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灭妖盟的临时营地。
在营地的外围,空地上凌乱的放着桌椅。一大帮衣衫打扮不同的汉子聚集在这里,有的三三两两带着武器蹲坐在树荫下小声聊天,有的光着膀子互相切磋武艺,有的则秘密聚在一个小角落谋划着什么,还有更另类的——一大帮人凑在一起赌博,其中一个黑汉子高高的站在其中大声的吆喝,其他人则拿着各种值钱的东西往其中的桌子上压。
远离赌博区的稍远处树荫下,几个捕快围着桌子坐着,偶尔漫不经心的往这里瞟一眼。这几人正是县里的捕快,由上面专派下来处理有关闹怪物这事。除了这几个人之外,同来的还有其他几人。虽然说是全权负责有关事宜,但他们知道这事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应付的来,让他们这些没怎么练过武功的捕快抓抓小偷**还行,真刀真枪干起来,他们也只有跑的份。他们在这里主要还是负责维持治安而已。毕竟这里混杂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容易生事端。虽然他们打架很水,但是扯着官府这张虎皮做附身符,一般人也不愿意以平常的事为难他们。毕竟他们背后还站着传闻中的秘密高手作为后盾。
其中一个较年轻的李捕快一把将手里的茶水喝干,然后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苦着脸道:“我说头儿,一般那些为非作歹的人都是怕着我们。以前在县里的时候,除了上面高高在上的官儿外,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现在倒好,在这里受这窝囊气。”
旁边一个皮肤微黑的中年人白了那个年轻的捕快一眼:“你说的像什么话。”不过转而间,他向着捕头摸样的汉子,讪讪的道:“不过小李说的也对,咱们在县衙里过的好好的,无端的被发配这里来。说不定一个不好,我们都交代在这里了。”
那个李捕快听皮肤微黑的中年捕快这么说,当即不乐意了,嚷嚷道:“去你的释大叔,你才完了。”
被李捕快称作释大叔的中年黑脸捕快干笑两声,不以为然道:“我这也只是说万一嘛。这个事谁说了也不算,得阎王老爷说了准。”说完,他嘿嘿一笑,用男人间都会意懂的**眼神对其挤眼道:“怎么,是不是刚娶了婆娘,还舍不得那滋味呢。”
释捕快此话一出,李捕快顿时羞的通红,装作没有听到一般将脸侧到一边去。
释捕快见状更是嘿嘿怪笑:“你小子,给我说对了吧。”
一边一直喝着茶不说话的捕头衣着的中年人微微一笑,打断释捕快道:“老释,你也别逗小李了。”
“就是。”李捕快在一边应和道。
释捕快哈哈一笑,道:“既然老大开口,以后就不取笑你小子了。”顿了一下,他面色严肃,迟疑道:“老大,我说,你能不能和上面说说,换别的人来接手这里。小李说的很对,这里实在是太乱了。”
中年捕头轻叹一声,目光直视两人,苦笑道:“你以为我没有试过么。雷某我为人你们也不是不知道,要是有可能,像这种这么危险的工作,我是不会拉你们出来,用你们的性名赚功劳的。早在出发前,我早就托了很多人去说情了。最后送去的东西都一丝不留的退了回来。”
李捕快惊奇道:“有这么回事?上面那些人从来吃东西都不吐骨头的。”
中年捕头颓然的点了点头,闷声道:“不单将东西都送了回来,连那些平时交好的人都不愿意帮我这事,对此事都是一副忌讳莫深的样子。我估摸是前一阵子处理的那件事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将我往死里整。要不是那事,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地方得罪人的了。哎,说来,还是我连累了大家。”
“老大,说那里话呢。这些年你对我们照顾的很好了。该发的薪银你一分都没有扣我们的。别队的捕快收到薪银听说都是打了折的,平时干的活比我们还多。就算是因为老大才连累我们到这里来的,我也愿意。”释捕快笑道:“说不定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呢。妖怪一说说不定都是这些无知村民以讹传讹,将事情夸大了说。”
李捕快点头赞成道:“我觉得释大叔说的有理。以前县里不是也闹过类似的事情么,最后还不是发现只是乌龙事一件。再说了,即使真不幸,这里闹了妖怪,这里人这么多,即使妖怪闹的再凶,有这么多为了钱财悍不畏死的人挡着,足够我们逃远了。这里风景这么好,这些日子就当是出来游玩行了。俸禄到时候还是一样在领。”
中年捕头看着两人,有些底气不足的道:“但愿吧!我最担心的不是妖怪的事情,倒是担心这里的人太杂,说不定哪一天就给暗算了。这些人不少都是武力非同一般之辈,就是武力平平之人也是一身悍不畏死的匪气。”
释捕快轻叹道:“这的确是一件麻烦的事。上一次遇到的那两个家伙,要不是遇到张大捕头帮忙,估计我们这伙人得有几个长埋这里了。也因为这样,最近我们虽然不是很好过,但这些人还是不敢乱来。加上这个地方的临时领头人禁止他们乱来,因此,我们才没太多麻烦。”
李捕快听到这里,两眼一亮,有些兴奋的道:“你说那个张大捕头到底有多厉害呢。我们这么多人围着那两个人也不够看。最后,那个张大捕头一人一掌就将两人击伤。这得是多厉害的高手才能做到呢?”
中年捕头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会,估摸着道:“估计在这些中最低也算是中上存在的高手吧!或许还要高,毕竟我们没有看到他的全部实力,还很难具体判断。”
“这么厉害?”李捕快两眼发光道:“要是张大捕头能收我做徒弟该有多好。”
释捕快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你少白日做梦,小心小脑瓜都烧糊了。”
李捕快两眼上翻,一副我就愿意的样子,不理释捕快。后者也不介意,笑了笑,不过突然想到什么,神情有点凝重道:“快一天多了都没有见过张大捕头了,会不会早就离开这里了?”
中年捕头和李捕快脸色都是突的一变,紧张的嘀咕道:“不会吧!”
这时,颇有磁性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雷兄,你们在商量点什么呢。脸色这么不好。”
几人同时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张天舒和齐天两人徐徐往这里走来。既然顿时大喜。
中年捕头赶忙站起来招呼道:“哈哈!我们刚好说到你们俩。这不,你们俩就出现了。真是巧啊。”
李捕快和释捕快赶忙从边上搬了长板凳过来。释捕快见板凳不是很干净,便用衣袖擦了又擦,才满脸堆笑的招呼张天舒和齐天:“两位坐。”
“多谢释兄弟”张天舒对着释捕快微微抱拳,便和齐天坐下。
这时,李捕快屁颠屁颠的拿着茶杯给两人满上,招呼道:“地方简陋就这些东西了,希望不要嫌弃。”
几人客套了几句,张天舒便直明来意:“雷兄你们来这里比我早,认不认识这里的负责人,现在这里的主事人在哪里?“
“你们要找这里的负责人?”雷捕快有点愕然的看着张天舒,迟疑了很久,像是想到什么,他两眼直视后者,正色道:“看来张兄是对处理妖怪这事有兴趣。虽然我们认识也不是很久,但我猜你并不是奔着名利去。可是这事并不简单。其实就我个人情感上来说还是希望你不要掺和这件事。”
释捕快也很恳切的道:“是啊!你们还是别参与这事了。”顿了一下,释捕快有点惭愧的道:“这事,我们都巴不得能避则避。这可是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活。”
张天舒摇了摇头,坚定的道:“放心吧!这事我心里有数。即使真有什么危险,我们还是能确保全身而退的。”
眼见劝说无效,看张天舒的眼神,雷捕快知道对方决定的事是不会更改,其只好叹息道:“好吧!我带你去灭妖盟的主事人。”
“恩,那就有劳雷兄了。”
几人接下来又略聊了一会,雷捕头交代了一些要事后便带着张天舒和齐天两人往村里某远处的宅院行去。
一路走去,直到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程,在某一处高大的住宅前,张天舒可以看见一伙满是凶狠之气汉子聚在一起,他们大多光着膀子,以一个高大的粗壮汉子为首隐约站成一个圈,而那个粗壮汉子得意的拿着一块普通的砖头对着众人扬着,旁边那些人却是不停的鼓舞呐喊着。
那粗壮汉子似乎很享受这种呼叫,直到呼喊声越来越高,粗壮汉子才一手扬着砖头,一手高高举起示意众人噤声。
众人这才停下热情的呼叫。
“作为一个高手,本应该低调。我本意也不想如此卖弄,不过既然众位兄弟这么给面,要求这么强烈,那我就勉为其难为大家表演一次。”环视众人,粗壮汉子虽然说的很谦虚,但可以明显看到其嘴角得意的微微上翘,骄傲言溢于表。
边上,齐天一副思索摸样的打量着人群中的粗壮汉子,然后向张天舒询问道:“张叔,那个人很厉害么?我怎么总感觉是很弱的样子。”
张天舒两眼往人群看去,微微打量一番,对于齐天的问话,其只是嘴角微微笑了笑,轻轻晃了晃头,依然以玩味的笑容看着人群中的粗壮汉子,然后打量一番人群旁边的建筑——入眼的是一座较大的院落,虽然比不上城里的富户,但也是足够大了。虽然这座院落看起来略显老旧,但也只有这院落的宽敞才能容纳灭妖盟一干人员的会议。
张天舒打量了两眼这院落,回头询问雷捕头:“这里就是灭妖盟主事人的临时驻地?”
雷捕头:“恩,这院子的确是灭妖盟临时驻地,灭妖盟的主事人平时一般都是在这里面。你们看到的这群人。”张捕头用手指了指眼前一干围着粗壮汉子的人群:“这些人也是灭妖盟的。”顿了一会,其有些脸色古怪的道:“这个拿着砖头的粗壮汉子是这群人的小队长,算是灭妖盟的高手。下面要表演的可能就是空手碎砖头。他会先将手中砖头用手刀对半劈断,接下来再将两块砖头抛高,一手砸碎半块,然后一个旋踢踢碎半块。”
张天舒和齐天皆是一副疑惑的看着铁捕头。齐天惊奇道:“这你也能看的出来?”
另一边,粗壮汉子憋红着脸,左手握着砖头平放于胸前,另一手作手刀状高高扬起。直到某一刻,粗壮汉子脸色差不多憋为番茄红的时候(齐天看着这脸色怎么都像便秘的样子,完全想像不到是在蓄力),只听一声大吼(齐天觉得像是某种大型动物发情时找不到配偶的哀嚎),其右手猛的劈斩在砖块上,那砖块应声而断。
紧接着,粗壮汉子将手中分为两半的砖块先后往空中抛去,只是略一停顿,其便纵身高高跃起一拳将最下方的砖块捣烂。在落地一刻,粗壮汉子紧跟着后旋踢将刚好落下的另一块砖块踩碎。一系列动作下来也算连贯。
张天舒和齐天看了一眼那边,然后均不可思议的看着雷捕头。张天舒斟酌着雷捕头道:“难道雷兄在这个方面有特长?”他觉得话说的有点模糊,又加了句:“就是在推测一个人的行为上,可以预知对方下一刻要做什么。”
其实,张天舒本来想问雷捕头是否有预知的特殊能力,就像齐天能读取记忆这种特殊能力一样。但转念一想,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话来未免有点太不可思议,过于惊世骇俗。
“没有!要真有真能力,我怎么可能还是一个小小捕头。”雷捕头连连摇头。
张天舒直直看着雷捕头两眼,眼神仿佛要窥穿其内心般。后者却视而不见,心里嘀咕:这傻大个天天像耍猴般的在这里表演,每天饭前饭后都要耍一番,不单动作都让人记熟,再过一两天自己连台词都能倒背如流了。
这时,陶醉在欢呼中的粗壮汉子环视众人的时候发现这边一脸平静的三人,发现他们并没有被自己的壮举感染,脸色顿时不善,声色并重的朝这边喊道:“呔!你们这几个是哪里的?来这里干嘛?”
“雷某是被兄台的表演所吸引,所以特地跑来瞻仰一番。”雷捕头眉开眼笑的道:“顺便找你们的主事人说点事。”
听说对方是特地来瞻仰自己的风采,粗壮汉子粗犷的脸上顿时绽开笑容:“这个好说。”转而侧身对身边的一个灰衣男子道:“你去看看我大哥现在有没有空接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