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几点了?”
“六点。”
“早上还是晚上?”
“早上六点。”
“我去,臭死了,简阳你把你的脚挪开,都快到老子脸上了。”
“老三你把你的腿从小爷肚子上拿开,你这是要把小爷压死啊。”
“啊——不管了不管了,才睡了两个小时,接着睡接着睡。”
“哎等等,好像不对劲啊,今天几号来着。”
“沐华你家表出问题了吧,为什么上面显示的是十一月七号啊。”
“我去我哪知道,坏了就坏了,改天修修就好了。”
“ZZZZZZ(打呼噜声)”
几个家伙横七竖八地躺在机房的地上,砚台的头枕在简阳的肚子上,简阳的脚已经快搭在南宫的脸上了,南宫一条腿蹬在沐华的胸口上,另一条腿搭在莫南笙肚子上,莫南笙的肚子上还有一条腿……是沐华的。
“几点了?”
“八点。”
“呃,早上还是晚上。”
“早上,闹钟刚刚响了。”
“靠,不是没定闹钟吗?!”
“天啊,又只睡了两小时,接着睡接着睡。”
“哎,不对啊。为什么我通讯器上也显示是十一月七号啊。”
“等等等等等等,啊,完了完了,今天就是七号啊。我们睡了一天零四个小时啊。”
这句话就犹如唤醒睡美人的吻。
“啊,快起来快起来,到时候比赛去晚了,景析老头可不得把我们抽死。”
“天啦,快快快快快,为了活下去!”
“加速!我先去刷牙啦!”
“砚台,快起来,闹钟闹不醒你吗?!”方舟抓着白文砚使劲摇。方舟他已经回来了,他比几人睡得更晚,所以现在也更困,但是一直接受的训练让他看起来比另外几人稍微好点。
“方舟你别摇了,这样没用,你越摇他睡得越死。”
“对,所以你要直接朝着他脸扇。”
沐华几人从凌晨四点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而这一天,正是11月7日——全军机甲师大赛。
“卧槽我已经对‘七皇’的位置不抱什么希望了……”莫南笙一脸大写的“困”字。
南宫也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我也是……困死了……早知道就不熬夜了……”
“就是,方舟那家伙混蛋啊……”白文砚整个人像一滩泥一般地躺在沙发上,“他出的那找监控的主意简直太……混蛋了。”
“事后诸葛亮,当初你可是赞成的。”
“困……困……困……困……”简阳嘴里也就只能飘出“困”字了,“困……困……”
“ZZZZZZZ”白文砚又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八点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景析老头的看着这几个又要睡着的家伙,怒气值已满。
方舟捣了捣砚台:“喂,醒醒,再不醒来你可能就永远醒不来了!景析老头生气了!”
“ZZZZZ”,三个以上的人还趴在桌子睡。
“你看看,南宫彦比你们几个小,他都没睡!”景析老头已经快炸了。
简阳抬起头:“年轻人啊,精力多旺盛……”趴下又接着睡。
南宫睁着眼睛,时不时眨一下,一脸迷茫,轻微的鼾声响起——显然已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卑鄙!”
“都给我起来!!!”景析老头明显也听到了这鼾声,于是彻底发怒了。
方舟在心中为几人默哀。
“啊?啊?啊?发生了什么吗?”莫南笙一脸迷茫。
景析老头咬牙切齿,“当然、发生了些、什么!”
“陈老,班车来了,该走了。”门外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其实也不算年轻,比沐华还要大上那么三四岁。
“知道了。”景析老头点头。
外面的这位刚看进来就被惊道了,一堆“死人”在景析老头的眼皮子装死:“呃,发生了什么啊……好吧,里面的你们几个自求多福,这我乔源管不了。陈老,我先下去了啊。”
“好。”景析老头再点头。
乔源刚把门掩上,就听到里面传来景析老头的咆哮声:“你们这帮小子都给我起来!!!要是出不了一个‘皇’,今年一年的假期,全部取消!全部取消,听到没有!!!都给我起来!!!”
“啧啧,大师兄你不厚道啊,见我几个会死,也不来救我们。”一边下楼,莫南笙一边使劲拍乔源的肩,看那架势是不把乔源的肩拍断誓不罢休。
乔源也不甘示弱,使劲拍莫南笙的肩:“非也非也,救你们的前提是我必须得活下去,但如果我挺身而出,我有百分之一千的可能不但救不出你们,自己还会挂。”乔源是景析老头收的第一个弟子,也是最让景析老头省心的弟子,但其实乔源真的叫人省心吗?怎么可能,这只是相对而言。再说沐华他们几个可是被乔源带成现在这样的,乔源敢做的、想做但不敢做的这些“梦想”,统统被沐华几人实现了,
“再说了,我还是别去惹景析老头比较好。我好不容易被调到了情报股,万一有被调回来那可就不妙了。”乔源接着说道,此时他的眼中充满了恐惧,“那可就不是死亡了,而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坐上班车,走入社会,那可就不能再像呆在家里或景析老头的会议室里那么放松了,那样可就一点军人的风范都没有了,军容风纪在部队中可是极为重要的(只是这么说而已,对沐华他们几个来说,真正让他们坐的住的,其实是来自景析老头的威胁)。
就这么极为严(jiang)肃(ying)地坐到了中央军校。中央军校的正中是一个呈半球体、占地约莫一平方公里的大型建筑——这才是真正的中央军校,也是全军机甲师大赛的举办场地。泛着银光的金属半球打开后,这个巨大建筑的内部就如放大版的罗马斗兽场,正中八万一千平方米的广场分成了四个区域,以模拟不同的环境,这些颇为原始的环境,与周围那一圈充满现代感的教学楼显得格格不入。
“啧,这简陋的……”对,沐华他们几个对这个建筑的评价就是这个,至于原因……“毕业这么久,居然还是这样。”
“说得好像你们毕业很久似的。”乔源撇嘴小声道。
“东边就不能收拾一下吗?上次就是这样的,是谁打坏的啊,真是毫无责任心。”
乔源的脸黑了:“那是当年我和班里的几个哥们打架打成这样的。”
“就你们几个?能把楼打成这副德行?你以为你高达三米啊?”
“开着机甲打得……当年我的那台机甲还差点报废了。啊呀——想当年爷爷我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不过为了这破事……赔了几万块钱,学校说要修,但这不到现在还没修玛?”乔源语气有点不爽,不够好像更多的是……呃,自豪?
莫南笙戳他:“喂,景析老头在这儿呢,你自称爷爷?”
乔源一哆嗦。
几个人在这叨叨,唯独没有简阳那个话痨——也幸好没有。这家伙在后座睡得那叫一个踏实啊,口水都快滴车坐上了,天知道梦到了些什么。
景析老头也再没管,困成那样看来是真累了,养足精神才好去比赛。于是他老人家……一闭眼,也休息起来了。至于沐华几人在那的叨叨,就当作没看见好了……
“哎哎哎哎,到了。喂,简阳,醒醒。”莫南笙摇简阳。
没反应。
“喂,到站了。”沐华也去摇简阳。
仍然没反应……其实简阳已经醒了,只是在装死挺尸而已。
“喂,景析老头已经下车了,你再不醒就该迟到了,然后老头就该生气了。”白文砚也在后头插嘴。
这下简阳活过来了:“啊啊啊啊,活了活了。你们不下去吗,景析老头……”然后他就卡住了。
刚睡着就被吵醒了的景析老头,缓缓地转过头来,看向简阳:“你刚刚叫啥?还有,叫的是啥?”
不但简阳一哆嗦,另几个人也一哆嗦。
“要是困就抓紧时间休息,别在那叨叨叨的。”景析老头转回头,也没生气,眯上眼睛接着道。
“所以……还没到站对吧,几个魂淡,睡了!”简阳一闭眼睛——接着睡!
几秒钟后他又把眼睛睁开了:“靠,都被你们几个吵得睡不着了。”
乔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嘿,还是别闹了,叫景析老头歇息一会,最近老头他也一直在加班,估计也累得不行了。”其实在几人之中,乔源才是和景析老头最亲的。他四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他父亲把他扔给了他母亲,独自带着个年轻女人开上车走了,他一个人跑在后面追车,当时正值夏天,他跑到最后中暑倒在柏油马路上。乔源虽然表面上一直看起来与普通孩子没什么差异,但那件事对于他来说,永远都是一道伤疤。后来遇到了景析老头,老头一直在照顾他,后来之前的事情也就不去想了,对于他来说景析老头才是他的父亲——至于那个抛弃了他和他母亲的那人……没必要记那人渣,还占用自己有限的大脑内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