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始终会待你如一。"脑海里来来回回都是这句话。
玉环抬眼对上他无比专注的双眸,他的眼神里闪着光,似乎在期待着些什么。
她不是她,她只是占用了她的身体,又如何能窥探他对她的爱。
"从我决定嫁给寿王的那一刻起便代表我们之间已再无关系,太子何必强求呢?"她的眼眸瞬间变得寒冷,才刚刚结束一段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千万不要掉入下一段依旧不属于自己的爱情。
他眼神里的光芒顷刻间已消失殆尽,他不敢看她的眼眸,眼神冰凉刺骨,像是让他坠入冰海之中,四周寒风凛冽,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神情。
她冰冷的声调在告诉他,此刻他们已无任何关系。
他睁大难以置信的双眼,眼神里都是她冷漠的神情,是自己把她变成这样的,是自己把她推到了寿王的身旁,紧接着承受被休的厄运,而此刻却要她回来,她有些不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他的双手搭在她的双肩上,道:"玉环,是我不好,我不求你现在能够原谅我,但我希望你留在这座宅子里,如今你离开了寿王府,一定要找一处安全的住处,这里可以暂为你的住所。"
玉环抬头看着他的眼神,无比诚恳的看着自己。在她生活的那个年代,人们谈论得最多的无非就是房子、车子,甚至很多人一辈子都在为这两样东西而奋斗,而此刻的她和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没有任何差别,一无所有,居无定所,在二十一世纪好歹还有能力让自己活下来,而如今要靠什么活下来?
她留了下来,因为她的确无处可去。
等把一切都安顿好以后,天色以近暮色,太子带着随从告辞了。
玉环历史学得不好,从佩儿的口中才得知有关于太子的只言片语。
太子,李瑛,唐玄宗的第二子,母赵丽妃,已仙逝,已有太子妃,良娣等妻室,育有五子。
既然妻妾成群又何必对玉环如此深情款款?
"他既已为人夫,为人父,为何还这般纠缠于我。"玉环有些愤怒的道。
这个男人,已然妻妾成群,却还想拥有她,他以为她是唐代的女子,可以和别人共侍一夫。
他错了,这根本不可能。
佩儿在一旁笑了,小姐既然在乎太子已有妻室,想必她是在乎太子的。
"小姐,男人有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更何况还是当今太子,不过太子的妻妾都是奉了皇命,为了大局而娶,他娶的不见得是他真正爱的。"佩儿在一旁叹气,似乎对太子的处境甚觉不公。
玉环看着佩儿的模样笑了起来:"小丫头,小小年纪你懂什么是爱呀,还说得头头是道。"
佩儿的脸上立刻有了一片晕红,娇羞的道:"小姐就不要取笑婢子了,婢子不过比小姐小一岁而已,小姐能懂,婢子也能懂。"
玉环看着佩儿娇羞却又据理力争的样子,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为你找个婆家可好。"
"小姐。"佩儿脸颊上的晕红更甚了。说完便小跑出去。
玉环看着佩儿离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小丫头,她虽然活在一个只有十六岁少女的身体里,却有着二十七岁的成熟思想,哪是佩儿这丫头可以相提并论的。
佩儿一离去,屋子便显得空旷许多,玉环环顾着四周,并无什么特别,只是平平常常地住所。
先住下来也好,等将来找到出路了再做打算,太子的下场是先被贬为庶人,随后再被杀害,靠着他完全没有什么前途可言的。
晚膳过后玉环和佩儿闲聊几句便睡下了,不知为何今夜心中甚为安心,闭上眼不久便沉沉入睡。
…
太子走在暮色四起的街上,来往的人群不断在减少,他的身后跟着随从,他有些迷离的眼神望着有些空荡的街道,仿佛此刻街上只剩下他独自一人。
一念之间他差点就失去了他最爱的人,这一生他最爱的两个女子,一个早已离去,但愿母妃在天堂能够一切安好;一个对自己不予理睬,想来他还拥有什么,他位居东宫,在别人看来他仿佛拥有了这世间的一切,但并非如此,觊觎着储君之位的人数不胜数,最为按捺不住的便是武惠妃和寿王一行人,居然联合宰相李林甫想要抢走这储君之位。好在光王与鄂王与他交好,倒不见得显得形单影只。
思及此,他有些头疼,停下脚步望着皎洁的月光。他想要回头去找那个自己深爱的女子,脑海里浮现出她冰冷的眸子,他迈不开步子,停在原处叹息。
他的身后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随从纷纷行礼:"参见寿王。"
他并未回过头,不想看见那张伪善的脸。
身后却有声音响起:"二哥,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想必嫂子会着急的。"
淡淡的语调,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是他,是他从自己手中把玉环夺走,他的心中猛然有一股怒火,他飞快的转身抓起他胸前的衣襟,有些愤怒的道:"是你拆散了我们,可如今你却没有给她幸福。"
他的眼眸里仿佛可以喷出火来。
对方任由他抓着衣襟,脸上依旧毫无波澜,淡淡的道:"二哥如何知道她不幸福,是她亲口告知,还是道听途说。"
寿王知道太子说的那个她。
太子松开紧紧抓住寿王衣襟的手,有些泄气的道:"她的确不曾亲口告知我,但我能感受到她并不快乐,你也给不了她快乐,她的快乐只有我能给。"说到最后,太子又有些信心满满。
寿王理了理胸前满是褶皱的衣襟,他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声调有些嘲讽的道:"如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她现在是我的王妃,不论她快乐还是不快乐,都是她的命。"
太子看着寿王脸上露出的笑容,有些理不清情况,他明明休了她,为何还说她是他的王妃。
就算是又怎样,这一次,他决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