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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舞阳城。

“啊——”

离白长伸一个懒腰,仙元充沛,此刻的离白已经恢复如初,当下一个翻身下床盘膝坐于虚空,捏了一个道决。

嗖——

一道流光自门外飞射而进,落在离白怀中,正是分光明河剑。离白抚摸着明河的剑身,满是高兴,对着门外叫到:“鱼儿,我的早饭好了没有啊?”

“你去死吧!”一个清脆的声音回应着他,随即一个少女走进房内,面容姣好,穿着粉色广袖流仙裙,赤着双脚,脚踝上系着铃铛,煞是好看。

“本姑娘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造孽,在十万大山捡了个老爷回来,救了你不心存感激,反倒处处使唤本姑娘!”唤作鱼儿的少女满面的怨气,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子上。

“呀!”离白被数落的面皮发红,只好转移话题,“这粥不错啊!”

“哼!”鱼儿见他刻意不答话,也不在数落他,“对了,那日我救你之时,你浑身发烫,如同一个太阳一般,数里之内草木枯黄,为何你却没有事情?”

听了这话,正在喝粥的离白突然下意识摸上腰间,而后脸色一变,朝着鱼儿笑笑,“那是练功出了差错,小事小事!”

离白打了个哈哈,但是鱼儿心细如发,早就注意到他无意识摸了腰间,定然有问题。

“看来焚蛊就在他的腰间,还真是大胆的小子,焚蛊沉睡便罢,如果要是醒了,这样明目张胆放在腰间,只怕要将他啃噬干净,我得想个办法...”鱼儿瞥了离白的腰带一眼,心中盘算起来...

“对了,鱼儿,我们先在舞阳城逛逛吧,我伤重之时还没有仔细看看呢,这么些年都闷在师门,好容易下山,我得玩个痛快!”离白将喝光了的粥碗朝着桌子一放,打断了鱼儿的思绪,见他这般贪玩鱼儿也只好无奈摇摇头。

“这样的人居然能驾驭《万物榜》排名第十九的分光明河剑,真想知道他的师门到底是何方人物。”鱼儿不由得对离白的师门产生了浓烈的兴趣。

啾啾——

一声虫鸣将鱼儿唤醒,鱼儿看了还在门外兴奋的离白一眼,将右手伸进了腰间的小包,取出一个盒子,对着它轻声说着:“乖乖,先别出声,那把剑可是伤了你的,想必对你的气息很敏感,你先耐心一会儿,夜间我再放你去觅食。”

啾啾——

像是答应了一样,盒子里再无别的声音。鱼儿又看了一眼门外,见离白后背上负着的分光明河剑光华内敛,没有丝毫动静,这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当日在十万大山内,鱼儿驾驭蛊虫青璃,到离白躺着的地方而去,被分光明河剑挡在外围,争锋不下,青璃那金玉一样坚硬的獠牙居然被分光明河剑斩断一只,眼看青璃就要被长剑透穿头颅,离白身上突然爆发一阵热炎,周遭数里地界立刻焚起大火,烧尽一切生灵,分光明河剑流光护住离白,青璃用肉身挡住炎火,才救下鱼儿。鱼儿看着数里涂炭的光景,意识到是焚蛊醒了。

“百年而生,焚蛊奇药,黑白相生,凤凰涅槃,之子于归,山河复晓。”鱼儿想起大长老的话,“凤凰蛊由墨儿饲养,但是焚蛊的成长却要由鱼儿来承担。”

“这是为何?”墨儿也觉得好奇,她是下一任祭祀,是最有资格抚养圣物的人选。

“鱼儿的鲜血就是焚蛊的饲料,倘若有一日焚蛊大成,能控制焚蛊的人只有鱼儿。”大长老看着鱼儿,眼神中却满是怜悯,墨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苗疆鲜血嗣蛊之法之中,大多饲养的都是恶蛊,焚蛊是圣物,为什么也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控制。

“所谓圣物,是用的人善,如果用的人恶,它就是魔物。”

鱼儿看着自己的双手,又看看门外的离白,按照大长老的计算,过几日就是焚蛊成长第一阶段的日子,如果没有她的鲜血做引子喂下饲食,焚蛊三日内就会烟消云散,苗疆百年的努力就会毁于一旦,她必须想办法看到焚蛊,并且给焚蛊喂下自己的鲜血。

“对不起,离白。”鱼儿在心里道歉,“我有我的理由,但都是你不该把焚蛊从苗疆带出来...”

离白拉着鱼儿在舞阳城繁华的街道上闲逛,不多时,两人手里塞满了各色小吃和小玩意,离白却还是兴致不减地四处撒钱买货。

“鱼儿,你看那个....”

“鱼儿,这个好吃,你也来一个!”

“鱼儿.....”

鱼儿心藏心事,面上却不停报以笑容回复离白,在她看来,只身闯进苗疆腹地的少年英侠其实不过就是小孩子。

“嗯?”正在买东西的离白突然止住脚步,面色狐疑地看着不远处的街道转角,鱼儿见他面色有异,顺着方向看去,只看到一道人影晃过。

“怎么了?”鱼儿好奇,“有妖族!”离白小声地在鱼儿耳边说着,而后拉着鱼儿的小手快步奔走,在一个转角停住,藏在一根柱子后面,“嘘,我们被跟踪了!”离白一脸正色。

“看来这小子不是太蠢啊!”鱼儿早就发现有跟踪的人,但是这跟她的目的无关,她自然没有提醒离白的义务。

“妖族出现在舞阳城,难道是我去苗疆取塔心的事情暴露了?”离白心中有疑惑,“可是不可能啊,此事除了掌门和师尊无人知晓,还是说有别的原因吗?”

妖气迫近!

离白右手按在分光明河剑的剑柄之上,左手握紧了鱼儿白嫩的小手,“啊——”鱼儿面皮发红,轻轻锤了离白一下,“你太大力了,疼!”

离白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突然脸色一变,长剑出鞘!

铮——

绿色的妖雾笼罩而起,离白转身和妖物激战在一起,鱼儿将手中的东西往怀里一放,转身闪进巷子里。

离白见鱼儿已经脱身,再无顾忌,仙决道法齐出,身为蜀山正宗嫡传,对付这种小妖不在话下,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小妖和他交手的时候就一直被动防御,而且一直在用妖语说着什么,只是他听不懂妖族语言。

“斩!”离白沉喝一声,长剑划破妖雾,斩下那小妖的一只手臂,碧绿色鲜血飞溅。小妖转身就逃,连断在地面的手臂也顾不得拿。离白见小妖逃窜,忙驾驭真诀追击。

“修要走!”

鱼儿闪进巷子,看了看方向,定下心神,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如同蝉茧一般,但却是赤红色,而且蝉茧之上有烈炎灼烧虚空,哔啵作响。

鱼儿神色肃穆,朝着蝉茧露出朝拜的神色,咬破手指,一滴处女精血落在蝉茧之上,蝉茧外包裹的烈炎闪烁了一下,那滴鲜血很快渗进蝉茧。片刻,蝉茧外的烈炎慢慢熄灭,蝉茧开始变得冰凉。鱼儿以为哪里出了差错,又滴上一滴鲜血,但这滴鲜血却没有被蝉茧吞吃,而是从蝉茧之上滑落,滴在地面。蝉茧愈发冰凉,甚至结出寒霜。

“凰蛊!”鱼儿突然想起当日凤蛊和凰蛊交合之际,一方炎烈如日,一方严寒如月,“原来是返祖。”

鱼儿心中稍定,却还是担心自己猜想是否有差错,突然焚蛊动弹了一下.....

离白追击小妖,刚出舞阳城,突然感觉身后不对劲,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察看,一阵强烈的热浪就将他朝着远处狠狠一推,若不是分光明河剑护主及时,他的后背已经被烧烂,饶是如此,他的身上还是不时透出一股焦肉的味道。但是他无暇顾及,因为眼前的一幕震惊住了他。

方才繁华的舞阳城瞬间化为一片焦土,地表之上有岩浆流淌,千里地界,四分五裂,炎火灼烧虚空,浓烟滚滚,哔啵作响,千里生灵,无一生还。

“焚蛊!”离白突然意识到腰间的焚蛊不见了,“难道是...”

注解:分光明河剑,原蓬莱岛分河宫主登临仙界之前的随身兵刃,北海万年丹心铸造,剑柄通体碧绿,剑身暗色,没有杀气,护主神兵,后被蜀山长眉真人取走,七星殿镇殿三剑之一,位列知世阁《万物榜》第十九名,又为长明神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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