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为了救上官浅书和顾浅琴,孙沫决计不会踏入宫门半步。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虽然孙沫不是进宫当妃子的,但这雄伟辉煌的琼楼玉宇依旧给了她不少压迫感。
跟在南宫雀翔身后一步步踏上古老的台阶,台阶尽头的宫殿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孙沫蓦然想起小时候梦里那个红衣女子,眉目如画、眼神哀伤,颤抖着手端起金杯,将杯中的毒酒一口饮下。她被迫为先帝殉葬,亦注定与此生所爱之人阴阳相隔。
这里的一切都与那个梦何其相似,即使梦中服毒殉葬的那个女子并不是自己,孙沫还是会因她而厌恶这里。
“怎么了?”南宫雀翔环顾四周,“有什么地方你不对吗?”
“没有,很正常,只是这个地方我不喜欢。”孙沫眉头紧皱,“表面光鲜辉煌,事实上却只有冰冷肮脏。我讨厌这种尽是虚情假意的地方。”
冰冷肮脏吗?南宫雀翔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是啊!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无辜的人因我而死,有多少人被我当成棋子,用完则弃之。”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能回到属于我们的世界,只要能回去,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孙沫犹豫了一下,“鸟屎哥,你知道吗?我们在这个时空相遇并不是巧合。而是前世的注定。”
南宫雀翔挑了挑眉毛,指了指一直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倾天剑:“是他告诉你的?他的话可信吗?”
“他是我的师弟,决不会骗我。不过这话不是他说的,是我师父告诉我的,我师父是仙人,更不可能欺骗我了。”
说完这段话,孙沫都觉得自己可笑,想当初,她和他还是同桌,什么事情都会毫不保留的跟他说,而现在,她却因为害怕他觉醒之后会伤害自己,于是连倾天剑的真实身份都要向他隐瞒。
什么时候她对他的依赖和信任开始随着距离变得渐渐遥远起来?
“哼!这可不好说,仙不也是人修来的吗?”南宫雀翔轻轻拍了拍孙沫的脑袋,“你个猪,什么时候能长点心眼?可别被骗了才好。”
看着南宫雀翔无奈的表情,孙沫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嘴角也不由得扬起了微笑:“你丫才猪!本姑娘的智商可不比你低。”
笑骂声中,两个人只顾着一路打闹,都没有注意到倾天剑不见了。
凤栖宫里,南宫雀翔跪在地上,孙沫跪在他身后。南宫雀翔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好像榻上那个雍容华贵的梦妃真的是他亲妈一样:“儿臣参见母妃。”
孙沫低着头,余光可以看到那女人望着南宫雀翔的慈祥眼神:“雀儿,快起来给母妃瞧瞧,近来可好?”
“母妃放心,儿臣一切安好。”
梦妃看着南宫雀翔的目光温柔似水,全天下的母亲都是如此吧!不论贫穷富贵,疼爱自己孩子的心都是不变的。
可惜她并不知道此刻面前的‘儿子’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儿子’。
“母妃,她叫孙沫,就是她在一年前救了儿臣。如今她落难了,儿臣乃是君子,自然懂得知恩图报,必须得帮她。”南宫雀翔认真的望着梦妃,“不知母妃可否将她留在身边,孙沫她聪明乖巧,亦是值得信任之人,母妃尽可以放心。”
孙沫依旧低头不语,但她感觉到了梦妃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果然“你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梦妃开口,语气不温不火,“是个清秀的姑娘呢!不过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是畏惧本宫吗?”
“民女并非畏惧娘娘。”孙沫边说边抬起头与梦妃对视,“而是民女懂得言多必失。”
梦妃的目光多了一丝探究和赞赏:“嗯!你明白这个道理那最好!雀儿应该告诉过你,在这里生存应该注意什么。”
“是!”孙沫眼睛一亮,梦妃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将自己留在身边,她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激动,脸上却死没有表情,“谢娘娘。”
她当然明白,在这深宫之中,没有什么好人,想要活下去,就得心狠手辣。南宫雀翔也告诉过自己,在这里,犹豫和恻隐之心只会将你推入死亡的深渊。
心狠手辣什么的,孙沫确实不会,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在现代的时候,宫斗剧她没少看过,需要小心什么、提防什么,这些她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