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大黑熊袭击的事件过后,令张景阑迷惑不解的是,那一晚,黑熊的周围应该埋伏着它的同伴,怎么没见它们现身呢,他决定去一探究竟。
他在和黑熊捕斗处的国周巡视了一周,发现了一段一米多长的断裂的染血的树干。接着,他继续在周边寻找,结果找到了四五段这样的树干。
于是,他把这些树干拿去让伊莲做血迹分析。
结论很快就出来了,这些断开的树干上面的血就是那时被杀死的黑熊的。
这让张景阑不由大吃一惊,可以断言,这些树干就是那天晚上黑熊自己折断树干后又四方抛撒的,其目的就是为了扰乱和恐吓队员,以助其出其不意发动攻击。
这真是匪夷所思。如果一头熊有这么庞大的体型和如此强大的攻击力,再加上近乎于人类的智力,是多么可怕的对手。
张景阑把大家聚集起来商量对策。
任国强建议修筑围墙,在围墙上设置豁口来抵御猛兽的进攻。庞传伟则要在营地周围设下陷阱。
张景阑摆了摆手说:“这两个方案都不妥,第一个方案中,我们一时间没有这么多的石料,用土坯不结实,形同虚射。
若采用第二个方案,就怕我们挖陷阱时被熊侦查到……”
他的话未说完,引起了众人一阵哄堂大笑,大家纷纷嘲笑他过高估计了熊的智力。而且熊是独居动物,不会有大量组织起来的攻击或是复仇行为。
当张景阑向大家说明了这里的熊的真正智商时,大家不由愕然,如临大敌。
“那,我们可以用地雷!在营地周边以至丛林深处埋上地雷,这样可以防止黑熊的进攻。”
李啸的这番话引起的大家的哄笑,这让大家想起了抗战时期的地雷战,现在又要用这一抬来对付黑熊了。
但是在这荒野之地,去哪儿弄炸药做地雷呢?
李啸面对大家的疑问说:“炸药的事,我想办法来解决。”
张景阑走到李啸身前伸出手摸了下他的头笑着说:
“没发烧吧。真能弄到炸药?”
“不能确定,尽量吧。总不能看睁睁看着大家死在熊爪下吧。”
张景阑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对大家说:
“这两天注意警戒,防备黑熊袭击!”
一连两天,虽说大家都精神紧张,但还是平安无事。也许危机就会这样悄悄地滑走。
李啸也在一个下午在丛林深处的石洞中抬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军绿色的铁箱。他把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稍地的地面上,回头用石头去掩埋洞口。
当他转过身时,看到张景阑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还没等李啸回过神儿来,王如丝和齐猛一起冲上来,把他按倒在地,用绳子捆住了臂膀。
“我一番好心,你们竟然跟踪我!”李啸狠狠地瞪着张景阑说。
“好心我们当然会领,但你必须要说明箱子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张景阑说着,小心地搬起了箱子,往营地方向走去。
后面三人也跟了上来,张景阑要求他们和自己拉开距离,以免发生不测。
“炸药是哪里来的?用来做什么?”李啸被摁在公共帐篷里的一张坐椅上,张景阑发问道。
“路上捡的!”李啸歪着头,甩了下额前的长发,一副不屑的样子。
“我劝你最好快点说,这里没有法律,但有道德。你私藏这么多弹药,要对大家有个交待!”张景阑说。
“去******,还不如让大家都喂狗熊算了,老子一心为公,为救大家,反遭你们责难了。”
“彭”一声,李啸的脸被齐猛重重地打了一拳。
“小鬼崽子,敢打老子!”
齐猛嘴里喊着:打的就是你。说着就又挥起了拳头,但被张景阑挡下。
这时一个人自帐篷外闯了进来说:“住手,我来问他。”
张景阑看是庞传荣,沉吟了一会儿,给王如丝和齐猛使了个眼色后,大家退出账外,留下市庞李两人。
庞传荣对李啸说:“看来东西运到了,货主该出面了。”
李啸斜睨了对方一眼说:“什么货主,莫名其妙。”
“你收了我三十万,就要按时交货。我就是买主,代号方舟,手机尾6214!”
李啸听他这样说,不由一惊。但随即脸色一冷说:
“老哥,在这个地方,别说三十万,就是三千万,有什么意义?交易取消,货不能给你!”
庞传荣静静地看了对方一会儿,沉默无语,转身离去。
到了账外,他对张景阑说:“放了李啸,货是我的。”
“如果这些货真的是你的,你想用它们做什么?”
庞传荣沉吟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说:
“杀人!”
他说完这句话后,大踏步离开。离开稍远,又回头对张景阑说:
“李啸提供的枪枝还不够数,你再查查!”
张景阑问起已经被松绑的李啸其它枪支的下落时,对方气急败坏是喊:
“大巴车自山谷滚下,要你,是顾命还是顾枪?谁知道它们散落到哪了?!。”
张景阑笑着抚了抚他英俊又有些邪气的脸说:
“李啸,这次委屈你了,别放在心上。厨房里还有瓶白酒,晚上给你压惊。”他看到李啸的脸上被齐猛打得有些红肿,嘴角渗着血渍。
李啸拔开了张景阑的手,指着躲在旁边的眼神闪烁的齐猛说:
“这小子公报私仇,让他给我敬酒赔礼!”
这时,庞传荣走了过来,拿着一个用石料做成的地雷给张景阑展示。后者吩咐他在离营地稍远处做一下实验。
不一会儿,在远处响起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营地队员们俱欢呼起来。
李啸看着爆炸处滚滚的烟尘,还有庞传荣胖大的脸上绽放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寒噤:这个驱使自己运来炸药和枪支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大家会陷落到方舟岭?这一切是不是早有安排?
让我们把时光拉回到四十天前。
生意惨败、欠债累累的李啸窝在家里喝闷酒。厨房里似来叮当做响的炊具撞击声和絮絮叼叼的咒骂声:
“整天象个乌龟一样窝在家里坐吃山空,都快要吃不上饭了,还喝呢!”
李啸听到他第二任妻子的抱怨声并没有发作,只是猛地给自己灌了杯烈酒。
他知道,只要喝掉这瓶酒,自己就会进入一种迷迷糊糊的麻醉状态。痛苦就会减轻,烦恼就会象羽毛一样飘起来,变得微不足道。
在喝到八两酒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响起,他不由地一阵心惊肉跳。他怕追债者,怕电话铃声。
所幸这电话铃声不是自己的,而是打给二任妻子的张兰的。
她拿了手机跑到阳台,和电谈那头的人热烈交谈着。可能是她以为李啸已经喝醉了,所以对交谈内容和通话音量把握得不够好,使得李啸听到了一些不让他心里很不适的内容。
当张兰打扮得花枝招呼地要离开房门时,躺在沙发上醉得半死的李啸意外地问她:
“你去哪儿?”
“去超市,看有没有处理货。跟着你这个穷鬼,只能买人家不要的东西!”
李啸听后歇斯底里地哈哈大笑,说:
“那你现在去李继东的床上,他给你多少钱?——说,你去哪儿?!”
李啸的眼神变得凶恶起来,闪着怒光。他缓缓地起身,逼向张兰,一字一字地狠狠地问:
“妈的,你说,到底是去哪儿?”
张兰脸色一变,快步回到厨房,抄起了一把菜刀,在李啸脸前边摇晃着边大哭道:
“都混成这样了,老娘没立马和你离婚,就是可怜你!你竟不知好歹,玷污老娘的名声!再敢上前一步,老娘劈死你这个穷鬼!”
李啸怒不可遏地冲了上前,去抓菜刀。张兰使劲地哭骂挥舞着刀。
突然,她愣住了,一团血光在她眼前闪现,李啸的左臂上被划了一个口子,鲜血奔涌出来。
李啸情急之下大吼了一声,抬脚踹了出去。李兰的身子腾空,落时头颅磕在花茶几上,茶几应声而碎,钢化玻璃撒了一地。
一股鲜红的血液在白色的地砖和碎玻璃上汩汩流淌着。
看此情形,李啸骇然,他蹲下身,用颤抖的手探了探已失去知觉的女人的鼻息,好在人没死。
他急忙打了110,又通知了女人的娘家人,自己则迅速下楼,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另一个城市疾驰而去。
种种的压力已经将他的精神击跨,他无面对躺在血泊中的那个女人,无法应付她娘家人的责难。更承受不了高昂的医药费和将要面对的法律的制裁。
他几乎身无分文,所以当到达了目的地时,出租车司机等着收取一千元的费时,他把司机约至车外抽了一支烟,乘其不备把他打晕后,塞到车中,自己穿过大街小巷,逃入了一个酒吧。
这个酒吧是他当年一个马仔周龙开的,当时他还为此资助了对方五万元钱。周龙当时感动得不行,信誓旦旦地保证以后要报答他,但始终没见到他有什么行动。
李啸找了个空闲的位置坐下。迷离昏暗中,一位穿着暴露的少女翩翩走来,站在李啸面前说:
“先生,您一个人?”
李啸点点头,指了指对面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先生,你介不介意请我喝杯酒?”
“随便。”
很快,服务生把一瓶事先开启的、不知名的红酒摆在了桌上,还有一些果盘散落其间。
接着,陪酒小姐去了洗手间。服务生凑上来说:
“先生,麻烦您先埋一下单。”
“多少钱?”
“一共一万二,今天店里搞活动,给您打八折,收您九千六。”
李啸呵呵一笑:“就这种不值几十块的猫尿,你收一九千六?”
此话一出,立即有几个纹身壮汉站到了服务生的后面。
“看来这位先生是要吃罚酒了?”其中一位壮汉冷笑着说。
“去你妈的,你自己尝尝这是什么玩意!”李啸端起一杯红酒,冷不防泼到壮汉口中。
两位壮汉立即上来抓住李啸往后门处拽。
“让我看看,这是谁敢在我这儿闹事儿?”一个尖细的声音自壮汉身后传出。
要啸越过壮汉的肩膀认出来人正是周龙,说:
“小兔崽子,今天哥到你这儿来讨杯酒喝,怎么还大打出手了?!”
来人一愣之下,慌忙命令壮汉松手,欠着腰走上前来仔细地辨认了下说:
“哎呀,真是啸哥哦,怎么不提前给我打招呼?”
李啸冷冷地哼了一声,心想,不这样,这龟孙子会这样快出现?
“把这些猫尿撤掉,拿好酒,我要陪哥喝一杯!”
在觥筹交错间,周龙眯着眼用暧昧的眼神看着李啸说:
“哥,您这次来有何指教?”
“周龙,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哥来给你讨饭行不?”
周龙垂下头,面色艰难的说:
“哥,现在生意不好做,入不敷出,您就放小弟一马,等生意好了,小弟加倍报答您。”
李啸一听,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噗嗤”一声,他把一杯全泼在了周龙脸上。
“小子你真就打算忘恩负义、见死不救了?”
周龙,摇了摇头,把脸上的酒水甩开,冷冷地说:
“此一时彼一时,别忘了你在我的地盘。还有,刚有有协察通报发来,说有人打晕了的士司机,你看小弟要不要为民除害下?”
李啸怒得站起,一把捋起周龙的脖领,狠狠瞪着他。
周龙边摇头晃脑边轻轻地推开自己脖子上发抖的手说:
“要啸,不要逞能了,缺钱的话,看在多年兄弟的份上,我可以给你提供个财路。”
李啸无奈之下,往下一推,把周龙搡到了座位上,地叹口气说:
“说,什么财路?”
“运一批枪支弹药到方舟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