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们在周强的房间发现他撕毁的照片,我觉得,他也一定收到了类似的信,而且他的死肯定与信有关。”欧阳辰像是在分析推理一般,还做着手势。
窗外的景象更加荒避,道路两旁杂草丛生,怪异的树在月光之下显得颇为阴森,树木似乎在慢慢形变着,扭曲,还带着狰狞的面孔。
彭浩宇依然心神不乱的开着车,他也想着那件事情,氛围又变得凝重起来。
“这是回去的路吗?”欧阳辰惊呆的望着窗外,刚才走过这里吗?明明是要返回住宅地的,怎么会?
他从反光镜望着彭浩宇的面孔,没有任何异样,但是却少了些许血色。
没有回答他,怎么能够这样?欧阳辰压住心中的怒火,冷静思考着,刚才那个掉头。
脑袋里忽然闪现一个血腥的画面。
车子掉头的瞬间,竟然与一辆货车相撞,欧阳辰脖子上的护身符发出强光。豪华的车子被撞出几米远,彭浩宇当下昏迷,而欧阳辰特别庆幸自己没有任何事情,他喊了几声彭浩宇,没有回应后,下车。
货车完全侧翻,上面一车的水果全部散落在马路边上。
这时一辆轿车驶过,欧阳辰没有顾下那么多便上了车,他一直处于刚才的混乱当中,若不是彭浩宇救了自己,恐怕,恐怕自己早已不醒人世,他很庆幸自己逃过了这一生死之劫。
他上车后就胡乱的说了一通话,似乎明白了什么,明白了死神照片的意义。
就像是失忆一般,他似乎对最初发生车祸的记忆甚是模糊,他又透过前窗镜望了眼前面驾驶位置上的彭浩宇,是他,是他,是他,明明刚才的画面中彭浩宇趴在驾驶位置上,鲜血顺着他的头颅流着,甚是惨烈,但是为什么却又出现在轿车上?
难道,难道是鬼不成?
欧阳辰有些混乱,他不敢去碰坐在驾驶位置的男人,从兜里拿出手机,手机似乎快要没电了,信号全无,他小心的用手拨着手机触屏,想要搜寻艾尔雅的号码,手机似乎卡机了,只是出现一个开机界面,没有任何反应。
刚才他还在分析那张黑白照片,现在似乎就要灵验了呢,他并不怕死,只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他会很不甘心。
“浩宇—停车—”他越想越愤怒,怒吼道,眼睛里充满怒火。
前面的男人依旧开着车,沉默着。
眼前一幕让欧阳辰惊呆,他望向窗外,前方的路灯下站着一位女子,女子身着紫色连衣裙,梳着好看的马尾辫子,脸颊泛着红晕,就那样站在路灯下。
是上官若兰,欧阳辰简直不敢相信。
女子缓缓伸出手,在风中挥动着手,似乎想要搭便车。
欧阳辰目光呆滞,哑口无言,瞠目结舌。
轿车最终停靠在路边,女子敲了敲窗子:“可否搭下便车?”
当女孩的脸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思绪被拉回到了过去,那是第二次遇见上官若兰。
“少爷,前面那个女孩好像要打车呢。”彭浩宇开着车,问着比他年长四岁的欧阳辰。
“不要理她,这不是出租车,是我的专车。”欧阳辰年少时就是那般凌然傲气,从不把其他一切人放在眼里,除了这位贴身护卫。
“停停停……停车—欧阳辰少爷。”窗外的女孩手舞足蹈的挥着手。
看样子,辰少爷是不会停车了,上官若兰气急败坏,直接冲到马路旁,拦住马上要开过来的豪车。
车子最终停了下来,欧阳辰大吼:“浩宇,谁让你停的车。”
上官若兰直接拉开前车门坐上车,对着坐在后面的欧阳辰微笑着说:“是本小姐要搭便车,怎么?你小子有意见。”上官若兰瞪了欧阳辰一眼。
欧阳辰气的帽子都歪了,他直跺脚:“你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胆大了啊!连辰哥都敢欺负了。”
彭浩宇不语,原来两个人早就认识。
“我说辰少爷,那次把我饭盒打翻的事,是不是忘了?当初是谁说的,会给我补偿的,难道你忘了不成?”上官若兰伸着脖子神采飞扬的说着。
……
欧阳辰怔住,那不是第二次遇见上官若兰的画面嘛?他忘不了上官若兰的霸恨无礼,永远记得她那伶牙俐齿,就连脾气暴躁,傲气雄鹰的他也最终被她制的服服帖帖的。
可是眼前的画面,让他不知所措,女子看见前面的男子点头,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欧阳辰捂着自己的胸膛,低着头,蹲在车尾旁边,他刚才灵机一动,趁着女子开门上车的瞬间,下了车,似乎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特别是没有被彭浩宇所发现,他猜测那个彭浩宇不是人,那就肯定是鬼。
车子开始慢慢晃动,并没有要开的意思。
欧阳辰害怕至极,他必须赶快逃离这个鬼地方。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想要逃走,只听见车内发出女子的呻吟。
“啊—啊—不要—……”
他们,他们竟然在他面前这样,彭浩宇这小子还算人嘛,他简直气急败坏,也不顾那么多了,尽然敢泡自己女人,就算是鬼,他也不怕。
他猛地回头,发现眼前的景象极为可怕。
车子不见了,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墓地,到处都是鬼魂,那些鬼魂的眼睛发出绿色的光芒,面目丑陋,甚至全非,眼睛渗着鲜红的血,脸上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完整的肉,特别让他恶心的是,还爬满黑色的苍蝇,蛆虫,慢慢蠕动着,不时从脸上掉落。
一向混世魔王的他,一世英俊潇洒的他,天地不容,水火不怕的他,竟然,竟然…
他拔腿就向身后跑,不管那么多了,能跑多远算多远。
耳边由远及近,由小变大的传来一声声女子的呻吟声,在他耳边,越演越烈,“啊—啊—不要…”
欧阳辰抱住自己的头,捂着自己的耳朵,疯狂的嘶吼咆哮着,在风中,在空旷的田地里。
大概跑出了有800米开外,他气喘吁吁,扶着自己的肚子站在黑乎乎的地面上,发型凌乱,大衣不整,连衬衣都已被枝条挂坏,健硕的胸膛没有遮拦的袒露出来。
他将大衣遮住自己的肉体,瘫坐在地面之上,大汗淋漓。
以往的少爷形象完全不在,全然就像是为了生存而拼命逃脱的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