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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假期琐事

中考考完后,我就因为心情烦闷,于第二天下午就跑回了老家,那时爸爸也已经回来,被舅舅介绍到了一家水电站工作,而那天他刚好要上班,所以到了镇上我就只能走路回家了。回到家,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隔壁有个大我几岁的小伙伴竟然也在家,据说也才刚回来不久,于是,下水抓鱼、上树摘李子,整日游山玩水,玩的也不亦乐乎,只是,后来他刚出去不久后,就传回了一个消息,说是和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被抓了,而事由就正是我刚回去的那一天,他的那伙朋友在外面把别人给砍成了重伤,而后来他回去跟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就被警察给一起抓了。所以当他父亲也即是按辈分我喊哥的那个邻居后来反复打电话回来问那天有没有人看到过他的时候,我就如实的说了,而他自然也惊喜万分,一再要求我要出去给他作证,而我自然也不好拒绝,一则我心本善,自然也见不得别人平白遭受冤屈,而且还是自己熟悉的人;再则在家里待的我也时常感到烦闷,早也想出去散散心了。因此,在临近暑假的尾巴上,我就乘车去了他们那里一次,见律师、录口供,各种各样的流程也都走了一遍,对于我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来说,不管是威胁恐吓,亦或是刻意刁难,也都应该无所畏惧吧!

农村,本应敦厚淳朴,只是当外出打工成了潮流,或许是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而导致了本性的迷失吧!许多、许许多多,在我看来忠厚老实的人们,出到外面谋生的手段,却不见得有多么光彩,偷抢者有之、行骗者有之,不务正业而专思不义之财者亦有之,所以每年被抓或者被判刑的也不在少数,有时甚至被活活打死也是有的。我从小耳目所闻,是大家对于这种现象的理所当然、司空见惯,丝毫不觉得有错,往往被抓也只是觉得倒霉,家里人去交点钱就能赎回来。更为可笑的是,每每他们外出之前,总是要求神拜佛,希佑此行能够平安、发财,表现的倒是挺虔诚的,只是不知道神佛若是真能护佑他们,那与恶魔又有什么区别,世事的可笑或许也正在于此吧!欲行不义而求神,贪图浮财而拜佛,也就只是为了求得心理上的一个慰藉吧!与喝酒壮胆、宣誓而行其实是一个道理。

世间事,有好有坏;世间人,也自然有坏有好,在诱惑的面前,会有的人迷失了本性,自然也会有的人坚守住本心,不可否认,这世间贪图不义之财的人不少,但勤勤恳恳、坚守本心的人更多。当我第一眼看到他们打工的人聚居的住处,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与想象中完全是天差地别,没有高楼大厦、也无楼宇茶亭,甚至连个体面的房间都没有,一眼望去,简直是农村在城市里的翻版,脏乱差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一下雨就会涨臭水的地方,很难想象,也正是在这种阴暗潮湿、曲径狭窄的地方,却聚居着难以计数的,同样是从农村到沿海城市打工的农民工,他们做着这个城市里最脏最累的活,却拿着微不足道的报酬,不谈贡献,就只是为了自己和家人往后能够更加体面的生活。正所谓生不易、活不易,生活有时真的不容易,而这对于我们上一辈的农民来说,就更是深有体会了。他们往往出生在建国后不久,从小忍饥挨饿,长大后终于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混上一口饱饭,却不想年轻的时候要在地里当牛,人到中年却还要去城里作马,要我说他们才是当代中国最悲催的一代,承担着社会急剧转型的重压,用他们坚强不倒的脊柱,支撑着一个个奇迹的诞生。

我们农村人出去打工,一般都是靠熟人相互介绍,所以,久而久之,同村的人竟然大部分都聚在了一起,在城市里的城中村,实现了另类的团聚,而这也是之前我爸出事后,会跑到这边来投奔我叔的原因所在,而这次我既然来了,自然也免不了的是去看一下我叔。我叔也是个苦命的人,从小我爷爷死的早,是我爸一手拉扯大的,所以我爸虽然平凡,有时却也相当伟大,很有种亦兄亦父的感觉,所以我叔一直都很听我爸妈的话,碰到事也总是要先询问他们的意见,但毕竟是家境贫寒,所以我叔很早就出外面去闯荡了,但是幸运毕竟只是少数,所以一直也没混出个什么名堂,反而落下了一身毛病,三十多岁都还没成家,后来我爸妈实在看不过,就在前几年强行给他说了一门亲,到现在连孩子都已经怀上了,也算是正经有了个结果。

处理完那边的事,算算时间,开学的日子不远了,也是时候回去了,而中考的成绩也早已经下来了,毫无疑问,轻而易举的我就考进了重点中学,家人们自然是高兴了,毕竟作为家里第一个考进重点中学的人,他们高兴也是有理由的。不像前些年我的一个表哥,就因为差了十几分,足足花了上万块钱才买进去,所以最高兴的还要数我外公,毕竟他名下那么多孙子孙女外孙,却只有我最先考进了重点中学,而一直都希望子孙成才的他,自然是打心里高兴了,为此还特地奖励了一辆新的自行车给我,让一直都窘迫于没有一辆好的自行车的我很是喜欢。但对于能不能考进重点中学,其实我自己是没啥感觉的,其一,就如语文老师说的,这是完全无需担心的事情;其二,日渐消极的心态也让我对什么都觉得漫不经心,好像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其三,思维的混乱也让我早已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有时就算想学注意力也再难以集中,所以对未来,我更多的是一种隐忧,而不是考进重点中学的喜悦,喜悦固然是有一点,但隐忧却时刻都盘绕在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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