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节说到,议会在玛利亚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划定了遣往射得兰群岛的人选,而名单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明显指向了辛德拉,最重要的是,米勒也成为了辛德拉企图铲除的对象之一……
乔治态度的突然转变使得米勒感觉很是奇怪,虽然看不到乔治面具下的表情,但是米勒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严肃地气氛。
采购完毕之后,二人跟随玛利亚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庄园,这里远离闹市区,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绿色,加上高空新鲜的空气,让人感觉神清气爽。
玛利亚敲开大门,一对中年夫妇迎了出来,当米勒看到这二人的时候,眼泪差一点儿掉出来。
“……爸?!妈?!你们原来在这里!”
玛利亚道:“在灾难爆发之后,学院特地将米老师夫妇接到了亚特兰蒂斯,安置在了这个隐秘的庄园内。”
“米老师?为什么女仆长要叫老爸‘老师’呢?”
玛利亚道:“你可能不知道,老师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是神学院的导师了,他还是十七年前第一批天使流放人间之后,第一个和天使对话,并且签订了契约的人。”
乔治也是听了描述玛利亚的描述之后,才知道了米勒父亲的真实身份。
“您就是传说当中全世界对天使了解最深入的米仁教授?!有生之年能一睹您的真容,实在是三生有幸。”
米仁回道:“大贤者说笑了,我们之前在云海应该见过面的。”
听了米仁的话,乔治明显有一丝慌神儿。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去过云海,您一定是认错人了。”
“可能吧。”米仁呵呵一笑道。
将三人迎进屋后,玛利亚便和米勒的母亲一头扎进厨房准备晚餐,米勒则对父亲米仁的事情抓住不放。
“老爸,你既然对天使的事情那么在行,那凯尔的事情……”
未等米仁开口,凯尔便现出身形说出了她初到米勒家时的状况。
“米仁大人和米琪大人一眼就认出了我的真实身份,为了让你能顺利接纳我,米仁大人提议我们合演一出戏。”
米勒阴着脸道:“老爸,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十分不得了的真相呢,您老是不是也多少给我解释一下呢!”
“这也不能全怪在我身上,你身体里寄宿着大天使米迦勒的圣灵,这是你和凯尔命运当中的纽带,就算没有我推波助澜,你们最后还是会走到一起,这已经是超越命运的联系了。”
随后,四人又聊起了米仁年轻时代的一些事情,其中还提到了林夕那已经去世多年的父母。
“那时候我和林夕的父母共同构造了对天使的防御体系,也就是现在那些地下堡垒的雏形,虽然得不到掌权一方的支持,但是那时我们真的很有干劲儿,一想到是为了全人类的命运,就总是干劲儿满满,但是没想到他们夫妇早早地就撒手人寰了。”
米仁的话使得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米勒为了改变这种氛围,马上转移了话题。
“老爸,女仆长说您是第一个和天使签订契约的人类,那和您签订契约的天使是谁呢?”
米仁抬起右手,中指上的契约之戒随之显现出来。
“凯尔的话应该对那家伙有很深的印象,她在人类世界的名字叫做‘昔拉’,是能给人们带来无限绝望的天使。”
“昔拉”这个名字一出,凯尔的身体不禁一颤,昔拉正是当初和“力量”天使欧亚一起追杀“天堂骑士”的女天使,位列九大堕天使第三位,实力在堕天使当中是毫无疑问的魁首,就算是天国战神卡麦尔,在不转换成堕天使形态的状况下也难以与之抗衡。
凯尔声音当中略带一丝颤抖地道:“为什么……米仁大人会和昔拉签订契约呢?”
“昔拉是为了杀掉圣灵容器而来到了人类世界,但是来到我家门口的时候,她已经由于圣灵力长时间得不到补充而昏迷不醒了。”
“……难道……这就是您就和她签订契约的原因?”
米仁笑道:“我很清楚昔拉来到我家的原因,但是我更清楚身为堕天使的她并非是邪恶的化身,她只不过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贯彻名为‘绝望’的信仰。”
夜幕降临之时,玛利亚和米母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米勒和乔治本以为玛利亚做出来的菜肯定是难以下咽,但是单从卖相上看,还是相当不错的,眼看米仁吃了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所以一人各尝了一口。
“好吃!”
“好吃!”
玛利亚道:“虽然我在常识上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但我毕竟也是神学院的女仆长,料理上的造诣还是有的。”
吃完晚饭之后,米勒独自一人坐到门前的台阶上,盯着夜空发呆。
“在想什么呢?”
米勒回过神儿来的时候,米仁已经做到了他的身边。
“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能过上这样其乐融融的日子真的很奢侈,明明我们的脚下还有无数的人类正惨遭天使军团的屠戮。”
米仁点燃了一颗香烟吞吐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烟雾模糊了视线,米勒看到父亲的脸上现出一丝迷离的表情,似乎是正在怀念着什么让他刻骨铭心的事情。
“老爸,那个和你签订契约的天使昔拉,后来为什么没有杀掉我呢?是您阻止了她吗?”
“如果她想杀你,任凭谁也阻止不了……她在与我赌气,她要让人类世界沉浸在‘绝望’之中,她要让我绝望……”
话间,米仁拍了拍儿子浓密的头发。
“……但是不管昔拉多么强大,我是绝对不会输给她的,这一点早在十七年前就已经注定了。”
米勒道:“从小到大,我只会给你惹麻烦,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一个只会抱怨自己儿子无能的啰嗦老爸……等这次我们解放了整个欧洲,您老一定要把之前那些瞒着我的事情统统告诉我。”
“没问题,我们父子之间早该来一次促膝长谈了。”
说罢,米勒便回屋休息去了,只留下米仁独自在门口“吞云吐雾”。
这时,玛利亚从门里走出来。
“老师,吸烟有害健康,还是早点儿戒了吧。”
米仁盯着香烟看了一会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伤感。
“林阳(林夕的父亲)最喜欢这个牌子的香烟,说来这吸烟的习惯还是被他传染的呢,这也算是一种怀念吧。”
话间,玛利亚的神情低落下来。
“抱歉。”
“为什么要抱歉?”
玛利亚将那张议会划定的人选名单交给了米仁,米仁看了一眼,但是情绪上并没有多大的起伏。
“老师,都是因为我的无能,才让米勒陷入了如此险境之中。”
米仁不知正在思考什么深刻事情,直到烟头烧到了手指才从沉思当中回过神儿来,表情也略显沉重。
“玛利亚,你是被天使养大的,你应该很清楚,天使并不是人类的敌人,在人类的发展史上,从来都是有能力改变既有世界格局的人才会成为人类共同的敌人,无论是摩黛丝提还是昔拉,她们都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米勒就拜托你了。”
米仁的表情和语气都说明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他显然是意识到了现在的安宁仅仅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
米仁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因为就算是强大的神学院,此时此刻也不能说是绝对安全的,之前随运输机潜入进来的亚伯汗、瑰洱兄妹,意图不明的伊里亚特,都在无形之中成为了潜在的威胁。
时至深夜,之前在菜市场上和米勒、乔治擦身而过的那个双马尾少女再次出现在神学院的大门口,她徘徊了一会儿之后,学院里出来两个人,这二人正是伊里亚特?罗斯柴尔德和玛莎?斯卡莱特。
伊里亚特开口便质问道:“莉琳(Lilin),你来这里做什么?!”
双女露出狡黠的笑容回道:“我听说我同母异父的姐姐就在这个神学院里,所以就来看看,而且……”
莉琳的目光直指伊里亚特身边的玛莎。
“……万一哪个小妖精趁我不在的时候把你的魂儿勾走了怎么办?”
玛莎身为“斯卡莱特”财团的接班人,名副其实的大小姐,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冷嘲热讽,直接祭出“新月之镰”打算开打,无奈却被伊里亚特拦下。
“如果你是来探亲的,探完了就立马离开,和你接触越频繁,我们越容易暴露。”
莉琳媚笑一声,露出尖尖的獠牙。
“真是无情啊,在厄比斯的时候分明和我如胶似漆的,哼,也罢,我这次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猎物掉进陷阱的一刻,女王降临,无边的绝望将彻底吞噬大地。”
“Lilin”,“夜之魔女”莉莉丝和她的情夫恶魔公爵萨麦尔的私生女,作为既有圣灵血脉又有恶魔血统的“混血儿”,莉琳生来便拥有恶魔公爵级别的强大力量,与生性善良、正义感十足的玛利亚不同,莉琳完全继承了母亲莉莉丝狂放与不羁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