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挥别夕阳，天撒夜网。县城的夜晚，李黎再度体会到与山村确实不一样。没有蟋蟀鸣，也无蛙声叫。不知蚊虫受何神驱使？竟往山村跑。围住光膀露腿人，直缠绕。一叮一个包，添人烦恼。
城市的夜晚，灯火辉煌。三轮拉客，急驰而去，飞奔而来。惟有逛街闲人，不现匆忙。商店里看看，摊位前站站。时有恋人挽手过，也是缓缓行。并露一副悠闲自得样——相恋的世界任我狂。若被路人遣责：大庭广众，还是看看旁人的脸色！准被对方抢白：人之热恋，管你球事！时代在进步，青春正当年，该老子玩！
遥想山村。抬眼望月明，纵有繁星闪，脚下的地，也看不见长长的身影紧跟随。微弱灯光亮屋内。翻书看，侧耳听，四周寂静。亳无脚步声。奢望众人喧，必是枉然。
城市这种热闹的场面，山村永不可攀。
起身别离“冷淡杯“，谁也没说要离分。彩霞只是淡淡言，轻声一句，“我们还是走吧！”没有道明去何处。
李黎凝望楼上舞厅，霓虹灯闪。音符旋律飘窗外，绕路人耳畔，挠人心弦。很想鞠身一伸手，摆出绅士样。邀佳人去楼上，池中舞步。留下浪漫的神曲，创造美好的回忆。可念及彩霞对oK厅的感悟……他不敢鞠身摆手势、启动唇齿开口。
依彩霞的思维推理，唱歌娱乐都有猫腻，更何况双人舞的勾肩搭背、贴胸搂腰。加之霓虹灯闪，光线昏暗。岂不让人思绪翩翩。谁敢保证心无杂念。如此，何为君子？何为淑女？难以界定。
楼上的舞曲音响，同样飘进了彩霞的耳膜。她问李黎，“在军港，你们开舞会吗？”
“聚会唱歌常相伴，勾肩搭背的舞会不曾有。“李黎诗意般地回答，并解说，“一般都是军歌齐声吼。彰显士气蓬勃，歌声嘹亮。给人感觉，锐不可挡。像‘谁叫我是一个舞女'这样的歌声，在那种场合，绝不会出现。至于跳舞，尽管没有组织那种搂搂抱抱的双人舞会，倒也看见有的士兵单个狂。就在那寝室内，臆想前方有佳人。扭腰摆殿，挥臂动腿，手舞脚蹈，名曰：凌空舞步，月中追嫦娥。其实始终都在原地踏步。”
“噢！原来如此。”彩霞显得很好奇，“那三都岛的集市上有没有舞厅呀？”
“有”，李黎不否认。
“那你的舞步，想必很潇洒咯！”
“正步还差不多。但不是潇洒，而是娇健。舞步，走不来。”为了避免引起误解，李黎否认了自己会跳舞，更不敢搬出师傅芳芳的名。要不然，花心大萝卜的帽子，在彩霞面前，他戴在头上，就摘不下来。
“跳舞，也是一种文艺，属娱乐类。除交际之外，还可健身。当然，被其它地方利用，也是屡见不鲜。”彩霞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黎庆幸自己早有预见，没有露出奢望与君共舞的破绽。看来，若想给人留下好印象，以后还得与舞步绝缘。
再次路过电影院，画报栏里，还是那张宣传片。俩人相视一笑，默默走过没多言。仿佛那字幕，就是“南征北战，哄儿受骗“。
夜光催人回，家人盼君归。纵有惜别泪，夺眶挂腮前，也要忍痛挥手说再见。祝晚安、美梦香甜！
“时间偏晚了。想必家人早已念你归，为何此刻还不回？”李黎止住前行的脚步，伫立路灯下，对身旁的彩霞说，“我送你回去吧！尽管路程不遥远，可我还是不放心。”
“谢谢！”彩霞成全了李黎的好意。并得寸进尺地建议，“即然有护驾，那就不走原路。咱俩绕道田间小径。迟些时辰返回，也无所谓。”
心有灵犀心相牵，一举一动，左右着彼此的视线。彩霞知道，此举也是李黎的期盼。只是地形不熟不好言。因为，观其神态和双眸，不难发现对方存有的情思念想。
有情人，总是这样，相见时难别亦难。
远离灯光闪耀的街头，晃动在月光下。彩霞牵手李黎，趟步城郊的田间小道。四周无人影，寂静一片。偶有晚风吹，摇得树叶飒飒响。路旁长高的草，点头又哈腰。仿佛受月老指使，迎风送情侣。
“大路不走你走小路，情意绵绵暖我心田……”李黎轻声地哼出曾听过的曲子。
“露水青山绽放笑颜，只因有你与我相伴……“彩霞不落人后，接上了下曲。她知道，这是李黎随机应变的调侃。
“你我好比鸳鸯鸟，双栖双飞在人间。“俩人又一次演绎了没有彩排的合唱。
“跟你在一起，随时都有开心。”彩霞愉快地表示。
“说不完的话，享不尽的快乐！”李黎笑意堆满脸，“我也有同感。“
彩霞手指前方，“再走不远，就到河堤岸。那有芦苇荡，我们可以坐在草坪上歇会儿。“
头顶月明繁星闪，脚踏河堤任水流。偌大的世界，静静的夜晚，不用问世间，谁来陪伴？红尘恋人就在身边。
相吸的人，终归会在一起。纵然只有一瞬，不是一世。
紧相依偎不忍离，哪怕不言，屏听呼吸，也会温馨弥漫，荡漾心田。从而产生天涯永相随、幸福常相伴的欲念。
（二）
二人世界，谈情说爱，挺方便。心中言，尽可吐。不用假装羞答答、藏匿庐山真面目。
此刻的彩霞就是这样，自由、随便、没顾忌，想到啥说啥。她问李黎，“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走过相识到相知的路程，李黎已触及到了她的心房。
“听说过。自己没有过。直到咱俩在鹰潭邂逅，我才领悟到它的真谛。”李黎说的是实话。但若彩霞不提及，他只会用行动表情意，不会直白动嘴上功夫。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还在犹豫自己有没有资格说出“我爱你！“尽管在晓梅那里，这三个字，已是陈词滥调。
历经情场的他知道，此言不能轻易说出口。须有互为深情作奠基。否则，对方见不到诚意，准会没反应。甚至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
“情投意又和，开心又快乐。归途漫漫，不知疲倦。只因有你陪伴在身边。“彩霞说，这感觉早就怀揣在胸。只是没有让李黎知道。自车站别离，她有时凝望山头，竟然莞尔一笑。因为那里有她牵挂的佳人。
李黎也道出柔柔的情：若不是上山与彩霞暂别，他体会不到朝思暮想、心生挂念的感觉。更不知情有多浓，爱有多深。当俩人重相逢的那刻，心中忧怨羁绊的脚步为何不能让他早日成行，而让那幸福的时刻早日来临。
看似两情相悦无风浪，恰似酝酿甜蜜好时节。可睛朗的天空，也会生突变，布满雨做的云。彩霞告诉李黎，在家没呆几天，左邻右舍全知晓。上门提亲的有不少。但她内心深处，感觉没这必要。由此逐一婉拒。此事恍如一阵风吹过，没在心里留痕迹。因为，男婚女嫁，谁也逃不离。很正常。她问李黎回山村有没有她这种被人提亲的经历？
李黎猝不及防。百密一疏，事前未预料。恰如宿营地，没有站岗放哨，突遭袭击。幸许他久经沙场。处惊不变，面不改色。脑海中急速地搜索着应对之策……
对方婉拒提亲客，明言没必要。说明其心有所依，情有所托。如果没有猜错，此人应该不是别人。要不然，哪有夜静相依偎，迷恋温馨忘回归。
为了与佳人同步，共续这份情，他毫无掩饰地承认“有过“。即而给出了解释，“就是媒人那么淡淡一说。双方也没相面。自己没放心上，恐怕别人也没再关注。对我来说，心中有个你，此事肯定没下文。”
彩霞欲言又止，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开口。望望朦胧的夜空，月已当头。看看模糊的河水，无声地流。侧耳倾听，四周寂静无杂音。她心头掠过，时辰真的有点晚了！估计家人已在念，为何还不归？如此，纵有情到深处难分手，却也不可长停留。
她也明白，留宿李黎，还不是时候。名不正，言不顺，蜚语流长。影响不好。所以也就直言，“我们走吧！我该回家了。”并关切地问道，“你还去你姐家吗？”
“何去何从，彩霞您不用担心。我自会安排。异地他乡归来人，不会迷茫故里行。”李黎也有感慨。此别不知何时聚？真想时间永停留，让这美好不溜走。
“情若有缘，天长地久。只是还不到朝暮相伴的时候……”作为黄花大闺女，彩霞没有说下文。
“留下相思梦缠绵，期待下次再相见。这就是相恋。“李黎接了下文。
俩人之所以相吸，就是因为这样没有预演的一唱一合，陡增彼此的快乐。
快到家门口，面临着又一次分别。李黎拥彩霞入怀，示不忍离。并轻吻其额头，且有了勇气开口，“彩霞，你就是我那梦中的佳人。我爱你！”
再次回到山村，李黎信心倍增。仿佛自己不是山村娃，干啥都是那么新鲜。甚而高歌：
想着你呀，心中美。心中荡起了春江水。念着你呀，觉难眠。脑海尽是你的容颜。今生若能与你共婵娟，再苦再累情也愿，心也甘。只要你喜欢，春夏秋冬任变幻，放你在心田，永不失言。
一股欢畅劲，洋溢在身边。可没过一天，令其烦忧就把李黎的手儿牵。
黎母很奇怪，“这次下山没几天，你咋就乐得这么欢？好像捡到金银珠宝似的。我就纳闷了，记得你探亲进家门，不是把老娘等，反倒把媳妇晓梅寻。可此次回，你不再心急寻晓梅，反倒在家陪老娘。莫非黎儿与晓梅闹别扭，抑或心中有了另外人。如果是这样，你得慎重考虑行不行？晓梅在你入伍后，她可是咱家的功臣呀！”
沾沾自喜逃不过娘的眼。李黎忙着收敛，违心地道出善意的谎言，“娘，别想那么多。晓梅那里我自会去。只是上次去她家，看见其爹，我的心就起疙瘩。晓梅倒没啥，今生不会忘记她。“
“那就好！“黎母说，“趁着明天地里没活干，你就去见晓梅。叙叙旧，谈谈心，然后接她一起回。”
李黎心里明白。山村地头，只要肯动身，哪天没活干。娘之言，实则心中放不下晓梅。
（三）
都说姜是老的辣。也是，岁月沧桑经风雨，见多识广有经验。母亲的话，意在放晓梅不下。态度明确。用心良苦，勿用置疑。
由此，李黎辗转夜难眠。不为谁思念，只为翩翩臆想。若固守山村，不为山外红尘动心，正如娘所言，晓梅是最佳人选。都是山村人，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此思想，永无地域悬差的观念。夫妻平等，家庭和睦。适合终身相伴。
但人生，又岂能甘心蜗居山村。带晓梅，出川走天涯，闯荡外面精彩的世界，理应未偿不可。只是担心自己欠缺才干无背景，现实面前梦难圆。
几多踌躇几多叹，搅得心纠结。士官梦的破灭，让他体会到了人生路，并非处处平坦，而是荆棘密布太坎坷。致使前程凄美而又茫然。除了信心犹存，结果究意如何？成功还是失败，真的看不清、没定论。
事业无着落，情感难寄托。心仪彩霞，期待携手风雨同行，却又没把握。只因彼此前后有距离。不知自己前行的脚步，能否赶得上驱身奋进的彩霞？
与其没把握，不如听俗话。站在山头唱山歌，不哼红尘恋曲。
左思虑，右考量，他最终还是倾向娘亲言——珍惜晓梅，珍惜身边人。至于彩霞，暂搁一边。先过眼前这一关。
再度重返晓梅家，晓父冷眼不热。似是给李黎下马威，又像居功自傲、倚老卖老。不上茶，不递烟，只是一句话，“晓梅不在家！”
李黎火起三千丈，却也忍住没发作。本想生气转身走，却见晓母迎上来，“别跟他一个样。晓梅上商店，马上就会回。“然后抢白丈夫，“看你说的是啥话？人都叫你得罪完。幸许黎儿是女婿，还能包容你这点。换成别的人，来了头次，下次不会再登你的门。”
李黎正欲开口打圆场，也为自己有个台阶下，碰巧此刻晓梅回。“黎哥，你啥时候回来的？”
“昨天。“见晓梅一脸灿烂，李黎也就笑开颜，“到家时本想过来，又觉身体太疲乏。所以……，想必你不会怪我吧？“
儿女的温馨场面，不忍打搅。晓母给晓父递了个眼色，声称地头有活干。示意离开家里面。都是过来人，一经点拔全明白。晓父不言不语，起身就走。
晓梅向李黎表示，没有急着相见，没关系！自己不会责备。只是天天念盼。她邀李黎进闺房，说是新添了几幅人物画像。其中还有邓丽君。上有一曲《我只在乎你》，问他会不会唱。因为她想学这首歌。“……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说即将要离去，我会迷失我自己，走入无边人海里，……所以我求求你，别让我离开你。除了你，我不会感到一丝丝情意，“
李黎进屋内一看，画中邓丽君甜甜的笑脸，被晓梅安放在梳妆台的位置，醒目耀眼。知道歌名，看了填词，他明白了晓梅的意思。正专注凝视画像之际，冷不丁被晓梅从身后抱住，并感觉到对方的头靠了上来，只听得说，“黎哥，今生我只在乎你。除了你，我不会感觉到一丝丝情意。”
李黎心微惊。他没有转身，扶着梳妆台的手不由自主地抬起，紧紧地与晓梅的手会合。同时，轻咬下唇、微闭双眼，泪水从眼角悄悄的滑落。晓梅此言，不正是自己当初入伍时的那翻表白吗？忆当初，你侬我侬情意浓，甜蜜常相伴。可如今，自己失诺言，移情别恋，放彩霞在心田。而晓梅依然情似海深、爱如烈焰。曾经的信誓旦旦：不闻野花香，不为红尘恋。此刻萦绕在耳畔。他一个转身，拥晓梅入怀，“晓梅，我爱你！爱你如初。“愧疚而又诚挚。
“黎哥，我也爱你！“晓梅说，“你呆上海驻军营，尔后赴闽守岛礁。明知你不归，我却依然盼。朝暮相思生挂念。常常想，春来桃花艳，夏季荷花绽。秋惹山地菊花开，霜雪难掩梅花香。军中的你，不知怎么样？是否能欣赏？记得中秋的那个晚上，我见月明繁星闪，情不自禁地默唱了《望星空》——我思念着你呀！你可思念着我？海誓山盟，彼此忠诚……这词填得真好！穿透了我的心房。“
提到佳节中秋，李黎也有感慨，“记得中秋的那个晚上，我也伫立月光下，望星空，思故乡，念家人，更想梦中的你。“
他告诉晓梅，在日记本上还有他为此而洒下的墨汁：中秋月儿高空挂，招惹万家喜团圆。游子思乡不能还，悠见腮边泪涟涟。”
晓梅轻轻地离开李黎的怀抱，手吻对方富有轮廓的脸，眼含深情，语带柔声：
“黎哥，在外的你辛苦了！我能够理解。好歹此际咱俩在一起相依偎，比任何往事都珍贵。上次催你你未归，趁你这次探亲回，咱俩宴请亲朋，结婚吧！你以为如何？“
晴天霹雳一声响，震得耳鼓直摇晃。
“晓梅，就目前而言，你咋把这喜事提了出来。今非昔比，我现可是在服兵役啊！到民政局领结婚证是不可能的。”触及到底牌，李黎有些激动，即纳闷又附带责备地说，“不知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四）
结婚，意味着携手，风雨同舟。
借李黎探亲完婚，晓梅有过这样的念头。但仅此而已。就她个人而言，是不会提出来的。
她之所以提了出来，全是父母的意思。只是借她的口表明而已。
天下父母为儿女，岂有不操心之理。
李黎探亲归，走亲访友，未携晓梅同行。此举非正常。晓父疑心起——这小子出去一年多，见了些世面，莫非生情变？如果是这样，不妨借此先把女儿的婚事了结。成了家，或许能够掐断这小子在外寻花问柳的情。从而铸就晓梅的名声。
女方提结婚，尚属山村首例。晓父处无奈，自个喝闷酒，暗地里想：若不是这小子采用生米煮成熟饭，耍先下手为强的手段，晓梅还是黄花大闺女的话，他懒得下问，闲操这份心。但事已至此，也得放下老脸皮。
李黎清楚，在山村乡亲的眼中，结婚证于结婚，没多大的关系。结婚证属法律管辖。乡亲们只要赴宴席，闹过洞房，在大伙的心目中，新郎与新娘的夫妻关系也就确立。不会有人说三道四，也与伤风败俗无关。这就是法文中的事实婚姻。一旦遵从晓梅，不领结婚证办了酒席，那事实婚姻就成立。有妇之夫的身份，也就名副其实。如此，若想与彩霞携手人生路，风雨同行，被她知晓是二婚，自己准是搞不成。或许做红尘知己都不可能。只因自己说话骗了人。所以，在其心灵深处告诫自己：为了事业和前程，探亲结婚，万万不行。
李黎的反应，晓梅早已料到。想起曾经彼此的誓言，尽管有些伤感，但她也没在李黎面前表露什么。以免适得其反。她宁可相信李黎推迟完婚的理由，也不愿去猜测对方是否移情别恋？至于父亲的推理，就当是假设，不必记挂在心，而耿耿于怀。再说，如果部队的条令条例，真有这样的规定，那自己岂不是不识大体、无理取闹。但不管如何，父母都为儿女好，儿女都得尊重父母的意见。由此，她把结果回馈给了母亲。
晓母也无可奈何，只有通报黎母。
完婚成家，当然是好事。黎母自然支持。何况在其心中，晓梅早就成了儿媳，是一家人。只是没有正式过门，没有走形势而已。
面对母亲的泰山压顶，李黎没有反驳。就山村而言，晓梅的优秀，的确无与伦比。所以他跟母亲说，自己还在当兵，原则上是不允许的。只能待以后再议。他隐瞒了彩霞在其心目中的存在。不是不诚实，只是不想让母担忧。
即然新婚当事人不愿意，双方家长也不好苦苦相逼。因为心里都清楚——倘若执意孤行，择定日期，宴请了亲朋，届时，李黎逃婚咋办？那不是首创山村笑话第一人吗？历来只听说新娘洞房夜逃离(全因不愿意，却又顾虑退还彩礼难)，未曾耳闻男方怯阵，哭哭啼啼。
世间风水轮流转，莫笑他人今朝穷。
祸福旦夕难预料，难保明日是今朝。
山村人，但凡历经岁月都记得。李黎曾在少年时，邻居新娘花烛夜，趁人不备，出门溜走。同村外接应人会合，向南边的城镇逃离。因是走山路，加之无月色，两位接应人不熟悉，看不清路径只得用手电筒导引。于是沿途就有灯光闪。李黎伙同两位小伙伴，加上新郎官。决定追逃另一条路线。走山地，跳地埂。急速行军腿不停。夜窜三十里。总算喘气吁吁地赶到山脚下的进城要道。歇着时，大家议结论：如果来得晚，没有截住新娘，让她进了城。大街小巷，肯定找不到人。何况对方有策应，早有准备。没想到，功夫不负有心人。新娘一伙缺乏战略眼光，没有料到新郎会追上来。并走另一条山路，赶在她们前面，趁着夜色的掩护，守株待兔。终归被截住。
眼下，李黎若演逃婚记，岂不让人笑红尘？不管成功与失败，双方都不好做人。强扭的瓜不甜。完婚这类事，只有靠自愿，方可才有幸福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