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护国将军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开始忙碌,为迎接护国将军的归来做最后的准备。
大夫人一行人早早等在门外,对着街头翘首以盼。
“待会看见将军回来,你去祠堂将那二人放出来,让他们赶紧回水云苑,就说将军不喜热闹,就别让她们出来了。”大夫人杨水琴对春梅说道。
“是,夫人”
“还有,我让你办的事,办好了没。”
“放心吧妇人,一切妥当。”春梅笑着应道。
哼,这次不剥你两层皮,就不知道这将军府是谁当家作主。
此时,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前去望风的仆人已经跑回来。
“将军到了,将军到了”
大夫人杨水琴一众赶紧迎了上去,“恭迎老爷回府。”众人齐声说道。
“水琴,搞这么大阵仗干嘛,不就回个家嘛”昊长风下马,走过来呵呵笑道。
“府里上上下下都在企盼老爷早点回来,这是盛情难却,老爷怎的怪起我来了”大夫人一手扶着昊长风,嗔怪道。
“哈哈,不多说了,走吧,回府。”众人一道跟在昊长风身后正准备进门,此时身后突然一声大喊传来:“将军为我等做主啊,将军。”
昊长风听闻一愣,转过头来,看见男女老少七八人在身后叫道。
“这是怎么回事”昊长风转过头看着杨水琴问道。
“春梅,去问问怎么回事”
“是夫人”说罢,便跑过去询问起来。
“回夫人,这几人都是在城里做买卖的,说是二小姐砸了他们的摊铺,他们活不下去了,特来请将军做主。”春梅问后回来答道。
“水琴,可有此事?云儿不是一直都在水云苑么,怎么会砸了别人的商铺。”
“老爷,怪我没管教好,那天云儿趁我不注意跑了出去,也是,这孩子一直住在府里,没出去过,应该是见了稀奇,没人看着,便闹了这等事,老爷你就罚我,别怪罪云儿了,孩子怪可怜的。”大夫人低头说着,一边用袖巾擦着眼泪,看模样甚是悲戚。
“先回府,把二夫人和云儿叫来。”昊长风吩咐道。
“二夫人,老爷吩咐让你和二小姐去大堂见他”春梅一进水云苑便喊道,看样子甚是不情愿在这个院子里待着。
云可柔听闻老爷在叫,面露喜色,转头看见躺在床上的昊一云,便又说道:“云儿这几天没休息好,她就不去了吧”
“那可不行,老爷吩咐了,你们两个一个都不能少,必须都去。”
云可柔听出春梅话里有话问道:“是不是老爷已经知道了。”
春梅不愿再等,只是说了句“快点”便急急离去。
“娘,没事,一起去吧”正在云可柔不知所措之时,躺在床上的昊一云已经起身,平静的答道。
“云儿,你……”
“走吧,爹应该等急了”昊一云莞尔一笑。
大堂里,昊长风坐在首座愣愣的出神,他这个傻女儿他是知道的,一出生就被诊断经脉堵塞,无法修炼魔灵力,实实在在的废材一个,四方求医却不得门而入,只能接受这个结果,毕竟这个世界,不能修炼人多如牛毛,可在这个实力为尊的世界,不能修炼,一辈子也就只能这么庸庸碌碌了,世家大族不乏天才,这样的天生废物却是少见,财大力大,天赋再低,也能结成魔灵魂,成为修灵者。本来已经接受了这个废材的事实,岂料孩子一生命途多舛,该懂事的年纪却常常做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时间一长,也就发现,岂止是废材,更是一个傻子,可她毕竟是自己的女儿,于是在她六岁的时候便被禁足在将军府,不得带出门。不能结成魔灵魂,寿命最多也就堪堪过百,百余年时间,就当养了个闲人。岂料此刻竟然闹出如此大事,外界的人现在都知道将军府有这么一个傻子,自己戎马一生,却给别人徒增了笑料,虽然知道这怨不得孩子,可她毕竟闯了祸,就得负责。
“拜见老爷”
“拜见父亲”
“柔儿,你先起来罢,云儿犯了此等大事,我昊家不能包庇,不然在这天子脚下,别人会认为我将军府的人都包藏祸心了,来人,给我把二小姐拉出去,赐二十杖。”
云可柔越听越不对劲,云儿闯了什么祸,难道就是因为一不小心跑出去丢了将军府的名声就算闯祸,百思不得其解开口道:“老爷,云儿可是犯了什么罪。”
“哎,二妹啊,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当家主母没做好,让这孩子在眼皮子底下溜了,跑出去把人家的摊铺砸了。”不待昊长风答口,杨水琴站出来说道。
昊家人都知道,这二小姐禁足是禁在了水云苑,二夫人负责看带,要担罪名也该这二夫人担。大夫人这话说的巧妙,外人听来,也便是这二夫人看管不善,只说这大夫人体贴人。
云可柔没空去想这话里的曲折婉转,只说云儿不可能做这样的事,不可能。
昊长风吩咐把人带进来,也不再说话,只道是二夫人不见棺材不落泪。
事情经过说明,众人一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模样看着云可柔,没人注意大夫人嘴角带着的一丝冷冷的嘲讽。
“敢问大爷,您家做的是什么买卖的”这时,出乎众人意料的傻小姐开始说话了。
“云儿”云可柔急忙拉住转过头的昊一云,怕昊一云犯傻胡闹,再出什么乱子,昊一云回头一笑,眼中满是清明的神色,示意说没事,云可柔呆呆的站在那里,她从未在女儿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精明,思绪有些跟不上。
门口站立的大爷一时愣了神,不是说是个傻小姐么,怎的口齿伶俐,想不透彻便答道“回二小姐,小的家里是卖杂耍的。”
“可是城东王家铺子前的那家?”众人听得这傻小姐竟然能记得,不但记得,还能清晰流利的表达,吃惊不已,深色满是疑问。
“正是”
“哦,这杂耍是用什么做的?”昊一云笑脸盈盈的走过来问道。
“回二小姐,只不过是一些木头雕子。”大爷连忙低头作揖。
“大爷方才说我在街上砸了您的摊子,云儿记性有些差实在想不起来,那天云儿是用那只手砸了您的摊子。”昊一云转过头不再看他。
“这……”大爷一时说不出话。
“混账,砸就是砸了,怎么还如此胡搅蛮缠”昊长风只道昊一云神志不清,怎么也不敢想自己的女儿恢复了神智,怕再闹出笑话,连忙怒道。
昊一云并没有被这一声惊喝吓到,回过头浅浅的笑着道:“父亲莫急,要云儿担罪名承认错误也可以,但云儿只是求个真凭实据。”众人皆被这对答如流思虑清晰给吓到了,昊一云也不理,只是深有意味的看了一眼杨水琴继续说道“云儿自认天生废材一个,不曾学的魔灵力,这身子也柔弱的很,真不知是云儿天生神力还是大爷您的木头雕子堪比纸糊。”
这时大爷一行人中有一五六岁的小娃,深深的打着哈欠,昊一云瞧在眼里,走过去问道:“小娃,爷爷对你亲不亲。”
“亲”小孩奶声奶气的答道。
“那爷爷雕刻的杂耍好不好看啊。”昊一云继续问道。
“好看。”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以为这二小姐在犯傻,昊一云不理会,继续说道:“可惜喽,以后你就见不到你爷爷雕的杂耍了,因为姐姐喜欢,都要拿走。”
“呜……”小娃吓得急哭,连忙拉着爷爷的手说道:“爷爷,爷爷,姐姐大坏蛋,爷爷都已经把杂耍给二狗了,让二狗带回老家的,爷爷大骗子。”大爷一听,连忙捂嘴。抬头看见昊长风目光犀利,这二小姐体态文雅,暗道一声坏了,谁说谁说这二小姐是傻子,不再多想,连忙跪下喊道:“老爷饶命,小人一时财迷心窍,听闻二小姐神志不清,便想来捞点钱财,老爷饶命啊。”
大夫人瞪了一眼春梅,春梅眉头紧蹙,连忙低头。
昊长风听到此话,喝道:“哼,大胆刁民,竟敢欺到我府上。”也觉此事甚是闹心,挥手便让人走了。
叫住正要离去的云可柔母女,唤道:“云儿,你……”却不知怎么开口,难道问一个傻子你傻不傻。
昊一云瞧见昊长风的窘态,知道他想问何事,欠身回道:“父亲,云儿承蒙父亲怜爱,天见云儿可怜,让云儿去了这痴傻,现在云儿已经恢复了神智。”
昊长风云可柔等人听闻此语,惊愕连连,皆叹老天开眼。
昊一云看见母亲泪眼婆娑,相拥安慰。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进来传道:“老爷,传令长老来话,离火国国王来访,一个月后王上在宫里宴请群臣,据说离火圣子也会前来,王上让您做好准备,到时候携带子女一同前往,王上还点名让二小姐一定去。”
昊长风不明白王上怎的就点名了要昊一云去,只嘱咐云可柔看好孩子,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二人相告退下,回到水云苑,云可柔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不再痴傻,昊一云知道母亲疼爱自己,耐心解释,云可柔才不再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