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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废墟上的交谈

“情况怎么样?“黄天屿的脸上满是疲惫,连日里来的救援工作即使是他也有些吃不消。无论是清理残余的火焰,还是用魔法治疗受伤的人们,这几天他的魔力损耗一直很大。

再加上,黄天屿并不擅长治疗魔法,所有的治疗魔法在他手上可谓是事倍功半,完全是靠着大量的魔力硬撑着。

耶罗沙尔走到黄天屿的身边坐下,身上的衣服满是尘土和烟熏过的痕迹。他掏出一瓶水,几大口将瓶中的水喝干。伸出舌头湿润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嘴唇后道:“能有什么情况,基本上除了魔法部队以外,其余的人全灭了。我们现在只能说是尽人事而听天命罢了。“

“你听说了吗,明清引咎辞职了。“

“听说了,没办法,作为指挥部之首,出现这样的事情,他必须要负起这个责任。“耶罗沙尔面无表情的说道:”不过,我们也得为此负起责任来。虽然我们当时投了反对票,但是最后我们并没有坚决的表明我们的立场。不得不说,过去的几年中,无论是我们,还是指挥部,都低估了那个人的能力和危害。“

黄天屿咧开嘴做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这边事情完了以后我们需要尽快返回指挥部。整个作战计划都要进行调整,如果说那个人…在使用这种级别的魔法上面并没有限制的话,无论我们有多少军队,在他面前都不过是送上门的小菜而已。“

“请不要这样想,我的朋友。“

一个声音在二人的身后响起,然而黄天屿和耶罗沙尔的脸上却在一瞬间露出了无比凝重的神色。耶罗沙尔的手中冒出了魔法的光芒,黄天屿将自己的长枪握紧,两人缓缓的转过身去,看向这位加入他们谈话的不速之客。

他们身后,一身黑衣的齐格飞站在那里,面带笑意的看着他们。

即使齐格飞身上没有任何的魔法波动,黄天屿与耶罗沙尔也不敢小觑面前的这个人。尤其是,在这个人刚刚制造了人类历史上最疯狂的大屠杀的时候。

“好久不见,我的朋友。“齐格飞露出了一个奇异的微笑,他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要给自己的这二位老友一个拥抱。

“站在那里别动!“黄天屿举起了自己的长枪,将枪尖对准了齐格飞。耶罗沙尔手中的魔法也蓄势待发,只要齐格飞一有异动,他就会马上发射自己手中已经准备好的魔法。

齐格飞停下了脚步,他脸上的微笑没有任何变化,“如果说我站在这里能让你们感觉好受一点的话,那倒也无妨。“齐格飞将双手抬起向二人示意”这次我没有恶意,咱们可以聊聊吗?“

黄天屿的脸上满是警戒,他手中的长枪时刻指向着齐格飞的头部。耶罗沙尔清了清自己的嗓子说道:“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在你刚刚犯下了这滔天罪行之后,我们现在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好聊的呢?”耶罗沙尔指着脚下被高温烘烤龟裂的土地“看看你所做的这一切吧,你那扭曲的心灵中,难道就没有哪怕一丝愧疚吗?”

齐格飞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他对着耶罗沙尔和黄天屿摆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如果我说,这次事件纯属意外,你们信不?“

黄天屿冷笑道:“意外?难道说你指望我们眼前的这一切仅仅只是意外造成的?一个意外,就造成了无数人丢了自己的性命,你现在还跟我们说,这只不过是个意外?”一旁的耶罗沙尔接口道:“不错,你所使用的这个魔法,无论是杀伤力还是覆盖面积都极为恐怖,对于我们而言,造成的伤害也是相当之大。所以,意外什么的说法,我们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齐格飞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并不是在推卸这些责任,整个魔法确实是我放出来的。但是我又不是疯子,我为什么要使用这样的大型火魔法来摧残这里呢?要知道,我比你们,更加的憎恶这些伤害这个星球的行为。“

“然而,情况当时已经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了…“齐格飞回忆道“我本来只是自己在里面,研究新的魔法。我当时正在做一个新的实验,然后…就是你们了。你们过来以后马上开始了疯狂的干扰,再加上我自己的疏忽,我没有想到你们可以找到我的所在地,所以并没有给自己布下很严密的防护。所以,我的实验失控了,我在那一瞬间,彻底丧失了自己的理智。很遗憾的是,实验虽然失控,但是却并未结束。我整个人虽然失去了理智,但是仍然凭着自己的本能使用了魔法来确保自己的安全。“说到这里,齐格飞指了指脚下的土地,”然后,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结果了。“

沉默。

长久的沉默。

耶罗沙尔和黄天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始终还记得,就在几天前,就在这个地方,那漫天飞舞的火球还有那全身环绕着火焰的齐格飞,还有这脚下踩着的土地,四处可见的碳化的物件。这一切,都在提醒着他们,面前的这个家伙制造了多大的罪恶和杀戮。

而现在,这个家伙却说,是他们的的过错造成的这一切,将责任推到了联军的身上,是联军的过错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怎么可能?!

黄天屿冷笑道:“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认为我们真的会相信这种谬论?因为我们的缘故,才会有这一切的发生?”

齐格飞轻轻的叹了口气,看着黄天屿,他的眼神中满是无奈:“我知道你们很难相信这一切,但是无论你们信不信,我所说的不会有任何的改变。要知道,如果我只是想把世界变成一片焦土,那对于我来说很容易。但是,如果说只是单纯的将这个世界的一切毁灭,那么对于作为世界意志的我而言,同样也会变得极为痛苦。我所希望的,是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而不是更差。“齐格飞蹲下身来,用手捧起了一些泥土,他看着这些泥土,轻轻的叹息着:”对于这次的意外,我比你们更加的痛心,无数的生灵在灾难中丧生,大地在火焰中发出痛苦的哀嚎。我能听到、感受到这一切,我也能够知道这给这个世界又新添了多少创伤。“

听着齐格飞的自辩,耶罗沙尔和黄天屿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也许齐格飞所说的确实是真的吧,但在这造成的灾难面前,无论起因是意外还是什么别的,都已经不再重要了。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唯一重要的事情便是如何救下更多的辛存者。当然,他们还得思考,如何击败更加的强大的齐格飞。

“你用的是什么魔法?“耶罗沙尔问道。齐格飞看了看耶罗沙尔,似乎对于他能够转移话题很是开心的样子:”一种我新琢磨出来的魔法,需要一些前置的小魔法来帮助施法,之后才能够有比较令人满意的威力。当然,因为这次我是失控状态,所以在魔力注入上有点过头,所以威力上面也会有些不一样。“齐格飞歪着脑袋想了想又继续道:“你应该主要研究和使用的就是这一类元素魔法吧,你想学吗?”

耶罗沙尔轻笑一声:“如果我想学这个的话,应该还是有代价的吧。而我正好能够猜得到这代价是什么,是要放弃联军和人类去帮助你吧。”他看着齐格飞那张美丽的脸“不是吗?”

齐格飞沉默了,过了一分多钟后开口道:“以你们的实力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对于这个世界而言,人类的存在便是最大的不幸,无穷的索取,无穷的伤害。这个世界不需要这样的人类,需要能够和这个世界并存而不是天天在毁灭这个世界的人类。”他神情激动起来,似乎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的眼睛开始泛红,情绪十分激动:“帮助我吧,你们都是十分强大的魔法使用者,未来的新世界有你们的位置,新的人类需要你们的指引,新的魔法文明,也需要你们的帮助。“说完,齐格飞的眼中露出了期待的色彩,他很希望耶罗沙尔他们能够帮助自己。

一阵沉默后,耶罗沙尔和黄天屿对视了一眼,给出了答复:“很遗憾,我想我可以代表我们所有人给你答复,我们不会加入你,并且,我们还会继续阻止你的计划。”

齐格飞的脸上露出了落寞的神色,他深深的看了耶罗沙尔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还真是很遗憾呢。”

“确实遗憾。”

齐格飞想了想,似乎是准备离去,但在离去前,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看着耶罗沙尔和黄天屿说:“我在安宁洋的科尔罗格海沟里面建造了一处避难所,等到将来重写仪式发动的时候,你们便带着你们的家人朋友躲到那里去吧。虽说你们是强大的魔法使用者,本身便能够在重写仪式中安然无恙,但我想你们的家人朋友们不是。那个地方…能够让他们安全的活到新世界的降临,这也算是我对我的老朋友们的一点善意吧。”

耶罗沙尔和黄天屿沉默着,他们不知道这种事情该如何回应,更何况,他们更不敢确定的是,齐格飞那已经扭曲的内心中,到底还残留了多少过往的人性。

也许这个避难所是个谎言,也许不是;也许那里是个陷阱,当然,也许确实有着这么一个避难所的存在,不过,那不是现在他们该考虑的事情。

耶罗沙尔轻轻的说道:“你该离开了。”

齐格飞自嘲的笑笑:“是的,我想我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不是太合适。那么,我想我是该离开了。”说完,齐格飞腾空而起,漂浮在空中,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老友,说道:“我会回去准备重写仪式和新世界的准备,我的朋友啊,就让我们在新世界再会吧!”

说完,齐格飞以极快的速度冲上云端之上,很快便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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