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孙沫要通过试炼才可以正式成为门主的关门弟子。按理说,安排的试炼内容都是与本人修习的术法心法有关的,可门主给她的试炼既无关预测占卜,也与通灵悟灵没有太大关系。
门主说知道孙沫一直在跟着洛浅棋修行,应该也多多少少会了一些超度的方法,如今,便让她去超度一只为祸墨城百姓的恶鬼。
超度――孙沫脸都吓白了,别说是超度,孙沫就连与鬼物正面相对都会怕得要死。
这场试炼,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会派在她之上的三师兄顾浅琴跟着,但是顾浅琴不允许插手帮助孙沫。
女鬼一身鲜艳的红衣,模样幻化的格外美丽,恐怕世间男子都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但是孙沫面对着那个恶鬼的时候,并没有像那些男子一样迫不及待的靠近它,反而是想离它远远的。
“公子,我不美吗?”恶鬼摆出一副撩人的模样,**孙沫,“公子不喜欢我吗?”
“额!喜欢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又不是Gay。”孙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她皱眉,满眼的厌恶,“况且就算老子是Gay,你也不是我的菜,我更喜欢萌嗒嗒的小萝莉。”
女鬼懵了,显然没有理解孙沫的意思,她的表情开始变得委屈,那模样便是传说的我见犹怜,连暗地里保护孙沫的顾浅琴都忍不住满眼怜惜。恐怕只要是个男子,都会如此吧!
然而,孙沫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装!你继续装!表情还丰富的不得了。”
女鬼终于崩溃了,原本闭月羞花的美丽容颜在刹那间变成的狰狞可怖,孙沫被这突然扑向自己的恶鬼吓了一大跳,慌忙中往女鬼的方向扔出了临走时二师兄偷偷塞给她的化煞符,正中女鬼那已经张残破不堪的大饼脸。
在符纸接触到女鬼的那一瞬间,女鬼的脸上冒起了阵阵青烟,女鬼哀嚎着后退:“你怎么会有符纸?你是道士?”
“恭喜你答对了,加十分。”孙沫一边闪躲恶鬼,一边往恶鬼身上扔化煞符。其实比起化煞符,孙沫更想用斩鬼符斩了这丫的,可惜试炼内容是让她超度恶鬼而非除了恶鬼。
此刻的孙沫特别羡慕那些网游里的虚拟道士,只管躲在队友后面往敌人身上扔符就好。明明都是扔符,这就是现实和虚拟的差距。
然而,孙沫扔出最后一张化煞符以后,恶鬼已经变得透明了许多,此时的恶鬼已然不再是那个凶狠狰狞的恶鬼了,它的目光哀怨,也不再追着孙沫想要杀了她。
它停在原地,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孙沫,不知道为什么,孙沫看着它,不觉得害怕,反而是心生怜悯。
化煞符没有了,要想渡它,就只能打开它的心结,不过好在它的大部分煞气被化掉,现在镇静了许多,已经可以听进去孙沫说的话了。
“你为什么要四处害人,取人心窍?”
“为什么?我只想看看你们这些男子究竟有没有心?”鬼没有眼泪,它只能发出呜呜的哭泣之声,为孙沫造就了一个幻境,孙沫没有反抗,只是静静的看着它展示在自己面前的一切。
“你进京赶考去吧,我等便是!一生那么长,等你几年又何妨?”
她自小便倾慕于他,他喜欢古琴悠扬,她便压着性子为他学琴,弹给他听;他喜欢鸳鸯戏水,她纵是刺破十指也不吭一声,为他绣出。她为他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奈何他却毫不动情,抵不过她的纠缠,他叹气:“我得了功名便回来娶你,你可愿等?”
她笑容灿烂:“我已经等了那么久,再等下去又怎会有怨言?”
他闻言不语,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后来,她拒绝了一个又一个提亲的人,在故地等着他回来,年复一年,她双鬓华发染上了白雪,她的容颜也就此老去,他始终是没有回来。
后来,一天清晨,一个大胡子带着他贴身的玉佩来找她,那人告诉她,自己是他从京城派来为她捎口信的人,他让她别等自己了,他不会回来的,他在京城已妻妾成群,甚至他的儿女都可以背下诗词了。
那人在她家的附近定居下来,从未再与她说过半句话,而她也并未听那人的话,她依旧在等,等他回来。
又一个寒冬,就像他当初背着行囊离开那日一样,漫天大雪,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她幽幽叹了口气:“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可你终究还是负了我一生。”
幻境破灭,孙沫笑了,笑她痴傻:“你竟没有发觉吗?他的脖颈上有一块小黑斑,而后来那位从京城来的人也是如此,他并不像你想的那样负了你,而是默默的,守了你一生。”
女鬼讶异:“你说什么?”
“我是来超度你的,可是我希望能为你解开心结,让你自己自愿往生。”孙沫想了想才缓缓开口,“在来寻你之前,我便已经用预测占卜之术算过你与他的过去,得知此事原委了。当年他没有金榜题名,无颜见你,然而却又舍不下对他情深如诗的你,他知道自己给不了你幸福,所以选择扮成路人模样守在你身边一生一世。”
“竟是如此!”女鬼瞪大了双眼,苦笑着,身影在空中越来越淡,终究消失于世间。
孙沫这才长出了口气,终于搞定了!
顾浅琴从暗中走出:“浅画,没想到你的预测占卜之术已经那么厉害了啊!这都能算出来!”
“怎么可能呢!师兄你太抬举我了,要是我真厉害到那种地步,还能算不到师父给我的试炼是超度啊?”孙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那是我骗它的,为它编了一个它生前一直期待的结局。唉!自古痴情女子负心郎,说的真对!”
顾浅琴无语:“浅画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若爱上了哪个女子,定用一生护她安好。况且你也是男子,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呃――刚刚太激动,忘记我的性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