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里认识的路,除了喝早茶的会客厅,早餐用饭的餐厅,只剩下那个卧室。因为餐厅和会客厅挨得近,她不可能往那里走。这不走着走着,柳长安突然发现,自己走回到当初睡觉的房间去了。
到了那个房间门口,一个女佣从走廊里看见她,急匆匆跑过来问:“你是谁?这里是殿下的卧室,你不知道吗?”
柳长安这会儿才回过神:“你说这是他的主卧?”
“大人的卧室!”
老天!她上回是直接睡倒在他房间里,莫非睡的还是他的床?她一直以为自己睡的只是间普通客房。
柳长安的脑子里有片刻的停摆。
努力想记起他的房间长什么样,只记得自己躺在那张床上似乎有些他的味道。
深呼吸,深呼吸。柳长安意图忘记这一切,因为,她刚刚才撞见了他和他的青梅竹马谈情说爱。
在这时,另外一个女人走过来了,是个中年妇女,打扮非常得体,看来是这里做事的某个领班。
她瞧了瞧柳长安的样子,说:“你是柳小姐吧?”
“你是?”柳长安问。
“我姓金。”中年妇女道,“刚好,我本来就在等你。”
“你等我?”
“是,詹子爵让我今后负责你的日常起居。”
在她们两个对话的时候,见詹子爵一路跑了过来。看见她果真在这里,詹子爵擦擦汗说:“大人猜的没有错。”
他猜到她会走到他的房间这里来?柳长安登时有点难堪了,用力保持脸上的冷静。
好在詹子爵没有刁难她的意思,一句话带过他以后,给她重新介绍那个中年妇女:“她是在这里工作了多年的金女士,你可以称呼她为金姨。”
柳长安一眼都能看出来金姨是这里的老员工,不是因为金姨的年纪,只因为金姨和严齐一模一样肃穆严谨的面孔。
那位大人,风格是偏好公事公办的员工。
想到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大抵也是如此。柳长安神情不由变得一样肃穆。
“请跟我来吧,小姐。”金姨说,傲视的目光打量完她身上的衣服后,又说了一句,“和大人说的一样,以后小姐您身上的衣服,必须重新打理。”
柳长安有点明白了,他带她回来,是让她履行上次的约定,赶紧把自己的衣装弄一下。恐怕接下来有些事儿要让她穿戴整齐了才能做。
金姨带她离开了他的私人场所,走去这里为她安排好的房间。一边,金姨对她刚才走错路走到他房间的事俨然不高兴,说:“虽然大人交代过说小姐可以在府邸里自由走动,但是,这里毕竟是大人的地方,大人不是普通人,小姐明白吗?”
明白,当然明白。他本就是个说一不二唯我独尊的人,她怎敢在他地盘上乱跑。柳长安一边走,一路抬头看到了走廊上挂的数幅名画。她上回到这里已经发现,这些画多以风景为主,而且大多没有署名。
“这都是大人的亲笔画。”金姨再告诉她不要到处看。
他居然会画画,而且画得这么好。以她这个学设计的也学过画的目光来看,他这个画风独具一格可以成为名家了。
不由想起报纸上常说他文武双全,现在一看他果真是真才实干。
他是一个令人敬仰的大人物,像张小燕说的,不想喜欢上都很难。
心口那抹古怪的感觉又浮现出来了。
想起奶奶说的话,柳长安提振精神,要履行好和他的约定。
到了属于她的房间,舒服的床,宽敞的空间,明亮的花窗。可能没有他的卧室神秘,但已经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房间。
金姨按照他的命令,让人把做衣服的布料拿来给她挑选。
不知不觉中,时间在她拿画笔做衣服样稿和挑选布料的期间里过去了。据说,她画完的这些衣服式样还得送去给他过目。
忙完一段时间,揉揉脖子抬起头时,见到金姨带人端着午餐的餐盘子进来。整理好了一张饭桌,金姨对她弓腰,说:“大人说请小姐一个人用餐。”
他是准备和唐琳共度午餐吗?
“大人出去了。”金姨补充,“大人的日程表向来安排紧凑。”
柳长安不想他是不是和唐琳一起出的门,一个人拿起筷子吃饭。他这里的伙食,色香味具全。可对着这个美味大餐,她本该大开的胃,却突然蔫了气。
勉强吃完主菜,感觉饱了。再坐会儿后,冒起了午睡的倦意。金姨给她整理好床铺,她躺到床上,闭上眼,脑子里什么都来不及想,睡了过去。
傍晚,夕阳西下。
从外面坐车回来的白君尧,翻着手里的一叠文书,对开车的严齐说:“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下午陪我出来吗?”
严齐点头:“大人还在生气上午他们放伯爵夫人进来的事?但是,大人,那是他们误会了,如果他们知道的话,绝对不敢再做这样的错事。只要他们能理解大人您的安排和目的。”
白君尧眯了眯眼,眼底里一抹锋芒闪过。
他的婚事必须由自己做主,不能被任何人利用。女王陛下都不行!
回到兰溪宫,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的詹子爵站在门口等着他,道:“给大人和柳小姐一块准备了晚餐。”
“嗯。”白君尧不多说的一个字,已经充分表明了态度。
詹子爵低着头。
白君尧换掉外出的衣服,走到餐厅,发现她没有到。
不到片刻,一个女佣跑来神色紧张地说:“大人,柳小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