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风坐在操场靠篮球场的木质椅子上,这里是从校门到教学楼的必经之路,所有出入学校的人都会经过这里。这两天,上完最后一节课,吴风就会坐在这儿。
他什么也不拿,也不说话,就是一个人静静坐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同学和老师,脸上的表情时而专注时而兴奋,但每天只是坐一会,最多也就半个小时,到点他就会背起书包离开。
这个习惯,是上次朱琳给他做了测试,确认了他有透视能力之后开始的。
上次,朱琳对他做了测试,测试持续半小时。之后,她惊讶的半天没说出话,吃惊的不是他有透视能力,特异功能她自己就有,加上当年参与了中科院近半年的测试和科研,所以对几种特异功能了然在胸,让她感觉无法理解的是,吴风在透视中表现出的强大穿透力。在她的记忆中,当年对透视异能者的测试中,排除滥竽充数的人之外,被科研组认可的唯一测试者是来自山南省的一位中年妇女,测试数据是,普通白纸透视准确率100%,纯棉衣物80%,薄木板50%,透视其他的物体,随着介质厚度的增加,透视准确度成反比降低,对于混凝土、钢铁、铅等密度较大的介质,没有透视能力。而眼前的吴风,眼睛就像一部超级X光机器,看似只要他愿意,就可以透视任何介质,任何厚度,对这个结果她十分惊讶,朱琳不住的说,“你有麻烦了,你以后肯定会很麻烦。”
她告诉他,科研所曾经研究过一个与众不同的特异者,是一个能用意念移动物体的青年男人,测试中他的特异能力很强,能把正做测试的科学家和设备扔到几公里以外,但这种能力无法控制,以致实验室几次被毁。青年男人伴有失忆和幻觉,发作起来疼痛难忍、痛不欲生。负责特异研究团队的组长周欣博士在被扔出两次之后,研究了一种可以稳定特异者情绪的药物,才使得科研得以继续。后来她离开科研基地,之后没多久,国家宣布解散了科研组,以后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失控时那种情况真吓人。”朱琳说这话的时候呼吸急促、神情窘迫,仿佛还被当时的情景震撼。
“你身体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吴风记得当时朱琳一脸严肃的问自己。
“眼睛疼,头晕,身上出汗还有…。”
吴风几乎没见过朱琳这么认真,心里很紧张。
“有没有意识不受控制,或者幻觉?”
“透视算不算幻觉?”
“不算。”
“那就没有。”
“我为什么能透视?”吴风莫名其妙。
“不知道!”
“那我会不会死?”吴风不想死。
“不知道,但还没听说谁有特异功能死的。”
吴风提出的问题,朱琳也说不清,她认为这种很强的特异能力肯定会伴随着巨大的负反应。
对于朱琳这样的回答,吴风着实紧张了一阵子,但随着时间推移,他的身体没什么变化,除了透视久了眼睛会酸胀,其他的一起正常。在忐忑了几天之后,担心变成了好奇,接下来就安心享用起这个功能,并乐在其中了。至于为什么会有透视功能,他不再去想,这是他的优点,既然想不明白,还干嘛去想呢。
从开始的恐慌到接下来的享受,吴风很快就实现了华丽的转身。上学的路上可以看到别人背袋里的东西,逛街时可以看到来去匆匆人们携带的大包小裹里装了什么,还可以偷看同学口袋里有什么好玩的...,至于老师、同学穿的什么内衣,身体黑白胖瘦,只要他想,都可以知道,对此他乐此不疲。
那次测试,和朱琳最后的场景是,当他知道这个功能应该不会危及生命的时候,心情好了起来。
他望着朱琳说:“妹妹,以后我们一起时你也不用担心,我不会透视你。”
朱琳知道他在学自己曾说给他的话,给了他一锤,“还开玩笑呢,以后有你麻烦的。”
时间过的很快,就在吴风不断享受透视乐趣和每天去欧阳老师家补课的过程中,中考的模拟考试成绩公布了。
公布成绩的那天,班主任刘桂素一身蓝色职业套装,满面春风的站在讲台上,吴风依稀记得,上次看到她这身装束是在滨海中学授予她优秀教师的颁奖会上,那时他还没升到初三。
“这次谁是模拟考试状元?”教室里嘁嘁喳喳的猜测着。虽是模拟考试,但考试内容和形式与正式中考极为相似,现在的成绩和中考基本八九不离十,所以,所有同学都十分在意。一些自视很高的学生,期待自己成为模拟考试状元,因为太过在意,脸色就凝重,这其中就有坐在第一排的李宝兴;还有的同学知道这个位置和自己无关,该咋地咋地,这样的同学占了大多数。
吴风则哪种都不是,此时他正在透视前排同学放在课桌里的书包,书包里面有一本书,名字叫广州爱情方程式,吴风正聚精会神,一页页的读着入迷,他表情专注,仿佛入定老僧。
班主任刘桂素叫到他名字的时候,他正读到主人公胡一凡和林美娜争吵分手。
“到!”
他的回答是本能,回答之后才意识到老师叫自己,知道自己得了中考模拟第一名。
此时,所有同学的眼睛都已盯在自己脸上,这目光里有吃惊、有妒忌、有羡慕,还有一束目光很特殊,这目光来自他的前排侧面,那里坐的是王晓依,此时,她的眼中满是好奇。
吴风对这些目光很是享受,良好的心情保持了一整天。
夕阳西下,残霞如血。
夕阳照在吴风的脸上,在脸部侧面形成剪影,配上武侠小说中大气的场景,使坐在木椅上的他,平添了几分诗意。这一切,刚好被走出教学楼的王晓依看到,她背着书包正准备回家。
她看到这个画面时,脚步明显停顿了一下。
“吴风,还不走?”她说。
“哦,这就走。”
王晓依在叫自己!
吴风不由得心里一阵狂喜:“努力没有白费,终于引起她的注意了。”
吴风活动了下有些发酸的眼睛,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