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哥说着一口一点略带南方口音的普通话,李兆文原以为他是SH人呢,一问才知,原来是个AH人,和他一样,是个背井离乡来SH打工的外地人。李兆文估计他混的不怎么样,因为他没有开车来,他带李兆文去他住处的一路上,乘的是公交车。果然一到李哥的住处,他的底就全露了。
李哥住在淞江区九亭镇的一处居民小区里,他与人合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单元房住,卫生间和厨房是与三家共用的。李兆文意外地发现,这一套单元房里一共住着两男两女。李哥解释说:原先他是和几个男人合租这套单元房的,后来有个男人搬走了,此男搬家前竟然招呼也不打,就把他租的房子转租给了两个外地的女孩,对此李哥感到很无奈,不过看他那样子对此并不很气愤,李兆文估计因为男人原故吧,男人在那方面是吃不了亏的,搞得好还能占到便宜呢。
李哥与他的邻居根本就是陌路人,后来李兆文才知道:许多在SH合租合租在一起的外来人员既不是同事,也不是同乡,他们多是通过房屋招租广告,或者通过房屋中介认识后而聚居在一起的。而且在SH合租单元房居住的外来打工者也并不一定都是同一性别,男女杂居的情况很常见,当然男女杂居是比较容易发生杂交的,现实版本的SH白领爱情故事应该就发生在这种环境之中吧。
李哥在徐家汇地段的一家小广告公司做事,他没有经济能力在公司附近租房子住,公司所处的徐家汇地段的房租太高,(SH的房价及房租内环线以内,浦江两岸是最贵的。)所以只能在离工作地点比较远的地儿租房子住了。李哥本来打算找个紧挨着地铁的小区租房子,可SH这地方就是这么邪门,不管几环线以外,越靠近地铁的地段房租就越高,李哥只好在这个不通地铁的小区租房子住了。(他刚住进时地铁九号线还没有开通。)乘坐公交车去上班需要倒两趟车,遇到堵车难免上班就要迟到了。这样骑自行车上班到要保险一些了。
不过骑自行车上班可是苦不堪言的,李哥得很早起床,出门后,跨上二手自行车还得一路猛蹬,(以李哥的经验,二手自行车是越烂越好,这样防盗。SH虽富,SH的小偷还是比较穷的,什么都偷。)大约蹬三十分钟左右,蹬到离住处最近的地铁站放下车子,然后再去乘地铁,(SH的某些地铁站下停满了自行车,就是这个原因。)地铁又要乘坐十几分钟。每天上下班要如此反复奔波。这样算下来,一天来回近两个小时都耗费在途中,一年算下来就有六七百个小时浪费在路上,这岂不等于每年少活将近一个月吗?如果那天在路上再出个意外,那可就不是一年少活一个月的问题了。
李哥大概没有想到还会有人羡慕他这样的生活,还有人愿意不远千里,跑来SH这个鬼地方找工作。李哥提醒李兆文:对SH报的期望值不要太高,在SH发达起来的人自然是有,但绝大多数人都只能做职场炮灰。
在李哥家,准确的说是在他住处,李哥少不了要招待李兆文喝水吃饭。头次喝SH的水,感觉味道有些涩。难怪人说:SH自来水来自海上。反正李兆文是觉得这水没有家乡的水好喝。不过如今他已在SH多年,到习惯了这SH的自来水,觉不出有味道了。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水土关系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
李哥这饭是专为李兆文精心做的,他说:“听说你们北方人喜欢吃面食,我就给你做面条好了。”听他这么说,李兆文才知他们家乡是不吃面条。不吃面条的人也不会做面条,像李哥这样的白领自然也是用不擀面杖的,他就只能给李兆文下些挂面了。而且SH这地方,吃面条还不放酱油,吃的是白面。后来李兆文才知道:SH这块人只有图省事、省钱的时候才会吃所谓面条呢,可按李哥的说法,倒成了为了精心照顾他饮食,才下这挂面呢。看来李哥果然有做领导的水准,领导最擅长的就是把坏事情描绘成好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昨天还在西安跟前女友情义缠绵呢,今天就已经吃上了SH的饭,住上了SH的楼,还结识了SH的白领,可见人生无常,事事难测呀。
对于李兆文在SH求职的前景,李哥觉得很不乐观,他喝了一口SH的水提醒李兆文说:在SH找到理想工作很不容易的。其实这一点李兆文心里也清楚,早在他来SH前,李兆文就听说SH已经是人才济济了,可他还要削尖头来见缝插针,真是太难为SH了。
不过SH的招聘活动还是非常之多的,有名招聘会有:八万人体育场招聘会;虹口足球场招聘会;SH体育馆招聘会;浦东展览馆大型综合人才招聘会;SH人才大厦招聘会等等。除此以外还有一些行业或大型企业的专场招聘会。这说明SH还大量需要人,只要SH需要人,他就有机会。
参加了许多场招聘会,投了若干简历出去,结果却如泥牛入海,没有接到过面试的电话。李哥是职场中的老人了,有些经验,他提醒李兆文:求职目标要切合实际,不易提的过于高。
李兆文找工作当然是有底线的:其一,小公司不去;其二,销售不干;其三,苦力不做。
其实李兆文并不是怕吃苦的人,工作辛苦一些他完全能够接受,关键是这岗位的前景要好,要不是图一个好的未来,工作决定了人生的起点,决定了你若干年后会成为什么阶层的人,孟母教子,三迁其家,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很重大的,他若是能进有发展潜力的公司,随着公司的发展,自己的地位也水涨船高,那他将来就会成为社会精英,若反之进入了家没有前途的企业,随着公司的日落西山,他李兆文也会堕入社会底层。
再者若工作的还不理想,他李兆文又何必大老远的来SH闯荡呢。何况这工作不光是为自己找的,也是要找给别人看的,他若在SH依然在小公司里混日子,又有何面目回老家时面见江东父老呢。要找个起码得找个让人看得起的工作,起码得能让他前女友父母那样的人能看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