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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淹水

我坐在地上,我这时万念俱灰,我只觉得坐在这里不动,就是最大的享受了。

这时,我听见楼下有人叫了起来:“淹水了,淹水了!”我越来越觉得,梦中的事,真的要发生了。

我站起身来,可是突然觉得头很晕,连站都站不稳了,看来是刚刚想得太多了,太担心的缘故,我又坐到地上,这才感觉稍稍好受了些。我闭上了眼睛,大口喘着气,我觉得喘不过气来。

迷迷糊糊中,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猛然间,我发现手凉凉,我赶紧睁开眼睛,低下头一看,只见门口已经有水流了进来,天哪,真的淹了起来!这不是梦吧!但是我想了想,我们学校的地势比较低,所以下了这么大的雨,要淹起来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我赶紧站起身来,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些了,我走出了实验室,听见窗外惊人的风雨声,就像是魔鬼在怒吼!

我摇摇晃晃地往楼梯口走,刚走了几步,就看见许多同学“呼拉”一下地涌了下来,他们惊讶的看了看我,接着立刻转过头去,进了实验室,跟着人越来越多,也有别的班的同学,他们进了实验室,端起了实验用的显微镜和一些标本就往回走。

他们似乎是要赶在二楼被水淹了之前把重要的东西搬走。我见人越来越多,走是走不了了,我便往另一边的楼梯那走去,可是那里也全是学生下来。

我正在看着,突然有人叫我,我回头一看,是班主任,她似乎很生气,严厉地对我说道:“你不上课干什么去了!现在先不和你说,你赶快帮忙,把重要的东西搬上楼,快!”

“是!”我赶紧说道,我感到大祸临头,许多事积压在一起,我会疯掉的。

我转身进了我身后的实验室,从里面拿了一台显微镜,然后跟着别人上楼,楼道本来就很窄,这时有人上有人下,而且都是急急忙忙,所以就显得格外的挤。

这时二楼地面上已经有很多水了,同学们的鞋子已经全泡在水里了,我没想到水会上涨得这么快,老师已经在叫同学们上楼后就不要再下来了,二楼楼道里,下楼的楼梯已经全部被水淹没了,这样的情景下,有的同学很害怕,拿着东西的手不断地发着抖。我是不害怕的,因为我经历过了,虽然是在梦中。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有人叫了起来,我回过头去看了看,只见是粗脖子在冲一个站在她身后的人大叫:“你在干什么?把你的脏手拿开,不要拽我!”

那个人赶紧松了手,我看了看那个人,竟然就是小灵。小灵说道:“对不起,我看你没站稳,以为你要摔下去了,所以……”原来她们正站在通往楼下的楼梯旁,下面已经被水淹没了,的确很危险。

这时有人推我,我赶紧让开了,天很暗,空气潮湿,加上这里人多,又挤在一起,让人感到十分闷热,大家都急着上去,没有几个人像我一样,留在这里看,而且,外面的风雨声太大了,她们的声音不仔细听是注意不到的。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草包呀,”粗脖子恶狠狠的说道:“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弄皱了!”

“对不起,对不起。”小灵赶紧用手拍了拍粗脖子的衣服,粗脖子突然叫了起来:“你不要碰我!”说完,猛地推了小灵一下,小灵站立不稳,一下子摔进了水里。

“天哪,你疯了!”我大叫一声,冲了下去,猛地推了粗脖子一下,她似乎也没想到会这样,呆在那里,我推了她她也没有防备,失去了重心,向后退了几步,撞在了身后几个同学的身上,那几个同学皱着眉头又把她推开了,看来她的人缘很不好。

“你疯了!你要害死她!”我冲她吼了起来。

粗脖子回过了神来,也冲我叫道:“你知道什么!她是故意摔下去的,我根本没用力!”这时已经有很多同学围过来了,老师也来了。

“怎么回事,吵什么!”老师问道。

我没心情回答了,赶紧找小灵,可奇怪的是,小灵刚刚才摔得下去的,现在水面上却什么也没有,她沉下去了?

我快要急疯了,我立刻就要下水,这时有一位老师拉住了我:“这位同学,不要紧张,交给我们来处理,你先上去,由我们下去找她。”

我这时根本听不进去,只是一心要挣脱她,自己下去。就在这时,我惊讶的发现,水面居然快速的下降了,就像是本能来满满的一池水,被突然放掉一样,下楼的楼梯很快露出一半来。

这是怎么回事?周围的人都惊呼了出来,我看了看,虽然水面下去了,但还是见不到小灵的影子。

突然,有人大叫我的名字,我一看,是大个子,他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向我招手:“快看,她在这儿!”我赶紧跑了过去,大个子把我拉到窗前,外面还在下着大暴雨,大个子又把窗子打开了,雨水顿时像泼进来的一样,大个子挡着眼睛,向下指了指,我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操场已经被完全淹没了,但是在中间的地方,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水面上的一些杂物一起集中了过去,这漩涡大概就是水面下降的原因吧,可是怎么会有这个旋涡呢?难道是……

我想起了早上胖子只给我看的那个洞,他还说那洞“深不见底”,而且漩涡的位置也在那里,可是我看过那个洞,并不大,不足以再造成这样的漩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再往下看,突然找到了小灵,正在一楼的楼梯口,她双手紧紧地抓住楼梯口的铁门,以来对抗漩涡的吸力,可看她的样子,很快就会支持不住的。

我见了,赶紧往楼梯哪里冲,几个人想拦住我,可是被我推开了,我来到楼道里,这时水面又下去了不少,我一下子跳进水里,顿时感到有一种巨大的吸力吸引着我,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外跑,我赶紧用手抓住了楼梯上的铁栏杆,这才稳住,这时,我已经能看见小灵了,她双手紧抓住铁门,双眼紧闭着。

我伸手已经能碰着门了,我想抓住小灵的手,但我这是一个人已经支持不住了,要是再加上一个人,很可能就是一起被水冲走。

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我看见了拴铁门的铁链子还在门上,它的一头连在铁门锁上,另一半挂在靠门里面的地方,我伸手就能够到它,这时,我有了主意,我用另一只手抓住了那个铁链子,然后用力往回拉,突然,身后有人抓住了我,我回头一看,是一位不认识的老师,他冲我叫道:“你快回去,危险。”

我见他身后又有几个老师下了水,便说道:“老师,我们把门关上就没事了。”说完,把手中的铁链子举出了水面,不一会儿,几只手一起抓了过来,往后拉,后面的同学一个拉着一个,一起用力。

我对这小灵叫道:“抱紧铁门,小心被关在外面。”她似乎是听见了,吃力地抱紧了铁门,铁门上是一根根铁栏杆组成的,在水中阻力不大,不一会儿就关上了,小灵也被铁门挡在里面了,看起来是安全了。

我这时已经是精疲力尽了,我的手一松,立刻就被水冲了过去,在身后的人一片惊呼中,我重重的撞到了铁门上,铁门又被撞开了不少,我赶紧又抓住铁门,然后另一只手抓住那条铁链子,后面的人用力拉了起来,门又关上了,我在水中摸索着,找到了铁门的插销,然后用力的插了进去,终于安全了。

那几位老师上来把我拉到了台阶旁,将我从水里拉了出去,我这是浑身已经湿透了,小灵也被拉了出来,她还是紧闭着双眼,几个人上前看她的情况了,我则被几个老师带上了楼,路上,他们都在责备我,说了很多,我却根本听不进去,但大意我却是知道的,他们是说我不该冲下去,本来他们能解决的,我下去了反而碍了他们手脚,让他们担心。

上了楼,只见同学们大都已经在教室里了,我进了门,想回到自己得座位,班上出人意料的安静,只有小顾在说话:“我得笔袋在那里?”接着是张大嘴的声音:“不知道,自己找。”小顾还是那句话:“我得笔袋在那里?”回答也是同样的:“不知道,自己找。”

小顾这人很老实,所以张大嘴老是开他的玩笑,藏他的笔袋是常有的事,所以今天有这样的对话我一点也不奇怪,但是,气氛很不对劲,就是这样的安静,就已经很不合常理了,而且,小顾说话的语气也和平时不一样,冷冷的,好像透着杀气一样,剜却没有平时那种开玩笑的语气,不仅如此,他说话的时候,身子一动不动,端坐在那里,要知道,张大嘴是坐在他后面的,他这样就是背对着他说了,张大嘴也是和他一样的,对话之间透着火yao味。最奇怪的是,班上的同学居然也是这样,一动不动的端坐着,没有人劝,也没有人看,都是一动不动的端坐着。

诡异的气氛。和教室外面的热闹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我的座位在教室的后面,我看不到他们是什么样的表情,说实话,我也不敢看。

这时,有人进来了,是大个子,他快步地走了进来,我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发现他进来是的表情是很平静的,但是进来后,他向四周望了望,接着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来。表情虽然变了,但是脚步没停,不一会儿他就走到了我的身边,看了看我,小声和我说道:“班主任叫你去办公室。”他向来说话时很大声地,这时却压低了声音,可以看得出,他也感觉不对劲了。

我点了点头,从后门出了教室,身后还传来小顾的声音:“我得笔袋在那里?”

我在往办公室走的路上,腿上像是灌了铅一样的,许多事一齐涌上了心头,背书没过关,在外面罚站时偷偷下楼,还骗历史老师,在二楼呆了好久不上课,还有就是阿翔的那件事,我感觉我完了。

外面的雨似乎小了许多,从声音可以听得出来,走廊里的人很多,来来往往,忙成一团,有老师,有同学,有真正帮忙的,也有看热闹的。

我进了办公室,看见班主任正坐在那里等我,办公室里就两位老师,另一位正在一边训着一位同学,我看了看,是粗脖子,她没看见我,因为她这时正哭得伤心。

“你知不知道你闯了祸!你居然把她推下水,她没是还好,她要是有事,我看你怎么办。”

“老师,真的是她故意摔下去的,我根本没用力。”粗脖子还狡辩。

“你这时还这么说,不管怎样,你是一定要处分了。”

“老师,我真的没用力,我不想被处分。”

“这不是我说的算得,这次的性质太恶劣了。”

我看着粗脖子,觉得这真是一个恶心的人,这时,班主任叫我:“张忠正,你别光顾着看别人,你自己的问题还没处理好呢。”我赶紧回过了头来。

“全身都湿了,小心感冒,”说着,班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包餐巾纸,递给了我:“赶快擦擦。”我接过了纸,打开,擦了起来。

“你的问题不少呢?”班主任切入正题:“据说你今天背书又没过关,而且罚站了还和外班的人聊天,而且,还逃课,骗老师,我还听说,二楼打架的事好像和你也有一点关系。你现在是怎么了?不想好了?还有,刚才在楼下,你的行为,说起来是勇敢,可实际上算得上是莽撞,你知不知道多危险?不过没事就好。今天情况特殊,我就不多说了,明天要是不下雨的话,把你的家长喊来吧。”我听了,顿时都要哭出来了。

“老师,我家人要上班,来不了。”我赶紧说道。

“那就打电话给我,我和你家人在电话里谈,这下可以了吧。”说完,班主任盯着我看,似乎在等我的下一个借口。

我没话说了。

“那你就先回班上休息吧,你的衣服全湿了,好好擦擦,等水退了,就回去吧。”

“知道了。”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班主任开了一张出门条给我,我接了过来,往办公室外走,就在我出门的一刹那,我回头看了看,粗脖子正用一种十分恶毒的眼光注视着我。

我的心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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