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非天道：“是的，这是衣冠冢。当日北冥伤身受重伤，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北冥封悲痛欲绝，为北冥伤立了衣冠冢，日夜招魂！”
“我能想象他的悲伤，”楚若惜感慨道，“你看，墓碑上的字都被手指磨掉一层了。”
“是啊，****夜夜的祈祷，不惜短寿的哀求，等来的却是一个与他们完全没有关系的陌生人，”帝非天冰冷地说道，“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楚若惜道：“这个……我觉得他们已经不在乎了。毕竟，你的身体还是北冥伤，不是吗？虽然长相越来越……”
“我不是北冥伤，”帝非天微笑道，“真正的北冥伤已经死了，我冒用了他的身份！”
“啊？！”
楚若惜大惊，她原以为帝非天是借体重生的亡灵，或者是北冥伤在生死关头突然觉醒了前世变成了帝非天！现在看来，真相的复杂显然超出她的预期。
“我亲眼看着北冥伤死去，”帝非天道，“然后借用了他的身份！”
楚若惜倒吸一口凉气：“……那北冥封那边……还有，你到底是……怎么转世？！”
“我是如何转世的，这其中涉及太多，细说起来，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总之，我不是北冥伤，没有借用过北冥伤的身体！”帝非天严肃地说道，“另外，北冥封知道我不是北冥伤，所以他不拆衣冠冢，因为他知道，儿子已经永远不会回来了！”
楚若惜闻言，沉痛地点了点头。
“对了，北冥封既然知道你不是他儿子北冥伤，为什么还让你做世子，处处维护你，给你这么多的权力？”
帝非天道：“为了报仇！”
楚若惜明白了。
丧子之痛，不共戴天！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想不明白。北冥封知道是太子的人害死了北冥伤，为什么不直接……”
帝非天道：“杀了一只狗有什么意思！北冥封只想找机会把整个慕容皇家连根拔起！”
“那我……我可能是皇帝和淑贵妃的亲女儿这件事情，会不会让北冥封连我也一起讨厌，甚至想杀掉？”楚若惜问道，虽然不承认，但她还是不得不接受事实。
帝非天道：“不会，因为我会全力护你！”
我会全力护你！
简单的六个字，却能让楚若惜的身心都感到温暖。
这个男人是认真的，他是真心真意地对她好，将她的一切都放在心上。
“独孤嫣……”楚若惜轻轻重复了一遍，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抬起头：“在青霄……圣女门的时候，我遇上了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这……”
楚若惜继续道：“没有血缘关系却长相酷似，这是非常小几率的情况。”
“确实如此。”
“更巧合的是，这个和我长得很像的流萤，和独孤嫣一样是孤女！”
“也是孤女？！”
帝非天的眼中流过淡淡的金色。
楚若惜道：“你是不是也觉得其中另有蹊跷？”
帝非天点点头：“……流萤……独孤嫣……孤女……如果北煌书卿没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我或许还能相信她们只是单纯长得像！但是他卷进来了，那么，她们之间也绝对有关系！”
“但是，就算她们真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也不能证明什么啊！”楚若惜道，“顶多就是我……我有了两个此生不曾见过的亲人……”
“亲人”两个字，楚若惜说得很轻。
“但是如果她们真是你的母亲和阿姨，那事情就复杂了！”帝非天严肃地说道，“当然，不管幕后黑手是什么打算，我只在乎一点！”
“哪一点？”楚若惜问道。
帝非天道：“他敢把你卷进去，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楚若惜闻言，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你呀！”她娇嗔地戳了戳男人的胸膛，“就会哄我开心！”
“不哄你开心，难道我要哄别的女人开心？”帝非天调戏地说道。
楚若惜哼了一声，道：“你要敢哄别的女人开心，我就……让你永远不能开心！”
“没有你，我就永远都不会开心了！”帝非天深情地说着，淡淡的吻落在楚若惜的额头。
楚若惜接受了他的吻，主动搂住他的脖子。
……
帝非天的安慰让楚若惜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离开北冥家的陵园，她径直回了林家。
林家大门前依旧是一副车水马龙的样子，楚若惜远远看了一眼就翻墙进大宅，一路避人，溜进了林小钗居住的院子。
林小钗看到楚若惜终于回来，急忙斥退丫鬟，眼泪汪汪地走到她面前：“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
说着说着，就要下跪，却被楚若惜抓住了胳膊。
“你不是我的生身母亲，可是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我……”楚若惜低声说着，声音有些哽咽，更有些痛楚。
林小钗闻言，同样含着泪道：“我没有资格做你的母亲！我……”
“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就能算，”楚若惜霸道地说道，“独孤嫣是我的母亲，但是我只记得和你一起的点点滴滴。我愿意承认的母亲只有你！”
“……可我……我根本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我很无能！我很软弱！我让你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如果我能更强势一点，如果我能跟……你也不至于在楚家受那么多的委屈！我……没用！我真是太没用了！”
林小钗羞愧极了，一边说一边哭。
楚若惜看着泪如雨下的林小钗，安慰道：“如果你是个强势的人，你也不会被贵妃选中，做我的母亲。”
林小钗顿时再度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不会，我是个……废物！”
林小钗稀里哗啦地哭着，楚若惜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安慰她，只能拿出手帕，一边擦一边道：“都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我已经长大，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生活！你也已经脱离苦海，不用再被楚家人剥削！我们都一样越过越好了！”
“可是……可是……”
林小钗有些欲言又止。
楚若惜道：“和我说说独孤嫣的事情吧！我想知道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又是在什么情况下生下了我！”
“……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