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先把研究生的课往后推呀,我那时就劝过你,法语不好学,不要以为很简单。”
“嗨,现在知道也晚了,这学期的学费都交了,玩命也只能上了。”
“哎呀,真麻烦呀”
“你怎么样?”他问我。
“我没啥事,”“轻松得很,现在只上语言课,研究生课还早呢。”
“交朋友了吗?”
“嗯,语言课上有几个哥们,都是中国人。”
“呵呵,真好啊。”
“怎么,你?”
“嗨,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可能吧,怎么会呢?”
“都是老外,法语跟人交流又不行。”
“没有中国人吗?”
“班上就一个中国人,和我坐同桌,后来连他也受不了走了,就剩我一人了。”
“啊?这么惨哪”
“哎,是啊”“现在想找个说话的人都难。”
小魏的声音听着很无助,我心里不舒服,又不知怎样帮他,可能到头来只能自己管自己了吧,是啊,能把自己管好就不错了。小魏是一个如此性格的人,尚且遇到这种困境,换了是我,早打退堂鼓了,饶是如此,也已耗尽心力,苦苦支撑,我能深深感觉到他身心的疲惫,小魏啊,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时语塞,小魏也没话了,“有空给我打电话吧,陪我聊聊天。”
“一定的。”
他挂了,我放下听筒,继续看鬼片,竟不知从此便与小魏天各一方,永远失去了联系。
语言课就像我说的,很轻松,我的水平在这个层次的班已经是No.1,老师都很喜欢我,看来外国老师一样喜欢好学生。班里加上我一共有六个中国人,四男两女,数配的不错。男的除了我和小杨,一个胖子,一直不肯说他姓什么,后来逼急了,姓“母”,我们都叫他母大虫,大哥似乎很不喜欢这个称呼,呵呵,人很有趣,一个帅哥,南方人,姓孙,家里做生意的,非常的有钱,人不错,很容易相处。女孩有两个,一俊一丑,丑的是个矮胖子,戴着眼镜,看着很小,挺安静的,俊的可真俊,长发飘逸,身材匀称,即便放到BJ西单一代,也是个回头率80%以上的。后来通过搭讪了解到,她姓陈,还真是BJ人,高中毕业过来的,小杨对她是垂涎三尺,没事就BJ小妞长,BJ小妞短的,听得我都烦了。
黄大爷依旧起早贪黑,一个周六晚上吃完饭,我叫他转天早晨叫我,我要和他一起去打工。大爷给中介打电话联系活,说是去拔葱。不管怎么说也是我头一次打工,显得有些兴奋,问这问那。拔葱,听上去好像不难,是个人都能干吧。
第二天早晨5点,大爷准时来叫我,我听见了敲门声,很有余地,我太困,实在没想起,没动弹,又敲了两下,还是很有余地,我正犹豫,听见大爷的脚步声,走了,脑子清醒了些,想了想实在丢脸,大喊一声“等会”,便爬起来了。
中介开辆小巴,一路接人,不一会,车就满了,于是提速,驶向郊外。大家看来都是熟识的,互相打着招呼,逗着闷子,基本都是中国人,也有几个印巴人。岁数看着都不小,我坐在那里很有些不协调,于是便有人打量我,“这小伙是你的。。。?”一面目很慈祥的大娘问黄大爷,看来他跟黄大爷很熟。
“是我室友。”
“哦”“来了多久了?”她转而问我。
“2,3个月了吧。”
“这么短呀”她很惊讶。
一路上大家叽叽喳喳的聊着,时不时哄然爆笑,我在一旁听着,也觉得很有意思。
一大姐说,“我觉得法语最好学了。”
旁边一大姐问,“怎么呢?”
“你想啊,你好怎么说?”
“bonjour啊”
“笨猪吧。”
“还真像啊”周围有人接茬“可不就是笨猪吗,法国人你好都叫笨猪啊”
大家哈哈笑。
“那熟了打招呼呢?”大姐继续问。
“salut呀”旁边的大姐答道,她俩好像在说相声。
“傻驴吧。”
“哎还真是”
“你看法国人见面不是笨猪就是傻驴,法语好学吧?”
安静了几秒钟,大家好像都在脑中飞速的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全车突然爆发出分贝很高的爆笑声,很久不绝于耳。
郊外很美,加上今天阳光明媚,绿油油的菜地好像反着光一般。这几天正是加拿大的鬼节“Halloween”,一栋栋的House前都摆着刻成鬼脸的南瓜头,就像卡通片里那个样,看着挺有意思。大家心情都很好,一路欢声笑语,受到传染,我的心情也很好。
车开到了,停了下来,大家纷纷下车,坐了约莫一个多钟头的车,这会都快9点了,我腰都酸了,直直腰,郊外的空气真好闻哪,清新,潮湿,让人向往,勾起那说不清的童年的回忆。
发现大家争先恐后的进入葱地,边走边抱怨车晚了,耽误时间了。葱地一望无际,由一排排的枫树隔成纵,早晨有风,很大,虽然日头当空,可风仍然刮得人很冷,因为周围没有挡头。一簇簇的青葱随着不断变换的风的方向伸展摇曳着,我不禁驻足观瞧,黄大爷从我旁边过,拍我一下“还看个啥,还不拔葱去?”
地非常的肥沃,纯黑的土壤,看上去湿湿的,松松的,一脚踩上去,咕叽咕叽的,挤出来的好像都是油。我们都套上了鞋套,有的直接就穿雨靴来了。
我站在葱地中央,环顾四周,非常的空旷,可以看得很远很远,那感觉非常的好。蓝天白云,绿树青草,脚下一望无际的青葱,风将我的衣角吹起,我觉得心旷神怡。
“大哥,你咋这样呢?!”一声东北话的呵斥让我回过神来。
我回过头,看见一个40上下的中年男人蹲在那里,眼直勾勾盯着我看,我才知道他是在跟我说话。
我有些发愣,看见我发愣,他又喊了一遍,“大哥,你咋这样呢?!”
“我怎么了?”我不解。
“你没看见我在这?你站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