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瑾惊得说不出话来。
到底是有多绝望,才会宁愿选择死,也不愿意活着?
整整二十七年,他在那间如同密室的房间呆了二十七年,这二十七年来,他都是独自一个人,如此的日子,足以将一个人彻底逼疯。
男人冷笑,攥住她手腕的手,力度逐渐增加。
“你在逃避什么?与其同情我,你还不如同情你自己!被卷入这个局里,你的处境也比我好不了哪去!别说你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表面上你是嫁给霍霄,是霍家的人,可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个工具!现在你只是不肯面对罢了,夏南瑾,你比我还要可怜!”
他的话,就像是最锐利的针,毫不留情地插在她的心里。
夏南瑾惊蛰般抽回手,却不慎跌坐在床上。
她的脸色煞白,双唇微抖。
他说得没错,她只是在借由对他的同情,来逃避那些属于她自己的悲哀。
从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就意识到自己的悲哀之处。若说他过去二十七年过得永无天日的日子,那么,在嫁进霍家的这段日子,她所过的,也同样是可笑又可怕的日子。
她就是因为接受不了,所以才会试图用他的事情来模糊焦点,从而逃避。
男人伸出手攫住她的下巴,两根手指齐用力,仿佛要捏碎她的下颌。
“现在,你知道那些女人为什么会在见到我之后发疯了吧?已经彻底了解了吧?”
她拂开他的手,往旁边的空地跑去。
然而,他的话,却一再地回荡在她的耳边。
夏南瑾用手捂住脑袋,任凭她再怎么逃,现实却依然摆放在她的面前,容不得她去一再地逃避。
“你们都是疯子,你们都疯了……”
她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接受,那样的事情太过可怕,可怕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地步。
他说得没错,直到现在,她终于明白那些女人为什么会发疯。
若换了她,恐怕也是同样的结果吧?
男人就伫立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瞅着她。
她泪眼模糊,就连声音都在发抖。
“我不相信,这不可能……”
她望向他,那一句话,此时是尤为艰难。
“晚上的那个人,是你吗?”
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的,她看见他在笑,之后,更是笑得难以抑制。
“这个答案,你早就心里有数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这一次,是真的绝望了。
她疲惫地阖上眼,任由眼泪猖狂地占满脸颊,心底的那一簌小火焰最终就只能这样被狠狠掐灭。
这到底算什么?
她嫁的那个人明明是霍霄,可偏偏,与她共赴云雨的,却是霍霁。
她是他的嫂子,然而,他却与她做了夫妻之间才能做的那种事。
太过荒唐。
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这段日子以来的记忆如同走马灯般回放眼前,那躺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一幕幕,此刻想起,是她极欲逃避的噩梦。
身子不住地发抖,夏南瑾很想将那些记忆全部赶出脑袋,可即便如此,她却仍然没有办法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霍霁曲起一条腿,婆态随意而慵懒地坐在床沿,眯起黑眸瞅着她。
“你出去。”
沉默了良久,她吐出了这三个字。
然而,他却依然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她抬起头,两只眼睛血红,像是被激怒的小兽般张牙舞爪。
“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他笑,面色波澜不惊。
“你凭什么赶我出去?夏南瑾,不要告诉我你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你没有资格赶我离开这间房间,就像你没有资格离开这座宅子一步!”
她就像被他扎中了痛处一样,愤然向他跑去,扯着他的手臂就想往外拖。可女人的力度终究敌不过一个成年男人,脚步跄踉,一番天旋地转后,反倒是她被他给控制住。
夏南瑾红着眼反抗,他却将她重重地压在床上。柔软的床铺经不住重压深陷了下去,她的一头乌发散乱,竟是一丝一毫都无法动弹。
男人俯视着她,将她眼底的愠怒尽收眼底。
“你嫁进霍家,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给霍家传宗接代。也就是说,我要你的时候,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她使劲挣扎,他的手却紧紧地攫住她的细腕,将她的双手高高举至头顶。
“我嫁给了霍霄,是霍霄的妻子!就算是要生孩子,那也是我和霍霄之间的事,与你无关!你放开我!你再碰我一下,我会告你***!”
“***?”
听到这两个字,霍霁大笑了起来。
“夏南瑾啊夏南瑾,你真是太过天真了。你以为,霍霄若是能让你生孩子,还会让我爬上你的床吗?”
她顿住了动作,脑子里嗡嗡作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眼里冷冽漫过瞳仁的墨黑色,男人哼了一声,唇瓣邪佞地勾勒起来。
“霍霄含着金钥匙出生,自小就被当作接/班人来培育,给他的所有东西都是最好的,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男人本该有的能力,他偏偏都失去了。”
“成年以后,霍霄被检查出体内jīng子无法存活,除去没有办法令女人受孕之外,甚至,他连最正常的***都不行。霍霄在外面无比风光,可有谁会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