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书记的车拐了弯不见了,留下来的马队长对李村长说道:“老李,王叔要来的事,是你跟刘书记汇报的吧?”
“我有那本事!能跟书记直接通话,我也就不干村长了。”李村长没好气的说道。
院长在一边接口道:“算了算了,没事,我来之前打过几个电话,估计刘书记是从别人那听说的。不过,他也算是个好干部,为了老百姓,能跟我说话说到这份上不容易了。”
这时候,李村长就看了看我,又说道:“王叔,小玉跟咱们有关系吗,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你知道啥,除了吃就是下棋打牌,烂泥扶不上墙。这事让你查了多少年,就在你村里都查不出来,要不是别人追到这,我看这事一辈子也查不出来。”院长没好气的冲李村长吼了几句,又看了看我,“好了,小玉开门吧。”
“嘿嘿,”李村长摸了摸头,也没有说话,从兜里掏出烟来散了一圈,没有一个人接。我默默的接了过来,点上猛吸了一口,从兜里面摸出来钥匙费了半天劲才打开了老家的大门。
老家还是那个破败的样子,进门右手边就是一个灶火,灶火门口还堆了一堆材禾,左手边一个厕所。再往里走就是院子,宽10米左右,长有20多米,左边有两间老瓦房,右边有两块小菜田。菜地里还种了两棵树,一棵核桃、一棵枣。枣树旁边有个压水井,最后面是两间平房。
院长站在院子中间看了看,叹了口气,回头对跟着的几个人说道:“去车上把东西拿下来,干活吧,小马你带着你的人去门口看着。”又看了看李村长,“你去外面转圈吧,有人要过来就先拦着。”李村长答应一声出去了,小万也扭头出去了,过了一会就进来了,手里面提着两个东西,我一看,日啊!这不是电视上看过的金属探测仪吗!
院长又看了看我:“石玉啊,你可能不知道,你祖上跟我祖上是很有渊源的,可以说是兄弟之交,听说后来是因为一场事故才失去联系的,他们分散的时候,有些东西放到你爷爷那里保存着,有可能传给你爸后来又传给你了,也可能毁掉了,我们今天就是来找一找,你不要有啥担心的。”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心想我担心有个屁用啊,看这架势,我能不答应吗。
小王跟小万两个速度很快,马上就各自分工开始扫了起来。我摸出一根烟,吸了一口,开始在院子里面转了起来。看看墙角堆的一堆瓦砾,摸摸枣树上我刻下的痕迹,还有窗户台上放着的不知道哪一年的两根玉米,回想着我在这个院子的点点滴滴。
站在屋门口,我却没有进到屋子里面的心思,快10年了,我没有在这里住过。刚上大学那会我还回来打扫一下房间、擦擦桌子、晒晒被子什么的,现在我却觉的这一切跟我很陌生,唯一的回忆只是妈妈少有的几个笑容。
‘滴滴滴……,’我收起思绪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小万在枣树的旁边站着,手里的探测仪刚放下了。院长、小王、小万三个人对了一下眼神,小王就出去了,看样子又去拿什么工具去了。
过了一会,小王从外面提进来一个手提箱,打开后我看了一眼,“乖乖,高科技啊!”箱子翻到上面的是个显示屏,下面是一个像键盘又像操作台的东西,旁边还连着两个插头,跟万用表的插头很像,就是比较粗。
小万把两个插头插到枣树旁边的土里,小王在操作台上面按了几下,我就听到嗡的一声,脚下面马上传来一阵波动,像土在翻浪一样,劲很大,有三四波才停了下来。我凑了过去,看到显示屏上面显示了一些模糊的东西,小王又操作了几下,抬头跟院长说道:“这个下面1米5左右,有个铁盒子,大概30公分见方。”
“嗯,挖出来看看。”院长说道。
小万又去外面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拎了两把大铲,就是大的洛阳铲,直径有15厘米左右。小王跟小万两个一人一把找好位置就哼哧哼哧的开始往下铲。中间我看没有啥事,就去外面转了一圈,看到村长在村口看别人下棋,我过去拉住他,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只说对我是没啥事,叫我不要担心,再问,就啥也不说了。看看问不出来啥,我就噙着烟在村子里面随处晃悠,东看西看的找小时候的记忆。
村子的变化不大,跟记忆中没啥差别,就是少了很多人气。这个地方虽然穷破,但是却承载着我儿时的记忆跟曾经的最温馨的场面,在我小时候常去的几个地方停了一会,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我就觉的心里烦躁不堪。
转了有一个小时,我心里面惦记土里面的东西就回去了。看见枣树旁边挖了一个大坑,小王正站在坑里面往上面递东西。我赶紧过去看,真是一个铁盒子,大小也跟他刚才说的差不多,我又开始激动了,这不会真是宝藏吧?里面要是全装金条的话,可值大钱了,说啥我也要分点。
院长看了看我,没有说话,也没有避着我的意思,找个钳子直接就弄开了。里面是塑料布包着的一个长条,撕掉塑料后就看到是个不知道什么皮子裹着的东西,皮子揭开又是一个铁盒子,上面还依稀能看见工农兵的图案。打开盒子是油皮纸包着的什么东西,揭开几层里面的东西就露出来了,全是纸质的东西,厚厚的一摞。院长一张一张的揭开放到旁边带的一个手提箱里面,基本都是照片还有一些像是地契或者过去的存折什么的,再下面是几封信,有毛笔写的、有钢笔写的、还有铅笔写的,很多都有轻微的粘连。最下面是几页纸,上面全是人名,每个人名后面是几组数字,还有地址什么的东西,我看了半天也没有见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院长把这些东西收完了,就拿起其中的两张照片摸搓了起来。我扫了一眼,老黑白照片,很模糊,估计上面的人跟院长有关系。等了一会,叹了口气,院长把东西全部收起来,跟小王说:“把坑填了吧。”然后又看着我说道:“你看看还有啥东西需要捎带的吗,找找吧,我们一会就要回去了。”
我进到两个平房屋里面翻了翻,捡出来小时候我妈给我做的一个小棉袄,几封同学们的信,还有墙上挂着的几张照片,桌子上面放的两个牌位。想了想,又翻出来一件据说是我爸穿过的反羊毛皮袄,这些东西基本就是我对这里最后的留恋了。
又耽搁了一些事,下午快四点的时候,院长把我送到东花坛,让我自己坐车回去,然后就带着小王跟小万掉头不知道去哪了。
回来后,跟女朋友打了电话,哄她说院长临时有事,以后再出差,然后把拿回来的东西找个旅行箱装起来藏好,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去上班,院长没有来,后面连续一个多星期都没有来。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正好女朋友跟她家人也看好了房子,就开始准备结婚的事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