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被劝退李兆文照尹明昊嘱咐第二天继续来上班,在办公室遇到徐蕾时,徐蕾也仅是愣了一下,然后鄙视的白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李兆文还以为尹明昊已叫杨淑童疏通过了,因此徐蕾只能拿他无可奈何了,正当李兆文以为此事就此不了了之了,可没过多久徐蕾通知他说:李刚巧要找他谈话。
一进李凤巧办公间李兆文发现尹明昊已在里面了,这时李光文已完全明白要辞退他俩的幕后老板是谁了。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是,李凤巧没提辞退他们的事儿,反而夸奖了他们一番,说你表现不错,工作很认真负责。
李兆文暗想:李凤巧不会平白无故表扬他们的,她这只是个铺垫,花言巧语的后面一定会打着什么埋伏呢,果然李凤巧接下来话锋一转说:“你们俩呢都是很有能力的人,可是目前你们的能力还没有得到充分发挥,这主要是怨我,怨我给你们压的担子太少了呀,这样你们的能力怎么可能有机会完全展示出来呢,再这么下去,对于你们的成长可是很不利嘛。”
李兆文听李凤巧这么说心想:坏了,李凤巧这话是给他们下套呢,她接下来一定会给他们穿小鞋的,八成是要给他们安排个苦差事做呢。可是该怎么推辞呢,李兆文一时拿不定主意,他求救似地看了尹明昊一眼,示意他先说话,以李兆文的如意算盘,最好是尹明昊先开腔试探一下李凤巧的底线,然后他再对症下药。
尹明昊也不知该如何启齿,正这时有人来搅局了。厂里工程部的黄副理忽然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冲李凤巧嚷:“小李呀,你看看,你让你好找呀。”
李凤巧笑迎道:“老黄,什么事儿呀,还用你亲自跑一趟?”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所以几次给你们打电话都也没人理,还非得叫人跑一趟呀。要件小事儿要麻烦你们,你可别嫌烦哦,前几天刮风我们办公室的那烂窗子玻璃摔的没剩几块了,这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可是明天董事长要来咱们厂视察,他要是看着不爽,你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
李凤巧应付完黄副理,桌上电话又响了。一按免提,电话里的传出物流经理的声音:“小李呀,我是老刘,明天一大早要发货。现在厂北门口正在修路,我看集装箱车从那儿是进不来了,只能改从职工门,南门进厂了。南门路太窄了,麻烦你发个通知下去,叫工人明早上班前后不要在门口聚集。还有外面那些摆摊的,麻烦你尽快安排人把他们清理走,明天董事长来要是看到就不好了。”
“好,我晓得了,马上办。”
李凤巧赶紧安排人,下发通知。这些事儿刚刚安排妥当,江小宛又闯了进来。李凤巧对手下说话就不那么客气了,训斥她道:“你又慌慌张张地干什么,门都不敲门就进来,怎么学的跟车间里面的人似的,好的不学,这个到学的快的很。”
江小宛来是找李凤巧请假的。按照厂里的规定,请假必须提前一个星期通知本部门领导,所以她请的是一个星期后的假。
李凤巧最烦手下请假了,便训斥江小宛说:“你怎么顿不顿就请假呢。”
江小宛不满地辩解道:“谁说我顿不顿请假,我来了这么久,我也就请过两次假。”
“两次还少呀,我问你,厂里为什么招你进来,你才为厂里做过多少事情,事没多做,假没少请,你凭什么每个月都要领工资。”
领导发威了,放着一般的下属就该退避三舍了,可江小宛竟然跟李凤巧直接叫起板来:“我做的工作已经对得起我的工资了,我要做十几项工作呢。”
李凤巧惊讶道:“什么,你要干十几项工作,那个安排你做那么多事情了?”
江小宛回应道:“我做的事情怎么没有那么多,我给你算一算:劳保品发放、制作劳保品报表、与财务上对账本、负责宣传板报、发布各项通知、预定酒店、机票、车票、接待访客,这些可都是我的事儿,忙完本部门的工作,还经常要给其他部门帮忙,这可早就超过十项工作了吧?”
李凤巧冷笑道:“看看,我就晓得你要混淆视听,这预定酒店、机票、车票根本就是一码事嘛,再说也不用天天做。你其实主要做的工作也就两三项。咱们部门那个人不是要负责一大堆工作,让你多担点工作你就忙不过来了,你请假到有时间了——”
江小宛抢白道:“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呢,我不光做的工作多,而且我做的工作可都是实的,没有一项是虚的。”
李凤巧不满道:“什么,什么,你说什么,工作嘛都是实在的,那儿有什么实的虚的之分。”
“当然有了,其实这一点你心里最清楚。”
“我不清楚,你说,那些工作是虚的。”
“这可是你逼我说的,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比如你兼任的消防工作、绿化工作、救护工作、图章的保管工作,就是虚的,只要不是天天着火,消防工作就不用做;只要不是春天,绿化工作就不用做;只要不是天天出人命,救护工作就不用做——”
“好了,你说够没有!江小宛我告诉你,我们这里的每一项工作都是实实在在的,没有你说的那种虚的,每一项工作都是需要担负责任的。”
尹明昊发现这江小宛还真挺厉害的,不过连他尹明昊都觉得像江小宛这样直接顶撞领导太过分了,这个时候尹明昊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了,他很想劝架,可又觉得自己的身份不合适,便征求意见似的看了李兆文一眼,李兆文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的态度。尹明昊只好单枪匹马的低声劝解江小宛说:“哎,你少说两句吧。”
江小宛那里肯听劝,继续顶撞李凤巧说:“既然每项工作那么重要,明知我精力有限、时间有限、能力更有限,为什么要我担当那么多责任,我根本做不了那么多事儿,你偏要我做,我做不好,做不了,到时候出了什么差子,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听江小宛这么一通话尹明昊立时为江小宛揪起心来,他本以为李凤巧要被江小宛噎得怒目圆睁了,该冲她大吼:“你要不想干了,你马上给我滚!”可是李凤巧并没有说出这句电视剧里常能听到的台词,而是长吁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情绪,然后说:“江小宛,我给你说,你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斤斤计较。多做一点工作就觉得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似的,你仔细想一想,其实你能吃什么亏,力气花出去了,人会更健康的,脑筋花出去了,人会更聪明的。好了,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这些话吧。”
打发走了江小宛,李凤巧对尹明昊、李兆文叹息说:“你们都看到了吧,别看咱们这个部门不是什么核心部门,可是的事儿还真多。咱们部门每个成员都要担当好几项工作,可你们俩呢,两个大老爷们,一个目前只负责一项工作,一个更是目前连具体分工还都没有,你们这么下去,我不说你们什么,可其他人看着可是很有意见的,人家背地里要说我偏袒你们了,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是呀,我们是应该多承担一些工作,李经理,你就安排吧。”尹明昊表态道。
李兆文赶紧说:“可是我们能力有限,就怕辜负了领导的期望。李经理最好先安排我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接下来又有几个电话来了,李凤巧应付完这些电话已是口干舌燥,正想喝口水,却发现饮水机没有水了,李凤巧招呼一下一旁坐着的像办公室里固定的零部件似的尹明昊、李兆文说:“你来你来呀,坐着干嘛,帮个忙。”尹明昊、李兆文这才如梦初醒似的帮着李凤巧换水。
正好这时外面纯净水公司的人来送水了,李凤巧便就势安排尹明昊、李兆文把刚送来的水分配到厂里各部门、各车间去。她说:“咱们部门小梁一辞职,这纯净水分配的事儿暂时就没个人管了,我看你们俩就先把这项工作担起来吧。”
仅是安排尹李二人分配纯净水,这样的工作负担应该不重,这大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两人便很痛快地接受了。
不过两个人做起来才发觉,别看这分配纯净水的工作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是做起来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首先这厂区的面积很大,从东头跑到西头得一刻钟时间,一大堆的装满纯净水的水桶,全要凭人力送到厂里各部门、各车间的饮水机旁,这厂里的部门可不少,光车间就有五个呢。两个人为此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兆文一个劲地埋怨尹明昊,先说是:“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还硬往人家设好的圈套里钻。”
李兆文见尹明昊不理睬他,只顾埋头干活,不由恼火了,拦助他道:“哎呀,别干了,我有话跟你说。这差事有什么好干的,咱们干得再卖力,也没人能看不到咱们的辛苦,可咱们要是没把水送到位,那人人都要怪咱们了。再说人家其他人都要做好几项工作,可咱两人连这一项工作都做不好,厂里的人还不觉得咱们是没用的废物了,连这么简单的差事都做不好,那李凤巧要是再开除起咱俩来还不顺理成章,大快人心呀。你说咱们是不是中了她的计了?”
“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当时怎么不给她指出来。”尹明昊不耐烦道。
“你这人真傻还是假傻,我当时怎么好给她指出来呢,我又没抓住人家什么把柄。这李凤巧太狡猾了,她做领导的想整咱们,可有的是手段呀,咱们是防不胜防呀。”
两人正相互埋怨着,忽然徐蕾来找他们,李兆文看到救星似的对徐蕾说:“可算是还有人惦记着我们。麻烦你给找辆车,这凭肩抗手提还不把我们累死呀。”
徐蕾没好气地说:“我可不是来给你们帮忙的,这点事都做不了,还有脸说。”
徐蕾确实不是发善心来给他俩帮忙的,而是通知尹明昊:特别助理杨淑童有事找他。
这下尹明昊如蒙大赦,得意的对李兆文说:“兄弟,剩下的光荣任务就交给你了。”
李兆文不满地问徐蕾:“你有没有搞错呀,那杨特助只叫他一人吗,就没叫我过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