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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爱他了吗?
不是的话,难道说是为了掩护名叫窃听器的小黄豆?这种墨片时代的借口林曼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因为张翰林刚进门时就把那件深卡其外套脱下了一边,还去了趟洗手间独留林曼一人至少八分钟。林曼大可不必等把张翰林微醺够了把自己送上后趁其不备才叫小黄豆上路。哦NO
林曼只好回答说如果有人可以把你的身体心甘情愿地烧成了一只滚烫的地瓜,算吧。
那他呢,爱你吗?
林曼说从他那时灼烧的程度来看——林曼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拖延停顿,用看一只蔽履的眼神看着前方,一耸肩结束对话。
现在只等小黄豆传来凯旋的号角,到时一切将由林曼一手掌控。张翰林,我为你汗颜。
厢房一夜后,林曼和张翰林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的各就各位。本就两厢情愿,这样当然也是无可厚非。
林曼若无其事地喝美颜汤敷面膜然后刷着睫毛问我歪了没,我OK的手势一完,她拎起包蹙眉盯住我:“离上班时间是不是只剩半小时你怎么还不走,扣工资”
“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学着华妃娘娘**皇阿玛的笑:“这不是等您的大宝马吗?反正今天我容幸与林曼大boss一道出发,就不挤公交车了嘛?呵呵嘿嘿厚厚耶”
而张翰林也绝对等不到林曼像爱丝丽丽或安娜一样摇曳着风姿娇嗔地说:你得给我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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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进录音棚了,我第一次小鹿乱撞不是因为隔壁公司开大奔的帅叔叔。
林曼和蛇精就像两大护法把我夹在中间,我呼出的气都瞬间足了不少。不过蛇精一路上却对我各种嫌弃,说我穿水绿呢料大衣竟配深咖啡皮鞋,撇着嘴啧啧称奇一翻后冲林曼媚笑无垠,说:“曼曼,你说你怎么就挑了个这种品味的咖当室友呢,眼睛受的了吗?”
可气的是,林曼跟他还你一搭我一唱的很乐腾。
“所以你什么时候见我眼睛在她身上停留超过三秒,还好有你理解我。”林曼和蛇精会心一笑,一个是母仪天下的极品女神,一个是不男不女穿花着绿的毒舌精,这样两个极品把我夹攻我还能有什么活路,我刚想理智应对左边这位,可右边那位攻势又来。
“曼曼,要我说你就把她放咱们公司仓库得了,仓库里边空着怪可惜的,我看依云头上这朵小草莓纽扣还能把仓库里的老鼠引出来,到时也不用请专人清理了,省下一大笔费用,就赏依云,也算论功行赏了。”
林曼扑哧一下学着蛇精的伪娘样用一双纤长玉手捂着嘴:“这倒是个不错的ID”
把我当什么了,我是动物园里小朋友手里准备喂猴子的那只香蕉吗!一个是大boss,一个是人人敬畏的总监,我连插嘴的份都没有,我连苦笑都苦笑不出来了。其实我听说蛇精本有个好姐妹想接下这活,林曼坚持用我他才作罢。所以对我的嫌弃我也只有咬着牙忍了。
我心想:林曼,我等会儿就要进录音棚了,你就不怕影响我情绪,难道你还觉得这也是遵循了潜力激发法则!
这样高规格的录音棚,我只在大学校庆的时候全班合唱用过一次。
录音棚里的静是连风都静止的犹如异界时空的静,我对着连呼吸都被精细计算的高级电容话筒,心里的小鹿似乎在这几分钟里就已经长成大鹿,健壮的蹄子在我心里不断踢腾。我却异常兴奋,在录音老师邦子的一声令下,我轻轻闭上眼睛,压抑多年的声音用最真挚厚实的情感和爆发力流出,邦子丢开调音台,站起来让我看着他享受的舞着专业的指挥的样子......
一遍通过。邦子惋惜地说我是这么有天赋的歌者,只是——唉——你懂的,这世道,唱再好,不如某女郎把衣服只剩**往一双双习惯了挥霍的咪咪眼面前盈盈一站。又说,如果个个歌手都像我这么厉害,可能他就要丢饭碗了。邦子说我的声音从头到尾根本不用修,修就坏了。
我其实也没什么得意的,我拼了大半辈子还受不起这点赞?
林曼见我录完接了个电话先走了。她的高挑美丽S型背影留给录音室一条抽象委婉的快乐的曲线。
蛇精是嫌一个人就各种嫌弃,喜欢则让你着实害怕,怕他是这不男不女的怪咖爱上自己。我从棚里出来,蛇精眼底说不出的激动,两片嘴唇摩挲着似乎有千言万语而又无以言表,让我不敢直视。我有一刻真的生怕是那只长大的小鹿跑他那去了,那我可受不了。
林曼接后匆忙离开的那个电话,似乎是“小黄豆”负责人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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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豆不负众望,监听到了张翰林和薛董事长的秘密对话,正是关于比海投资案的,而且小黄豆把张翰林和薛董的声音录得非常有磁性非常nice,相信若把这样的声音放到某个营生网站,估计能把王菲小谢十年后再聚首的火山也不敌的爆炸新闻丢下山崖,和比海一起沉入大海。
他张翰林黑牌出得再妙,现在也是林曼手里的这张王牌说了算。
林曼很慢很慢地打开卷翘密长的睫毛,似沉睡千年,虽略乏困,却也惊喜这千年后奇异美丽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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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蛇精的车回公司。没想到蛇精还是飚车一族,把我心惊胆颤的一边“欣赏”他车技一边听他讲那位姐妹的事儿。
“其实啊,我也看不上她那点本事,就因为她是我一老乡的老相好,我那老乡在我特难的时候还帮过我。你知道的,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就一口答应了,没想到这次林曼这么挺你,平时也没见她把你当回事儿啊。我现在啊,搞得里外不是人。唉”
他的那声唉的调调绝不是我能学来的。对了,还有莫名其妙的“你知道的”那句,拜托蛇总监,我什么时候跟您这么熟?我只能受宠若惊地听着。
他的里外各指哪儿我不知道,不过听来总是有我的一份。呵呵,其实我平时挺敬重蛇精才华的,现在听蛇精说出这样的软话,加上我心肠也软,就把他之前对我的种种嫌弃打击都一笔勾销了,跟他闲聊起来。
“总监,您那姐妹是混演艺圈的?什么名啊?”
“什么名,没名,对了,前段时间参加快女,得了个不前不后不左不右的名次。人气倒可以,唱得真不怎么样。对了,叫茹茹”
可是不久后唱得真不怎样的茹茹却被无所不能的宣传部长林曼按下了啪啪纽,把我像球一样踢出线外,等着裁判宣布死刑。我似乎说过我没真讨厌过林曼,但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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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曼电话张翰林:“我想见你”
“好,我在办公室等你”张翰林宠溺的声音把自己也吓一跳。
“不,去你家,晚八点,不见不散。”林曼不顾电话那头被这大胆挑衅语噎了的张大总裁,兀自挂断。
林曼一敲脑门记起上回人事部提到办公室恋爱的事儿,把萧萧和陆涛叫过来大肆K骂一通,说他们严重影响了纪律,说纪律是一个团体的核心制度,说没有纪律就不成方圆说不想干了财务那多领一个月工资赶紧走人......
变身纪律委员的林曼格外吓人,把萧萧和陆涛两人制得妥妥的,再也不见萧萧酸葡萄似的在我眼前故意侧扭着身说:“有些女人标榜自己是事业型,把时间精力都花在了工作上才没男朋友,其实正好相反,真正是因为没男朋友才把时间精力都花在工作上,依云,我可不是说你啊,不过,我可真羡慕你没男朋友,没男朋友就可以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用费心打扮,就像你身上这件黑不溜秋的棉大衣,都穿了八天了吧,佩佩你不信就闻闻”
萧萧随便点个小辈,谁知佩佩也不是好驾驭的:“依云姐身上不用闻也知道,肯定是沾着咱们美女老板的高级香水味吧,不然怎么能这么吃香呢,华依那么大个案子还有现在这首连明星都眼巴着的主题曲。依云姐,听说总监都夸你呢,你真了不起”
我只是不想理萧萧那颗酸葡萄心才没说话,没想到江山辈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我给佩佩去了个飞吻,佩佩朝我使个不客气的调皮眼色。
对了,大桥充当我男朋友第二天萧萧就盘根究底的问,我只好说:“其实大桥是我初中同学,一直追我,我没答应,”不管萧萧信不信,也不管萧萧后来果断地认定是场戏,反正我独导独演的得瑟了一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从我工作表现得到了大把奖金的认可后,萧萧见了我似乎有那么点抬不起头昂不起胸的意思。不过还是揪着我的这儿那儿没完。现在林曼一顿针对性的教育,把萧萧彻底主动朝我撤退了三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