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保正错愕惊喜之时,刘琳儿却是十分不满,上手夺过了银镜,还骂道:“你这人,撞了人还不道歉,好生无礼!”
太保这才回过神来,先行施礼:“实在对不起,是在下鲁莽了!”心中又想,这银镜怎么会在这姑娘手中?应该是她捡到的吧!
于是太保进而指着银镜说道:“姑娘,这面银镜是在下之物,在下昨日不幸遗失,既姑娘拾到,不知可否还予在下,在下必当重谢。”
刘琳儿和小红逗是一下愣住,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只觉荒诞,刘琳儿更是不客气道:“哼!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哪有这么巧?”
太保又道:“这镜子真是我的,我昨日拿来北城出卖,有几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见太保面色诚挚,小红不禁信了几分,心想难不成这银镜不止一面,这男子也有一面相同的?于是上前说道:“会不会弄错了,这面镜子可不是我们捡的,或许不是你掉的那面!”
太保自知这镜子在当时不可能有第二面,因为这是从梁兄那个世界带来的,绝对是独一无二!遂语气坚定道:“就是这面,错不了的!”
一边刘琳儿却是听得好笑:“空口无凭,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太保:“我们可以去万通杂货铺,那万掌柜昨日见我拿过此镜!”
刘琳儿一激动:“去就去,怕你吗?!”
遂三人去到了万通杂货,经万掌柜鉴定一番后,确定了是太保之物,于是太保再次礼貌问道:“姑娘,这回可信了吧,请把银镜还给我吧!”
可刘琳儿不服气,说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合伙的,我才不信呢!”
太保:“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你?”
刘琳儿:“对!我看你就像骗子,骗子!”
太保是个读书人,最受不了别人诬陷他品行不端,遂大怒道:“我是骗子?这银镜本就是我的东西,你怎能捡了不还,难不成你是小偷,小偷!”
刘琳儿指着他道:“你!你说谁是小偷!”
太保反指着她道:“你,你是小偷!”
刘琳儿气急了:“我家要什么买不起,还用偷,一看就是你想要骗钱,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用得起这种镜子!”
太保:“这镜子就是我的,好端端一大姑娘,蛮不讲理,还偷东西,没有教养!”
刘琳儿:“你……”
闹了一会儿,围观的人变多了,万掌柜见刘琳儿身上衣饰华贵,知道这女子有大家背景,本想出去劝阻一下太保,不料这时候,一个莽汉冲了出来,上前就把太保推倒在了地上。
大汉身后,一个穿着富贵的年轻公子哥慢悠悠地走了出来,对刘琳儿稍一施礼:“刘小姐,受惊了?我来替你教训教训这穷小子吧!”
这公子哥是和刘家并称北城三大家业之一的陆家的少公子,名叫陆宝,他不学无术,风流成性,而且好惹事生非,成天带着几个壮汉招摇过市,见谁不顺眼,就欺辱一番,和地痞流氓无甚区别。
好色如陆宝这般,自然也是刘家大小姐的垂涎者之一,只不过刘琳儿是从未搭理过他,今日见到刘琳儿在街上与人争执,他心想这可是个天赐的良机,出手解围定能讨得好感,遂张口叫道:“把这个穷小子拉出去给我揍!”
刘琳儿本也不喜欢暴力,但此刻却是在气头上,见太保被打,一时上前阻拦又不是,不阻拦又觉得不对,正犹豫间,太保面门已中了一拳!
太保一介文弱书生,没打过架,既不会打,也经不住打,一拳击中后便倒在了地上,但他脾气倔强,有股子傲气,忍着疼痛口中还不停骂道:“没天理了!偷人东西,还仗势欺人!你们这帮混人,我要到官府去告你们!”
陆宝一听,怒道:“就你?都给我往死里打!”
刘琳儿听太保把自己也骂进去了,一时恼火,在旁袖手旁观起来,这时所有旁观者也都不敢上前帮忙,一来不知谁对谁错,二来贵公子和富家女,谁都不愿得罪,到最后。
却是小红站了出来,说道:“小姐算了吧,让陆公子住手,这男人也不像坏人,犯不着弄出人命!”
刘琳儿也见不惯血腥场面,但刚想开口,太保已经昏了过去。
也就在这时候,衙门的官差也刚好赶到,向几人询问了一下详情,本决定草草了事的,不料萧太保醒来后,却大喊:“差人,我要告状!”
当天下午,北城北,冷清的衙门中聚满了男女老少,堂内被告原告各站一边,堂上张县官才缓缓从墙后出来,摆正了衣帽坐下,喊道:“开堂!”
(这个朝代虽是公堂审案,但不叫升堂,没有惊堂木,不喊威武)
张县官年岁已高,老眼昏花,伸个脖子朝台下看去,说道:“原告击鼓,所为何事?”
太保:“小人状告恶女,偷我镜子不说,还找人殴打在下,实是可恨!”
刘琳儿:“你胡说!你就是个骗子”
正当两人纠缠不清之时,台上师爷眼尖,认出了刘琳儿来,小声对张县官说道:“老爷,这被告女子是刘家大小姐,连带被告的男子是陆家小公子,咱们可得小心点审啊……”
张县官一听,立时头皮发麻,喊道:“先把证物呈上来吧。”
刘琳儿把银镜递给一名差人,差人将其呈上给张县官,县官和师爷一看,眼前镜子虽不大,但又清又亮,实在罕见,不过二人心中也不太过惊讶,毕竟有钱人家的东西总是稀奇古怪的。
这么一来,张县官也是偏信了刘琳儿的证词几分,看一眼太保,衣衫破旧,体瘦面饥的,一猜就是个穷小子,不由一皱眉头,问道:“年轻人,你说这是你的东西,可有证据?”
太保:“有!万通杂货的万掌柜可替我作证!”
张县官:“传他上来作证!”
一分钟左右,却不见有人上堂,张县官道:“人呢?不在公堂吗?”太保也正奇怪,万掌柜不是跟着来了这里吗,怎么还不上堂?
这时,却见一个体态微宽,圆脸慈目,打扮似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带着两个仆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朝刘琳儿走去。
刘琳儿:“爹!”
这人正是刘家之主刘海富。刘海富怒瞪了琳儿一眼,轻喝道:“不像话!”随后跟身旁仆人说道:“你们想办法让我和师爷说个话!”
刘琳儿自知其中用意,口中道:“爹,用不着通关系,这件事我没有错,让他们审好了!”
刘海富:“闭嘴,女孩子家抛头露面上了公堂,你可知你给我刘家丢了多大的脸?”
这一番严词,刘琳儿只得低下头不语,刘海富见状,心又软了下来,柔声道:“好了,这事交给爹来处理,你不要担心了。”
此刻,刘海富的一个仆人已和师爷说完话回来,与刘海富交流几句,便领他道了大堂背后,不一会儿,师爷也绕到了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