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得不离开,你是不得不留下,我们是不得不分离。那么,在分离时,倾听耳边的风吟,回忆的呢喃。
有这么两个女子,她们背着同样沉重的回忆在前进着,相遇在一个平凡的晴天。
她出生在立夏,她出生在端午节。她叫立夏,而她叫午子。
立夏说:“两个生命如火车一般,十七年来一直奔驰在属于自己的轨道上,有一天,两列火车同时到了同一个车站,两个生命便有了一个交点。”
午子仰望天空,“然后,我们就相遇了。”立夏看着这个爱仰望天空的孩子,告诉自己:“这是上帝派给我的天使。”
嘿,你好吗?
新的学校,新的生活,新的起点,一切都是新的。空荡的教室填满明灭的阳光。午子早早地来到新的班级,她把教室从头到尾走了一遍,抚摸着每一张桌子,在自己的座位上放下书包,然后离开这个漠北般的教室。
立夏轰轰烈烈地狂奔到教室,但还是迟到了。坐在座位上,盯着同桌的书包,猜疑着这个不见踪影的同桌。
午子回到教室时,教室已经坐满新同学。她来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身旁是弥漫着阳光味道的立夏。这个疯癫的丫头憨憨的笑容是她留给午子的第一印象。午子也为她所着迷。她盯着她的笑容,她写下她的名字:立夏。
到教室外面去要吗?”午子对不太熟悉的立夏说。“嗯。”
午子走到墙角便蹲了下来,立夏顿时一头雾水。她拉着她的手:“起来。”她还是蹲着。因为心里有波澜,所以她才会蹲下,以另一个角度观望这个世界。立夏摸了摸午子的头,说了句:“陕北老头。”她知道这是她的习惯。
立夏是阳光的,而午子,需要阳光。
她知道在这个新的环境里,没有陪她走过十七年的双胞胎姐姐。
她知道在这个新的环境里,要坚强,努力的活着,让午子开心点,再开心点。
她说:“你的生活有两个角度,抬头仰视和蹲下俯视。”
她说:“抬头仰望天空是因为我在等待飞机飞过,低头,是因为我没有勇气面对灿烂得掉下阳光的太阳和蓝得忧郁的天。”
你好吗?陕北老头。
我很好。憨豆先生。
流浪
立夏,你说大学毕业后就要去流浪,背上你心爱的吉他—追风。你告诉我:“午子,我知道漂泊的路上会很艰辛,但这是我的梦想,我要去完成它。”
我静默地仰望天空,等待着你告诉我,多少次出现在你梦境里,只有你一个人的道路。
“在这条路上,我会乘着火车到每一次我想去的城市。火车给我种神秘的感觉,第一眼看见它,就爱上了它。午子,我还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喜欢火车,是因为火车‘呜呜’的声音吸引了你。”
我靠在你的肩膀,告诉你,我也曾经幻想背着大提琴去流浪,只是流浪并不是我最终的归属。
你是期待着,盼望着在讲述:早上,我会去做兼职,送牛奶,送报纸。然后就到街头弹我最喜欢的曲子。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我都不会到酒吧里去,这是我的原则。或许有一天,一支为贫困山区的孩子募捐的队伍从我面前经过,我会拿出弹了一早上的曲子,但得到不多的打赏去捐,募捐的大叔会把钱还给我,轻蔑地说:“连自己生活都成问题的流浪者也想捐款。”我会很坚定地把钱塞进募款箱里,告诉他:“爱心不分高低贵贱,谁都可以捐。”然后我收拾东西,回到拖欠了几个月的月租的破败房子里,不让别人察觉我的悲伤,我不容许自己掉眼泪。也许根本就没人注意到我。”
我把你的头发打得零乱,我不喜欢你说这句话,却不敢告诉你,只能欺负你。
你用手梳理被我打乱的头发,跟我开玩笑说:“一键还原。”
然后继续讲述着:“当我感冒,用沙哑的声音唱着,用长满茧的手弹着为生活拼命赚钱时,一位好心的阿姨给我送来一碗汤,跟我说:“孩子,觉得累的话,就回去吧!”我告诉她:“谢谢。明天我就要离开这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我只能坚强地微笑。
立夏,如果你想一直流浪下去,那么累了的时候,就仰望天空,好吗?因为有我在另一个城市与你仰望同一片天空,你才不会寂寞。
山区
午子,刚才看电视时,看到了一个画面。一个孩子要去读书必须穿过一条河,而穿过这条河唯一的办法,便是手抓着绳索,然后划过去。下面,水流汹涌,卷成一个个旋转的水涡,似乎张着血盆大口等着吞并绳索下的人。那个地方是甘肃。
这让我想起了你的梦想:到山区支教。你会到这个地方去吗?
你只有在谈及自己梦想时,脸上才会溢出一层朦胧的光辉,或许,你的梦想带给你希望。
你平视着前方,眼睛没有焦点而显得空洞,用含有淡淡感情的语气说着你的梦想。我有很多梦想:作家,旅行者,大提琴,空姐,警察。每天都为这些遥不可及的梦想做微薄的努力。后来,我的梦想反剩到山区支教。因为我心疼一张张脏兮兮的脸孔,一双双渴望知识的眼睛。或许我会是个不称职的老师,一双不懂的照顾别人的手,会给比我成熟许多的孩子添乱,我只能用我学到的东西去教给这些孩子。我并不希望把他们带出山区,出于私心,我希望这些孩子在这块净土上天真,单纯,快乐的生活着。晚上的时候,我可以看到一片明亮的星空,没有污染,干净得深邃。
午子,我在想,你是不是在逃避现实呢?因为你不敢面对这个社会的现实,所以你要逃到一个安静,没有喧嚣的地方。你什么时候才学会面对呢?我告诉你:“只要你能放弃外面的一切,你就能去支教。”
你喃喃自语:没有了网络,没有了手机,没有了这么多辐射,我的身体会健康许多。空下来的时间,给城市里的家人,朋友写信,告诉他们,我在这过得很好。
午子,我希望多年后,支教还是你的梦想,那样,我就知道,你还是那个你。
手牵手
立夏和午子两人打了一个赌,输了的人要到操场跑三圈。打赌的结果是午子输了。第二节英语课下课铃一响,她们便冲出教室,一路狂奔到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烫的操场。立夏画了起点,午子便开始跑起来。立夏望着这个在空旷的操场里显得有点孤单的背影,想着她是如何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心,将自己的心打开?
午子跑完后,停在了立夏前面,双手撑着微曲的膝盖。立夏看着这时候的午子,觉得很好笑。午子推了站在旁边偷笑的立夏,立夏把编好的草戒指套在午子的手上。午子看着这个弥漫着土壤味道的草戒指,跟立夏说:“我对草戒指的定义是:朴实的爱。我跟自己说过,要嫁给送我草戒指的人。嘿,下辈子,如果你是男生,我要嫁给你。”
“那我坚持不打耳洞,下辈子做个帅气的男生,到时你就惨了,有一大群女生跟你抢我。”
“切,臭美。”
“那下辈子,我要努力找到你,你要跟我说:‘我愿意’。”立夏庄重的说。
“那时,我们要说我们的暗号。”
“我回家后可以直接从千楼阳台上跳下死了算了。”
“为什么?”
“我以为我本人已经很无聊了,可没想到生活比我更无聊。”无奈的立夏。
“生活也是有精彩的嘛!”
“那我不是更精彩了?”立夏开心得手舞足蹈。
“是是是,生活有你而精彩。”
她们彼此约定,这段经典的对白要成为以后见面的暗号。
向左走,向右走
立夏,我还记得你说过:“如果你不放开我的手,那我也不放开你的手。”我不小心挣脱了你的手,你就不再握紧吗?
我不得不离开,你不得不留下。我决定离开,到一块没有喧嚣的净土,看最明亮的星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因为我选择离开,所以你选择放手,原谅我是个自私的人,只考虑离开后我的世界是怎样的,而没考虑关心我的你在我离开后,你一个人如何生活。
你是不得不离开,我是不得不留下。你踏上流浪的旅程,追寻你的梦想,我只有留在原地守候着你,与你望同一片天空。
我们都忘了,我们是两辆奔驰的火车,在同一个车站碰撞,停站的时间到了,我们有必须启程,奔驰到下一个车站。那么,我们只能希望下次的相遇,停留的时间能久一点,再久一点,久到火车忘了开动。
你习惯向右走,我选择向左走。风把你的思念吹到我身边,你看,你的思念在我窗边的风铃上吟唱着。
——献给立夏
感情,因为格外脆弱,所以格外珍惜,因为格外珍惜,所以才格外犹豫。我们都希望友谊不变,友谊没变,友谊一直在那里,变的是我们的距离,我们的心,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