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刚进大学便拿了驾照,虽然前不久才拥有属于自己的第一台车,但公司的车他经常开,驾龄也有几年了,驾驶技术自不必说。但就是现在,他握方向盘的手满是汗水,额头也渗着汗珠,俨然一个第一次驾车上路的生手,而且眼睛除了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外,还有意无意地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排的那个抚摸着小家伙脸蛋的姑娘,小家伙坐在她身边,将头斜靠在她的腿上,她温柔地看着这个孩子,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爱意。梅樱是个细腻温婉的女子,他再一次认同他多年前的判断!
下车后,看到公司门口站着一位高大魁梧的男士,和小贝有着相似的五官,他看到三人,便主动招手,想必这个人应该就是小贝的爸爸。“小贝!”他边走边高声地喊道。
小贝看到爸爸立刻挣脱了梅樱,一路跑向他那里。小贝爸爸看到女儿飞奔过来,无比配合的立刻蹲下,任女儿一下钻进他的怀里,他开心地亲吻着怀里的小宝贝。
“梅老师,谢谢你了。”小贝的爸爸抱着女儿走到梅樱身边,伸出手。他和梅樱似乎不是第一次见面,想来梅樱和这些学生家长都很熟悉吧。可安远总觉得,这位小贝的爸爸看梅樱的眼神却不像普通家长那般,但他随即打消了这个疑虑,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不客气,周先生。”梅樱微笑地回握,“小贝已经送过来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她礼貌地跟对方告辞。
“我正好下班了,一起吃个饭吧。”小贝爸爸真诚地邀约,在这一刻他才注意到安远的存在,他也用探寻的目光打量着他。
“不用了,我还有点事。”梅樱笑着拒绝了“这位是我的朋友仲安远,安远,这位是小贝的爸爸周勉先生。”许是注意到这两位男士互相看着对方,她才意识到要将两人互相简单地介绍一下。
见梅樱身边有个朋友相伴,且她又说自己有事,周勉便不再挽留了,两位男士客套地握了握手,梅樱便随着安远离开了。
周勉去年和妻子离婚,今年接送小贝时才认识了梅樱,对她印象特别好,所以对她格外关注,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也在暗自揣测安远和她的关系。
“安远,你怎么会在兰邦?”坐在副驾驶座的梅樱带着一丝惊讶问道。
“我是兰邦人,大学就是在兰邦念的。梅老师,难道你也是兰邦人?”安远饶有兴致地问道。
“是啊,原来我们是同乡啊,算起来,你应该是今年大学毕业吧。看你的样子,工作找到了吧,而且还是个高级白领!”梅樱忍不住调侃,“把我送到前面的公交车站就可以了,我搭车回去。”她指着前方说道。
“哪里啊,毕业后在家里的公司上班,梅老师,我请你吃饭吧,好多年没见,也让我这个做学生的表示表示心意。”安远跟梅樱处在这个狭窄的移动空间里,本来还觉得有些不自在,但看到梅樱主动开起了玩笑,便也开始放开了,终于说出了从上车起就憋在心里的话。
“啊!你请我吃饭?不用了吧。”梅樱有些犹豫,但却没有像刚才对周勉那样直接拒绝,安远心里不禁一丝窃喜。
“去吧,吃完饭学生亲自护送您回家,如何?”安远忍不住换了种方式和梅樱说笑。
“呵呵,好,那我可要饱餐一顿了。”梅樱莞尔一笑,点点头。
安远心里颇不平静地载着梅樱来到他常去的一家火锅店,兰邦人都喜欢吃火锅,而且现在正是冬天,吃火锅准不错!而且当他把车停到这家名为锅锅香的火锅店门口时,他细心地注意到梅樱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看来她也比较中意。
两个人落座,服务生为他们递上菜单,安远绅士地让梅樱先点,梅樱倒是难得的大方,接过菜单,仔细看了上面的内容,勾勾画画,稍许递给安远。安远只是粗略扫了一眼,便看到梅樱所点的配菜几乎也是自己平时常点的,看来两人口味接近,安远心中一丝窃喜。
安远点罢,将菜单还给服务生,两人开始聊了起来。
“梅老师,四年前你离开夷然是直接回了兰邦吗?”安远喝了一口柠檬水,轻声问道。
“是的。”梅樱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哀伤,她想到了自己四年前被一通电话喊了回来,为了照顾病重的母亲,但自己终究没有与她共聚几日天伦就眼睁睁看着她离开人世。
“梅老师,你怎么了?”细心的安远还是发现了梅樱眼眶里的细小泪珠,他从纸盒抽出一张餐纸递了过去。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往事,”她顿了一顿,“安远,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以后就别梅老师梅老师地叫了。”她带着些许商量的意味对安远说道。
“那怎么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哦不,终身为母!”安远连连摇头,假装正经地说道。
噗哧一声,梅樱的笑容毫不遮掩地绽开,“得,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那,那我喊你什么?”安远抓抓脑袋,装作很无知的样子问道。
“就叫梅樱吧,我虽然长你一岁,但和你也是同龄人,直接叫名字挺好。”梅樱愣了片刻,然后爽朗地说道。
“好吧,虽然暂时还不习惯,但我努力适应改变。”安远有些俏皮地说道,他这个呆头呆脑的人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不容易,但也就是对她梅樱可以做到这样,虽然和她四年未见,但他却觉得她和自己是常常联系的老熟人一般。
“对了,安远,你大学是在哪所学校,先别说,让我猜猜,以你的成绩高考应该考进了兰邦商学院吧。”梅樱一个人自说自话。虽然不是主课老师,但以前坐在办公室里经常听其他老师聊到了一些学生,梅樱从不插嘴,却也能听得一二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