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黄啸仰天长笑出门去,二位年轻人经过短暂的迷茫之后,具是脸色一变。
二者都不是什么笨人,或者说从黄啸的语气中也可得出一二结论。那黄啸会如此过来对二人说出这样一番话,想必是对二者已经放弃了说服的希望,转而使用强硬的手段。
武者与道者虽然都是同属于向天问道,步入仙途的道路。可是二者还是有着相当大的差异的。
五品之后的武者才能够将全身所练之内气劲力经过气海转换成真元之力,产生真气。而道者则不同,他们从开始所修炼的便是真气,是以他们的手段比之武者要多变的多,而且在前期之时,武者面对同等级的道者时往往会被打压很惨。
这倒不是说道者就一定比武者来得强,只是在某些程度上,武者确实比不过道者罢了。
而也正是由于道者前期便可以使用真气,是以他们的手段也比之武者要多得多。尤其是一些魇法之道可叫人生不如死,鬼邪异常。
误入歧途的一些道者所用之道更是凶残无比,无所不用其极。
黄啸恰巧就是之后的哪一类,这种人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既然他如此笃定于明日之事想来也是稳操胜券,自认为是吃定二人了。
念及如此,二者不禁有些沉默,被人惦记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还毫无办法只能任由他的摆布。
“别,别担心,这里还有邬岑,黄啸不是邬岑的对手,他不敢贸然对我们下手的。”丁晓峰磕磕巴巴的说出一句话想来安慰张眠,可是话一说出,自己也跟着沉默了。
他也算是跟随黄啸已久,知道这人从来都是谨慎行事,说难听点就是胆小,这次如此嚣张的行事恐怕是连那个邬岑都已经算计进去了。换而言之,连邬岑这种人都可以解决想来接下来他所实施的东西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
“唉,可叹我此刻一身武艺皆废,伤势未愈,不然倒也不怕这个老怪物。”张眠坐在床上长吁短叹,目中有些悲凉之感。
听闻张眠如此说,丁晓峰突然灵光一闪,兴奋的行走至张眠身边问张眠道:“你这身体可能承受得住雷霆之击?”
张眠一愣,望着丁晓峰有些不知所措
“这我倒不知道,不过可以一试,莫不是你有什么办法。”
“嗯”丁晓峰从怀中掏出一张枯黄的老黄符,上面鬼画符般的勾勒出莫名的图案,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唬人。
不过张眠从其中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一种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颤硕感。
“这,这是什么东西。”张眠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望着这古旧的符箓咽了口口水道。
“这是我祖传的护身符箓,是雷符,上面刻印的是太上道法九天应元雷神唤雷之术。”丁晓峰得意洋洋的炫耀道。
“可这雷有什么用啊?莫非你是要借着雷劈死那黄啸!”张眠眼前一亮,望着丁晓峰也有些兴奋。
哪知那丁晓峰却摇了摇头,道“这雷符日久之后早已腐蚀上面法力,就算是这雷打中黄啸也不见得能够将他劈死。”
一身喜气顿消,又一方法不可为,张眠不禁恹恹,有气无力道“那你拿着东西有什么用啊。”
“当然是给你用啊。”丁晓峰理直气壮道。
张眠惊得跳起,指着丁晓峰道“你可别害我啊,我受不了这雷法的,等下把我劈成灰烬。”
丁晓峰被这话逗得想笑,无奈道:“你可知这世间雷分很多种。夏季之雷刚猛无比,最是凶恶。冬季之雷,闷声阵阵,最是难惹。秋季之雷,泽雨而落,时时无常。春雷阵阵,化腐生肌,迎春送雪”
“这雷便是生机之雷,度得过便可重塑肉身,化腐朽为神奇。只是这雷虽然平和,可是雷法毕竟凶猛,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抗得过。”忽地,丁晓峰又有些顾虑迟疑的说出这番话
二者尽皆沉默,谁也没有把握说自己能够抗得过天威之力,自古以来雷电之力都是人们所恐惧的一途。
这春雷说是可以起死回生,可真正的下场却也不明白。
而且张眠所思量的还有更多,说实话虽然丁晓峰和他相处还算融洽,可是这人毕竟是杀手堂的人,也是曾经想要杀他的人,最重要的还是这人是黄啸的弟子。
那能够保证这人不是来加害自己的,更何况黄啸明显对自己有所图,这又何尝不可能是一个陷阱呢。
气氛沉默难耐,二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先开口,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次日中午时分,吃完饭之后,黄啸又过来给张眠看治伤口,张眠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的,此刻的伤势早已好了大半,只有一些内伤不是长时间调养不会好的之外,出门行走都毫无问题。
可是黄啸给邬岑的话却是自己伤的还重,今天还是不易动身。
而且张眠还觉察到,黄啸名则给自己疗伤,其实是将自己的经脉封死,断了自己气海一脉。
黄啸临走之时那一抹诡异阴霾的笑容让张眠心中很是不安。
待得几人都走出去之后,一边默不作声装作自己不存在的丁晓峰忧虑的走到张眠身边,对其道:“我闻到黄啸身上有些冥纸生石味道,还有一些奇怪的的朱砂味。”
张眠不动声色,他对于这些道家之物不甚了解,也不会贸然的说话。
“我担心这人是准备将我们全部杀死,凝练我们的鬼魂以作招幡之用。”丁晓峰道。
“嗯,这是什么意思。”张眠不解。
“恐怕今天晚上他就要对我们下手了,他身上有浓浓的道纹波动和符箓之气,而且我看起脚下有些冻土痕迹,上面有些湿漉,可能在我们四周都布下了阵法。他居然这么有信心能够将邬岑都给瞒过去看来这阵法恐怕也不可小觑。”丁晓峰捏着下巴仔细的分析,越来越笃定自己的猜测。
张眠却不相信丁晓峰这话,虽然他也知道黄啸肯定有所作为,可是丁晓峰越是将黄啸说得可怕他就越是不信任。是以对待诚恳说话的丁晓峰他只是笑笑,转身又开始打坐以期盼自己能够借着功法冲破牢笼。
“为何你就是不明白,我两此刻危在旦夕。我修为浅薄,根本没有用处,只有你能够杀出重围。你在这修炼有个鸟用啊。”丁晓峰见张眠油盐不进,也是火大,本来就是年轻人焦躁的很,自己好心好意为两人谋夺生路,这人不仅不领情反倒与自己划出道来,这可不气人。
临近夜间,丁晓峰越来越急躁,心都快有跳出喉咙口了。
门外越发的寂静,本来晚餐都是黄啸送的今天确实邬岑送来。整个屋子都有一个怪异的气氛。
越加浓烈的危险气息好像长长滕饶在丁晓峰脖子上的绳子一般,越加收紧,让他难受不已。这种时候见得张眠还在那里打坐也是气愤异常。黄啸使出的手法他那会不知道,这种截脉,除非是修出真气之人,否则根本不可能解开。在丁晓峰看来张眠真的是愚不可及,尽做些无用之功。
忽的,他脸色一变,他的道蕴感知到一股浓烈的诡异气息,有些像是妖兽气味,又有些鬼魅的气味。在他眼中空气内那些本来排列安好的道纹路线突然变得扭曲起来,身上也同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不只是他,在一边打坐的张眠也同样感觉到了,尤其是这种压力对于他们这些武修而言压力更大,焦躁之心让他迟迟无法入定。
“不好,看来这黄啸肯定是使出什么鬼魅阵法欲要对邬岑下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邬岑身死自己也绝对不会好过。”丁晓峰心中焦虑的想到,同时又想起黄啸身上那隐隐约约出现的冥纸生石气息,一旦被这个小人掠夺去魂魄恐怕此生都要受其奴役。
突然他转头对着一边惊讶的张眠道“你可学会什么练体的功法?”
这时候还问这种问题?张眠不解,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学过一名为大荒蛮兽体的,只是一直无法窥探门径。”确实那大荒蛮兽体修炼起来实在是有些为难人,从第一品开始就需要妖兽来为其活祭,可是这世道的妖兽哪有那么容易获得啊。
听到张眠会练体之法,丁晓峰面色稍缓,接下来一句话让张眠大吃一惊。
“既然你会的话,那就快运起你的法决,免得接下来痛苦,承受不住。”
张眠倒退好几步,一派惊骇的模样看着面无表情的丁晓峰,恐慌道:“你要做什么?”
那丁晓峰也不废话,从怀中拿出拿到黄符纸,打出几下手印而来,最后双手交叉,食指与中指并拢,将黄符纸夹在其中,指尖对准张眠,口中念念有词。
张眠一见丁晓峰就知道不好,看他拿出黄符纸心下更是一沉,刚想要逃脱却发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床边已经摆放好几块石头,那些石头甚是玄妙,其间暴露出一股前所未见的气劲将自己和床都死死封死,根本无法出去。
张眠有些绝望,看着那黄符纸越发的觉得恐惧,没奈何,势不在己而在人。徒然用劲也是毫无用处,只能老老实实的坐下运起大荒蛮兽体,期盼着自己能够熬过这一劫。
“咄”。黄符纸瞬间化作大火球,飞袭张眠。一入张眠躯体之内,瞬间将张眠整个人都给包裹起来。张眠被这炙热之感吓了一跳,刚想要大叫,却发觉身上的火焰骤然一变,只觉身边有鸟兽鸣叫,天空中闷声雷动,一股庞大的力量直击自己头顶,还未缓过神来的张眠顿时被劈晕。
一边的丁晓峰倒是看着被雷电所包裹的张眠满意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