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孙沫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她回头看了眼门外,靠在门后面站着的是南宫夜羽。已经说好了,等下如果孙沫有什么需要,只要她一拍手,他就会立刻冲进。
“期限还未到,你这么快就已经把事情办好了吗?”红衣女子悬浮在离地一尺的高度,冷眼俯视着孙沫,“他的头颅在哪里?”
“先让我见见我的两位师兄。”孙沫四处打量,“等我确定完他们的安全之后才行。”
“好!”尚蝶舞歪着脑袋朝窗边的床上看去,“他们就在那里。”
床上的两人直挺挺的并肩躺着,使劲冲孙沫眨眼睛。孙沫皱眉:“他们怎么不动也不说话?”
“那是我的鬼气暂时封住了他们的穴道而已。”尚蝶舞面无表情,“好了,你看到了他们都还活得好好的,现在你可以把他的头颅给我了?”
孙沫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两只手一拍,门外的南宫夜羽走了进来,却在看到女鬼的一瞬间愣住了,“母妃!”
她却像不认得他一样,眼神依旧冰冷、没有波澜,顾自的重复着口中的话:“头呢?头呢?他的头在哪里?”
“不要激动。”孙沫用询问的语气试探着她,“你还认不认得他?他叫南宫夜羽――”
“南宫――南宫――”尚蝶舞红着眼睛,带着压抑多年的愤怒与怨恨扑向南宫夜羽,“你!该死!”
眼看她一点点握紧双手,南宫夜羽的脖子被紧紧的掐着,他却丝毫没有反抗。
再这样下去,南宫夜羽会死的。孙沫好忙取出袖中唯一一张可以让活人暂时触碰到鬼物的符咒,念起口诀,使尽全力朝着尚蝶舞撞过去,这才将尚蝶舞撞开:“你疯了!他不是那个皇帝,他是你的儿子,他叫南宫夜羽!”
尚蝶舞这才梦如初醒般用迷茫的眼神看着他:“南宫夜羽?夜羽!你是我的夜羽!”
“好孩子。”她的双眼流出血泪,想要拥抱他:“母妃对不起你。”
南宫夜羽也伸出手欲为母亲擦掉脸上的血泪,却奈何怎么也触碰不到彼此。
孙沫低下头,她知道,像尚蝶舞这样的厉鬼只有心中有怨恨的时候才能触到这个世界的东西,然而一个母亲怎么可能会怨恨自己的孩子?也就是说,她永远都无法触碰到南宫夜羽。
此刻的孙沫多想给南宫夜羽一张可以触碰鬼物的符纸,让他们母子可以最后有一个短暂的拥抱,可惜刚刚那张符是唯一一张有直接沟通阴阳作用的符。
“母妃!我发誓我会在最后亲手杀了他!”南宫夜羽满眼的仇恨和心疼,以至于他一直紧握的拳头都因为太用力而泛白了。
“不!夜羽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不能因为我,犯了不孝的罪过。”尚蝶舞摇头:“我不要你被后世唾骂,你知道吗?”
“母妃――”
孙沫摆摆手,示意南宫夜羽不要激动,她明白他的不甘、疑惑和无奈,却也明白一个母亲爱护孩子的心。
“你费劲心思带夜羽来,是为了救人,我可以不要你带着他的头颅来见我,也可以不杀他们。”尚蝶舞的笑容苍白,“只是,那个男人必须死在你手上,在他死以后,你把他脖子上贴身挂着的玉佩拿给我,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好!”孙沫长吁了一口气,玉佩可比皇帝的头颅方便多了,“那请你也好好对待我的二位师兄。”
“母妃,既然你还未投胎,为什么你不来找儿臣?”
“我不知道,我无法离开这里。”
孙沫猛然想到什么,她打了个响指:“我知道了!你并不是普通的厉鬼,你是地缚灵!”
听孙沫一说,南宫夜羽眼中闪过一丝明了,他居然忘记了地缚灵!
地缚灵就是死后活动范围有地域限制,被束缚在该地的亡灵,此类亡灵多有怨念不化,因而成为恶灵。
而尚蝶舞很可能是因为有很大的怨恨,所以一直无法解脱,从而变了这样一种特殊的生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