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屋檐与红色的围墙下,几棵老树静静的屹立着,随风慢慢的摇曳着,树叶慢慢的舒缓开来,院子很大,人却很少。
在这诺大的院子里,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拿着荷叶扇慢慢的扇着火,今天干的活有点多了啊,林伯用手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叹了口气。
一大早起来,就忙着砍柴,扫地,擦地板,搞卫生,来迎接即将到来的新主人。
林伯也不知道新主人是谁,昨天突然有人来报信说今天府里要来新主子了,林伯今天赶紧早早的起床,奋力的收拾着,希望给新主子一个好印象。
“这臭丫头咋还没回来呢?不就是去买个烤鸭吗,咋耽搁了那么久?不知道抓紧时间迎接小主子么?”
林伯嘟囔着。
“哒哒哒。”厚重的敲门声从哪笨笨的铁门处传来。
“唉吓,猴急啥,来了!”
林伯随手丢下荷叶扇,大步走向门口,说道:“你去买个烤鸭都能买这么久,诚心想要偷懒是吧?”
“吱呀”的一声。门开了,门的那头,却是有两个人。
一个拿着烤鸭的小丫头,和一个一头白发背着大行囊,光着脚丫的少年。
王凡有点惊讶。
看到这宫殿般的庭院,但那冷清的感觉却是让王凡有点不适。这么大的庭院,咋没人捏?太可惜了,这房子的主人也太特么傻了吧,这不是浪费么?要是是我,我肯定会在这里弄好多好多人,弄得热热闹闹的。
林伯看着少年惊讶的神情,有点小小的得意感,虽说这庭院已被王都中的各位权贵遗忘了,这曾经主子的辉煌也已被他们所忘记,但是,这里,毕竟还是一座王府,这里,毕竟还是第五王府。
“林伯,这个家伙说找你有事,我就带来了,你可别怪我呀,要不是他,我才不会那么久呢,哼。”小丫嘟了嘟嘴,气哼哼的瞪了一眼林伯,说道。
“找我有事?这年头,谁还会找我这么一个早已被人遗弃的庭院的下人有事,臭丫头你就别胡说了,你肯定又是去十字街看花,不想回来帮忙罢了。”
林老头给了小丫一个爆栗,吹着胡子,气呼呼的说道。
王凡这时才望向这位穿着汗衫,精瘦精瘦的老人,看着他皱巴巴的脸上的老人斑,问道:“你就是林伯么?唔,我来这是找你们主人的,他曾经说可以给拿着这张纸的人提供帮助的,甚至可以提供一套住所。”
“嗯?找我们家主子?唉,别白费劲了,都跟你们这群人说过多少遍了,我家主子早就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吧,收起你那破纸条,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你,快走快走,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林伯听罢,不耐烦的摆摆手,冲着林凡说道。
又对着小丫骂道:“你个臭丫头,都说了几百次了,不要再带这种人过来了,你咋就那么单纯,那么容易被骗呢?唉,当年真不该收养你,好吃懒做,脑子还缺根筋。别嘟着嘴了,快点干活,等会新主子来了看到哪里不满意我们挨批可就不好了,一定要留下一个好印象,知道么?要是做好了,以后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可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了。“
王凡挠了挠脑袋,有点不解,今天咋遇到的怪事那么多呢?又是这个又是那个的,我不就是想找个地方住下么。
”那个......林伯,我可没有骗你呀,你自己看看嘛,这张纸条上面就写了第五王府四个大字,然后啥都没有了,你就帮我看看嘛,我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孤苦伶仃的,我要是没地方住,睡在外面大街上,刮风下雨的,多可怜呀。“王凡委屈的点着手指,看着林伯,卖着萌。说实话,这场面有点诡异,一个满头白发的少年,对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委屈的卖着萌...
”就是就是,你就帮他看看嘛,你看他多可怜呀,再说了,我当年不也是你收养的么,你看他那么可怜,也不想是骗人,你干脆也收养他算了。“小丫在一旁煽风点火到。这个大庭院,实在是太冷清了,小丫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和她差不多的小孩子,没事的时候一起聊聊天呢。
”唉,你这孩子,就是太善良,这在这诺大的王都,以后迟早是要吃亏的。好吧,孩子,你把那纸条拿来给我看看罢,我看看又是哪个无趣的坏蛋在骗小孩子。“
林伯扶了扶额,无奈地说道。
王凡从怀里将那张皱巴巴的纸拿了出来,用力的捋了捋,递给林伯。
林伯随手接了过去,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看。
再然后,又认真的看了一眼。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瞪大了那双浑浊的眼睛,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
林伯抬头看了一眼王凡,双手有点颤抖,有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细的看了一眼那张皱巴巴的白纸,干裂的嘴唇不停的哆嗦着,呼吸瞬息急切了起来,直到等的小丫都不耐烦了,问道:”林老头,你倒是说话呀,咋看那么久都没看出啥名堂,你不是还说自己人老眼未花么?“
林伯却是理都不理小丫,抬起那满是皱纹的脸,激动的,或者说是语无伦次的问道:”你你你你你,在...在...在哪得到,这....这...这...张纸...纸...的?“
王凡有点纳闷的看了一眼这个精瘦的老人,奇怪的反问道:”老伯,你咋了?咋突然这样说话了?“
林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认真的望向王凡,问道:“少年,你在哪得到这份地契的?”
“啥地契?”
“这就是地契。”
“地契有啥用?”
“......地契在手,就说明这块地是你的,你有第五王府的地契,说明第五王府就是你的。少年,你到底在哪得到这份地契的?”
“额,药老头给我的,他说是他救下的以为权贵给他的,咋了,那是不是说明,我以后可以住在这了。”
谁知林伯却是一震,随即一行浊泪突地涌了出来,望着手中那四个飘逸而又熟悉的大字,突然想起了以前。
以前在这座庭院里的时光。在那时,这座庭院,是多么的风光,多么的威武,多么的霸气,想要来拜访的人,都把门槛给踏烂了,又是多么的热闹。但自家的主子却是闭门谢客,躲在那充满书香气的书房里,静静的写着字。
林伯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看着那英俊潇洒的主子,龙飞凤舞的写着字。
有时,主子会停下来,望向窗外的那几株古树,闭上眼,听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静静的坐着。林伯也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静静的听着。
主子不写字的时候,会叫林伯沏一壶茶,叫林伯坐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问着今天王都里的事,林伯也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什么蔡夫人煮饭又弄坏几个锅子,朝上的大臣又有几个因为办事不力被他那严厉的父王训斥了,十字街的十字花又开了几朵。每当这时,主子都会静静的听着,慢慢的磨挲着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笑着。
有时,家里来了几位朝廷上的重臣,毕恭毕敬的想主子诉说着那些林伯不是很懂的事情,自己的主子也满是心不在焉的听着,是不是抠抠鼻子,挖挖耳屎,不耐烦的点点头。
林伯很骄傲,有个这么年轻英俊而又和善的主子,很骄傲那些所谓的重臣在自家主子面前毕恭毕敬的样子,想着自己平易近人的主子平时和自己平等的交谈着,有着一种别样的优越感。
但是,事情不会总是这么完美,直到有一天,自家的主子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了一个女子。事情就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