着多少，或许跟他们相关的都是这样。有的合作就合作，无理取闹也没什么意思，而且对于我们的行踪也是跟的很紧，已经是感觉厌烦了要不一直跟着干什么。
雯莉呢，我一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让人不得不想到她有这一招。如果我是采购不是也很烦，那么多供应商到底选哪一家好呢。还好我不是，有一点选择综合症，而且这哪里是选择的问题，明明就是不安好心。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们公司用不着你们这样的，资质太差。而且我们已经有了更好的人选，比你们公司要优秀得多，都已经决定了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雯莉的声音渐渐变大，然后又不放心的看着周围，好在每个人都好像谈得很开心，涉及范围太广，无非就是寒暄，没有什么具体要谈的。这也是我们的目的找一个借口，大家在一起联络感情搞好关系，其实谁也懒得过问谁，具体是做什么的。
李默没有太大的反应，虽然没有雯莉满是锋芒，可是骨子里的决心也看得出，也绝不急躁，还是我看到他以前的那个样子，只是浅浅的一笑，沉默片刻然后化解所有的矛盾。他低头一笑说：“我想这件事也不是你负责，所以就没有必要这么激动，这是一个大项目，所以决定权也不在你我。我只是代表公司来拜访，没有其他的意思。”
“你……”雯莉一时语塞，说了半天两个人还是为了这个问题，看来野心都挺大。或许这只是我大胆的无知的想法，没有结果，李默拒绝进一步的交谈，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说什么呢，两个人怎么有点脸红？”我赶紧去打圆场，再僵持下去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无终而散，这样还好，更有当场闹翻就难堪了。
“没什么，有什么呢？”雯莉果然反应敏捷笑嘻嘻的拉过李默，像熟识了多年一样，把他的胳膊抱在怀里。李默唬着脸把他的双手拉开，然后清理着喉咙站到一旁，双手无助的装进裤子口袋，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然后抬起头看着我腼腆的一笑。我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对雯莉说：“你都忙了一晚上，吃点东西吧，长此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然后看看李默，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的：“不如你也……”我指指旁边，看来大家对吃都没什么兴趣，不过还是要招呼一下，然后只是一笑，怎么说呢，帮着摆脱尴尬总比他们在这里大打出手的好。
“吃什么，好了不跟你们说，只是我跟你讲……”雯莉走进我身边：“别让他随时都出现好不好，知道我们这里没人喜欢他，还老是往这儿跑，以前在那边也是，现在更是，中午还跑到我们公司来吃饭，现在又在这儿，打算无孔不入不是。”
我也无奈之极，摊开双手说道：“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他随时出现，刚才不是都没看见吗，一个转身就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而且你知道吗，他对我们公司了如指掌，我都不知道是我在上班还是他在上班。”
“呵呵，不用这么说我吧，我是跟艾馨比较熟，来也只是为了公事。”李默终于摆脱以往的沉闷，有时候郁郁寡欢也让人难受，不过他本来就是这样一表斯文，感觉离人好远。他这个人很奇怪，要么说话很夸张，要么闷着不吭气，总之就是把人拒于千里之外。“公事呀，私事更好，我想你不单单是为了她而来，我一直盯着你。”雯莉果然还是那样，真被我给猜中了。“对了明天的活动安排你有什么意见，我们所有的计划都经过了讨论，只有你好像不大同意。我知道雯莉这个人，我是越来越看得懂她，虽然不是十分肯定，可是总归是个麻烦。我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还是赶紧抛开的好，既然在公司就还是以本职工作为主，而且无论做什么都在旁边横加阻拦，让人不得不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每出一项策划内容，出来阻挡的总是她，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公司又是比较关键的人物，每次计划落不下来都卡在她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