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下床,走过去,跪在旁边带着哭腔:“我的血。”
众兄弟不觉大跌眼镜,一个大男人居然??????。其实,后来大家才知道他是专门欺负紫云的。人常说,人一生病就像小孩,总想让身边的人哄着,他虽然是堂堂七尺男儿,也不例外。
“你那么舍不得的话我用剑刮起来,给你包好你拿着。”紫云走过去蹲在他身边说。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顺着他,由着他。
“那好吧,就按你说的办。”他起身转身走到石床那边去。紫云拿了宇曾的剑将地上的血刮起来,包到丝帕里面,轻轻递给他,众兄弟也是第一次见紫云如此迁就一个男人。
他将帕子揣到怀里,抬眸,悠悠地望着紫云,若有所思道:“我昨晚发烧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
她摇头,他不觉有点失望,那么重要的事怎么会没说呢?
“有,你说你喜欢她。”小白“啪”地将半截藤条折成两节,接着道:“声音很小,我刚好端凉水过来,就我和云妹两个人听见了。”
“玉师兄。”紫云想要阻拦。
“怎么,听后什么感觉?”他又是幽幽的望一眼她道。
“你当时烧糊涂了,只是说胡话罢了。”她淡淡地回应。
“好,就当我烧糊涂了说的胡话吧。”他说完躺下去,背对着大家。
宇曾使眼色给紫云,紫云会意道:“那个,颖哥哥,前不久闲来无事,跟土豆师兄学了天竺的肚皮舞,我跳给你看。”
“这么冷的天又看不见肚皮,跳什么肚皮舞?”他仍然背着身。
紫云脱掉的外衣,露出好看的肚脐来,也没管他同不同意,拉着土豆一起跳肚皮舞给大家,他终究没有将受得住诱惑,转过身来看。
舞罢,掌声响起,她笑盈盈地走上前来盯着他道:“人也整了,脾气也耍了,现在是不是高兴了?”
他想,原来她知道他在整人,于是淡淡地道:“跳的还没土豆好,跟天竺那些娘们儿更是差远了,你要是能跳出她们的那种妖媚和扶风摆柳的风韵来才不枉你这身好皮囊。”
“那你专门找舞姬。”她瞪了一眼他。宇曾见气氛不对,唇语对紫云道:“你就忍忍,顺着他点儿。”
紫云唇语回应,忍忍啊,等他病好了什么都好办。”宇曾继续唇语。
“对了,有舞蹈没音乐怎么行呢?玉师兄,二王,小帅,你们不是号称天山三大才子吗,乐器拿出来。”紫云决定就顺他一会,开口提议。
玉师兄擅长琴,二王擅长管弦,小帅擅长手鼓,这样加上紫云和土豆,足足组成了一个天山派“艺术团”。
一曲起,舞相伴,人乐合一,才是最高境界。但是他们达到了人舞乐三者合一。多年以后,夏颖告诉我,那是他看过的最美的一场舞乐盛宴,就连后来骠国献乐也没能赶上他们那次人舞乐的结合。
舞罢,乐停。寂静良久,才发出掌声,那种发自内心的掌声。他盯着她悠悠地道:“你是专门跳给我的?”
她笑笑没有作声。
他又道:“没有给别人跳过?”
宇曾翘了翘唇角,涌出一丝笑道:“颖,当然是跳给你的,你生病,今天你最大。”
“对啊,我可是第一次见云妹跳舞。”竹竿帮腔道。
“那我要是天天生病,你是不是天天给我跳。”他思忖一会儿道。
“想得美,好了,你也累了。都坐这么久了,该休息了。”她走过去,扶他躺下。接着众兄弟又是坐在他床边边烤火,边讲笑话,直到哄他睡着。宇曾才叹口气道:“天啦,这家伙,生病了比小孩子还难缠,咱们也休息会儿吧。”众兄弟渐渐地渐渐地都进入了梦乡,基本一晚没睡,都被累坏了。
第二日,众兄弟醒来时已经是晌午。洞外暴风雪还在继续着,兄弟们商量着的出去打点野味回来,顺便再找些柴火,不然找这么烧下去,万一,天再不放晴等洞里的藤条烧干净了就得冻死了。
宇曾带着竹竿、小白和二王临出门叮嘱道:“云妹,我们出去的可能会久一点,这雪地里要找到野味容易,可是真要抓住它们却难,要是晚饭时我们还没有回来,你们就不要等我们了,先吃吧。”
“让我们先吃,也得有的吃啊。”土豆嘀咕。
“放心,对了,如果碰到雪莲就采回来,那可是补药,”紫云不忘夏颖的病情。
“知道了,病人、帅哥和吃货就交给你了。”宇曾拍了拍紫云的肩膀叹口气。
“放心吧,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万一雪暴太大你们就折回来,等稍微慢一点再出去。”紫云、土豆、小帅送四人到洞口。
“好了,回去照顾颖。”
“嗯!”
四人一行在雪原里找了好久才发现雪鸡的踪迹,循着印子很快找到了它的窝点,但是石缝太小,别人都无法进去。竹竿拨开了其他三人道:“这个,就得靠我了,让开!”
竹竿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爬进去,果然里面有很多雪鸡,竹竿阿弥陀佛一声,开始下手抓它们。
“喂,竹竿,到底有没有啊?”小白在洞口探着脑袋问。
“有,很多呢,别打扰我,我正在抓。”半天才从洞里飘出一个声音来。
“你行不行啊?大概多少只?”宇曾问。
“我数了一下,大概十二三只。”又是半天才从洞里飘出一个声音来,接下来只能听到扑腾扑腾的声音。
“到底几只啊?”小白,接着便没了回音。
“竹竿,你没事吧?”二王瞅着洞口半响,担忧地问。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只听一声音飘来,接着洞口出现三只雪鸡,扑腾扑腾地跳着,腿被白绸子绑上了,看来那小子是撕了衣服来绑雪鸡的。
再待宇曾爬到洞口看时,只能看到黑不隆咚的一片,宇曾叹口气道:“抓上几只算了,够吃就行了。”
“不行,我得把它们都抓住了。”半天有一句从洞里面飘出来,之后每隔一刻钟都有数只雪鸡被扔出来,大约一个时辰之后,宇曾数了数一共十七只雪鸡,接着雪鸡蛋一个接一个滚了出来,最后才是一双血肉模糊的手伸了出来,兄弟几人都下了一大跳,赶紧帮忙把他拉了出来。小白直接被吓得蹲到地上,大叫一声不敢直视他。
二王看着他惨不忍睹的模样,咬了咬唇道:“是你抓雪鸡,还是雪鸡抓你啊?”
宇曾看着蓬头垢面的、血肉模糊的一个“怪物”,良久叹了口气墩身为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渍道:“傻瓜,谁叫你这么拼命的?”
他抬眸,良久两行泪珠滚落,哽咽道:“我现在够勇敢了,不比云妹差吧?”
宇曾看着不仅心里一阵酸楚,有力的手臂一揽将他揽入怀中,良久安慰他道:“没有人说你比她差,没有人。”
“你骗我。”被这么一安慰他倒是哭的更厉害了。
“没有,师兄怎么会骗你呢。”宇曾继续安慰着他。
“那为什么颖看都不看我一眼。”
宇曾怔了怔,原来这小子喜欢夏颖,良久为他擦了擦泪道:“因为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啊。”
“难道我不是个正常的女人?”他抓起宇曾的衣袖擦了把鼻涕带泪。
宇曾顿了顿道:“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个女的了?”
“你早就知道了?”竹竿抬眸泪汪汪地望着宇曾道。
“做同门这么多年能不知道?还有小白你也是,真不知道咱们天山派的弟子中了哪门子邪,都喜欢女扮男装。”二王扶起刚才被吓得不轻的小白为她拍了拍身上的雪。
小白怔了怔,良久才一字一顿的道:“你们知道我是女的?”
“废话!”二王说着在她脑袋上就是一颗酸枣。
“喂,站住!”小白想还回去,但是够不着。
“好了,你们两个别闹了,这些蛋和鸡就交给你俩了。”宇曾说着抱起竹竿,踩上雪橇准备要走。
“为什么呀?”二王叉着腰有些不服气。
“不为什么?没看我两只手都忙着吗?”宇曾看了看怀里的竹竿淡淡地道。
“师兄,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竹竿娥眉微蹙想要挣开。
“别动,手都成那样了,还逞强。”宇曾虽然是轻喝一声,但透着太多的疼惜在里面,竹竿只能乖乖地呆在他怀里。
正在这时,一个长宽约略都有两米的巨物落到了他们身旁。大家回身看时,它眼巴巴地盯着旁边的雪鸡。
“喂,看什么看,那个不是给你吃的。”二王边将雪鸡绑到一块儿,边骂它。它朝着宇曾可怜巴巴地望望,拍拍它巨大的翅膀以示讨好。
宇曾叹息一声道:“嘟嘟,你不在师祖那儿呆着跑到这儿来做什么?没看暴风雪这么大吗?”嘟嘟是他们给苍鹰取的名字,嘟嘟很有灵性,天山弟子都叫它神鹰。天山派大多的消息都是它不远万里传递。
它又是朝二王已经绑好的雪鸡望望,宇曾顿了顿嗔一眼它道:“暴风雪越来越大了,这天也黑了,要不你跟我们先回洞里,到了那儿我分给你一只雪鸡。”
它不动,仍然执着地望着雪鸡,然后抬眼望望宇曾怀里的竹竿,宇曾不觉笑骂一声:“这家伙还真奸诈,好,这雪鸡是她抓的,她说分你几只就几只。”
竹竿顿了顿道:“那两只再加两颗蛋,好不好?”
它才欣然地拍了拍翅膀,晃着巨大的身躯走了,留下一个背影给大家。走了几步,又回头望望。宇曾明白它是在带路,于是跟着它滑向回洞的旅程。
天色已经很晚了,外面的暴风雪吹得岩壁发出猎猎的响声,紫云和土豆还有小帅三个人不安的在洞口张望,徒留夏颖一人远远地在那儿坐着。夏颖看着焦灼的几个人,这氛围也传染给了他,他也开始变得不安、焦灼、彷徨。于是干脆下床也走向洞口去。
越靠近洞口越是冷,刺骨的寒风从洞口灌进来,他不觉打了个寒颤,接着迎来了铺天盖地的喷嚏,惊得洞口的三人齐刷刷的回头,一脸惊愕的盯着他。还是紫云反应快,她一个瞬移已经到了他跟前,拉起他就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