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生命中,一个对你很重要人突然被上帝用橡皮用力擦去,那些心里的空白何从填充,那些空荡荡的失落如何弥补,那些荒芜人烟的沙漠又怎么繁华。而她陪我走过的时光,在时间透明的坐标轴上幻化成虚无,那条原本属于她的痕迹如今变成了一条白线,一直延伸到我生命的尽头,贯穿始终。我一次又一次闭上眼睛,说些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她的童话,可是当我眯开一条缝,我又张皇的闭上。于是我突然很向往黑夜或者死亡,因为那样我再也不用睁开不用失望。
我们的青春,就在跌跌撞撞的年岁里慢慢逝去。而我们,在这每一段的刻骨铭心里面慢慢成长,慢慢学会爱,学会放手。
初三末的那个暑假,失去了中考庞大的束缚,没有了作业一次次的张牙舞爪,我享受着短暂的安乐,内心里那些属于所有十五岁少年的冲动翻涌出来,一直席卷我的整个身体。我竭力地想要压制,告诉自己那些东西属于十八岁的我,可是很多很多罪恶的念头与影像又占据脑海。
有一天,我的QQ闪烁起来,我点开一看,“璃泪请求加你为好友”,头像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一头秀发直抵腰际。
我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脑中浮现出各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qq再次闪烁起来。
璃泪:你好。
我显得很兴奋,连忙回答:你好!还特地加了一个感叹号。
璃泪:我叫璃泪,你呢?
我心想她真是有礼貌,现在这种肯先自报家门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但当我仔细看她的名字时,我感觉到她在扯淡。一瞬间我就想到小说里面倾城倾国的女主角,在大雪里微微啜泣。心里荒芜了人烟,拥有所有人不及的美丽,却躲在时光的缝隙里,想起和他相逢的那个雨天,在一次次的失望与想念里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我突然想起了南山南: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
做不完一场梦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
无可奈何
……
他听见有人唱着古老的歌
唱着今天还在远方
发生的像在她眼睛里
看到的孤岛
没有悲伤
但也没有花朵
……
我:你叫璃泪?我发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璃泪:是啦!不觉得很好听吗?
我:好听得有点过分了。
璃泪:嘻嘻,当然啦!
我们就这么没有任何防备地认识,她总是很纯真的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对我毫无保留地信任。
她叫璃泪,林璃泪,是南京一所大学的大四学生,目前正在一家公司实习,二十一岁,没有男朋友。身高168cm,体重49kg,三围。
咳咳……
我问她:头像是你本人吗?
璃泪发了一个很调皮的表情:当然啦。
我莫名地激动起来,璃泪长得很有气质很漂亮,我甚至怀疑她是小说里面迷倒所有少年最后让主角沦陷的绝色。这是我第一次和这么漂亮的女孩交朋友,关键是……她没有男朋友!虽然我知道她比我大六岁而且她在南京我在东莞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但我还是不可遏制地天马行空起来。
我记得柳传志说过:如果人类失去联想,世界将会怎样……
之后她让我叫她姐姐,而她叫我弟弟,我们总是互道早安还发一只玫瑰或者一个吻,晚安的时候璃泪也会告诉我她舍不得我然后说,乖,姐姐哄你睡。
在她让我叫她姐姐的时候我很伤心,因为我担心她怕我乱想于是把我们两个的关系定为姐弟。
我很难过地问:姐弟恋可以吗?
璃泪:当然!后面跟着一个害羞的表情。
我:姐姐!
璃泪:走开,我说可以又没有同意,哼!
我梦的女主角慢慢地变成了璃泪,醒来的时候往往感觉到一阵失落还有对她深深的不可思议的想念。之所以说不可思议是我们没有见过面,可是这种很像思念的情感浓烈到我无法忽视。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相思,两地分隔有多痛,在那个我还不懂爱只知道和她依偎在一起想她把我抱得紧紧的的年龄,我开始品尝不属于十五岁的情话。
有一次,我壮着胆子问:你是处女吗?
璃泪好像有点生气:叫姐姐!还有一个火冒三丈的表情。
我:姐姐!
璃泪:弟弟怎么说话呢,怎么可以问这些。
我:姐姐姐姐。我发过去一个很委屈的表情。
璃泪:不要哭,姐姐告诉你嘛。她发了一个亲亲。
璃泪:我都没有男朋友呢,你这不是白问吗。
沉默了一会儿,璃泪问:弟弟有女朋友吗?
我:没有。
璃泪:那想要找一个吗?
我猛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来她看不见,于是告诉她想。我很期待她下一句是,那我当你的女朋友吧,可是——
璃泪说:那上了高中快点找一个吧。
我晕菜,直排额头一阵无语。
我想过很多,想着我们将来成为恋人,然后她宠溺地把我抱在怀里面,我甜甜地睡去。
璃泪对我有一种无所顾忌的好,而我对她的依赖越来越深。
我说:姐,发给我一张你的照片吧。
过来几秒,她发来了三张健身照。我第一次看见她穿着紧身裤,身材被衬托得很火爆很火爆,一双玉腿纤细而修长。
概括起来就是,天使脸蛋,魔鬼身材。
璃泪:好看吗?
我:好看好看。
璃泪:喜欢吗?
我:喜欢喜欢。
我怔怔地望着三张照片,眼珠盯着那些不应该看的部位面红耳赤。
我以为璃泪会在我说完喜欢之后告诉我,我也喜欢你,可是她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就没有再说话。
我的暑假就在与她的嬉笑打闹中如水般逝去,我想紧紧握住,可是它仍旧匆匆而走。
某天早上,我打开手机,璃泪的头像罕见地没有闪烁,昨天的晚安高高地挂在聊天界面,没有早安和玫瑰。
我安慰自己:璃泪终于睡懒觉了,今天我先对她说早安吧。
然后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十点钟昧着良心和她说,早安。后面有一支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