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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存亡之秋

“其他新人都嗜杀如命,你却同情死者。”布莱恩铁匠说道,“你确实和他们不一样。不过毕竟是对敌人,过分同情只会将你置于危险的境地。”

“记住了,”枷锁教导我,“除非是对自己的亲人和好友,否则遇到敌对的情况,永远不要犹豫,那样只会害死你自己。这是这里的生存法则,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

前几轮的行动还算顺利,但敌人很快便反应过来做出了针对措施。要全部撤走是不可能的,因为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打算占领此城。据说当占领城市后,除了保留部分资产留作重建与运作外,剩余的大部分都是按照战功分配的。对于能额外分一杯羹的好处,没人会拒绝的。尤其是有机会获得守卫的武器装备,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因此一时间,许多已经离开的敌人也归来,帮助加强戒备。

抢运了几轮食物后,枷锁让我不要再去了,毕竟越来越危险。最后连战斗力较高偷袭小队也停止了行动,大家重新聚集在地下大厅里。当然,此时的情况又与先前不尽相同。敌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戒备自然提升了许多,而且不少人自发地组成小队有目的地寻找着暗道的入口。虽然夜幕为我们提供了足够的掩护,但是被敌人找到的入口越来越多。

不过敌人也不敢贸然行动。毕竟井式的入口易守难攻。狭窄的井口无法保证大量人同时进入,只要我们的人集结在井底,敌人一个个地跳下来无异于送死。对敌人来说突破口优先的选择是坡道式入口,然而坡道式入口数量并不多,并且由守卫重点把守。“新人”自发组成的卫队则分散在井式入口把守,我也是其中一例。我与几个“新人”一起把守着一个井口。

双方这样僵持着。但是说实话我的内心还是比较虚的,生怕敌人会出险招,用高战力的敌人重点进攻井式入口。因为井式入口把守的人质量不高,若是遇到强人以实力碾压,这样理论上的平衡很难保证不被打破。而且,为了保护大厅里的人,枷锁已经关闭了通道与大厅之间的所有石门,而通道之间很少有互相连通的。因此一旦遭险,便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困境。显然,这是背水一战了。我们先前抢运的食物暂时缓解了危机,但是也仅够再多维持一个晚上的存量。若不能在今晚扭转局势,基本宣告了全员的覆灭。

在战场上,而决定局势走向的,是双方关于在强弱点分配问题上的博弈。然而在战争博弈中,守方几乎总是被动的,因为守方需要全面兼顾,而攻方却只需要击破一处便能取得进展。即便守方占有地形上的优势,攻方也依然能以仅有守方两三成的人数,创造出与守方五五开的局面,更何况此刻是我们守方处于劣势,对面更是有各种各样的方式走向胜利。最简单的一种,我们现在敌人甚至不需要主动进攻,只要维持当前的局面,不让我方任何人通过寻找补给,我方便会内耗而败。简而言之,对于他们来说,等待便是进攻。

然而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敌人正是采用了这样的策略。从潜望孔看到他们开始在井式通道旁布置了弓手,一旦我们暴露在井底,便会对我们进行射杀。

我们现在陷入了不可避免的进退两难和坐以待毙。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通过潜望孔观察敌人的动向。

“朋友,咱这样耗着可不是办法呐。”与我一起把守这个井口的人说道。

“我知道,可是我们能做些什么?”我问道他。

“技多不压身。”他说道,“你有哪些技能,看看有没有能派上用场的。”

技能么,我寻思来寻思去也就一个才学不久的洞察术。

“你不会什么技能都没有吧。”他有些不敢相信,用洞察术查看了我的信息说道,“哦,原来你刚出生就遇上这档子事,也真够倒霉的啊。”

“看看他的武器是什么,我白天看到他的那剑还是挺不错的。”旁边另一人指着我说道。

我拔出我的那把短剑,他接过来观摩了一番,然后还给了我:“一看就是布莱恩铁匠的东西吧,确实很不错,但是只能防身用,也就是说现在没什么用。”

看着我不解的表情,他继续说道:“真正要打败敌人,在没有明显速度优势的情况下,你能所能控制的距离是最关键的,一寸长一寸强。”

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实在想不出只有这一柄短剑的自己此刻能够翻起多大的风浪。“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样吧,我教你一招。你看好了。”说完他指尖一挥,一团火焰竟然飞了出去,打在了对面的壁上,“这是最简单的火苗术,但是很有用。”

有没有用暂时不说,简单却是真的,我试了两遍就会了。

“不错不错,这么快就会了。”他说道,然后指着旁边一个女生说道,“她当时学了好久才学会,哈哈。”

“哪……哪有……”那女生脸一下子就红了,敷衍道,“再说了,那种东西太没意思了,我是不高兴学才……”

“别不好意思了,来,大家都饿了,吃东西吧。”他从包里拿出一堆食物,又掏出一堆木柴,架在一起,用火苗术生火,“吃烧烤。与其饿着在这等,不如边吃边等。”

这一说起我才发现肚子已经咕咕叫了,于是也没有拒绝。大家围坐一堆,一边吃着烧烤一边通过潜望孔观察着外面。

“对了,还没问你名字呢。”他们问我道。

“说来你也许不信,我以前的事情我全忘了,包括我的名字。”我有些失落,“但是一个认识我的朋友叫我锋哥。”

他们的表情确实透露着不太相信,但是也没继续追问,然后一一互相介绍了自己。那个教我火苗术的叫杰豹09,大家都叫他杰宝,那个女生叫小汐,另外还有个男的叫风雷啸,大家叫他风雷,风雷带着他的妹妹琉璃。

风雷问我道:“你不是说你还有个朋友的吗?她没和你一起?”

我把紫玲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那种时候出城,不会被抓走了吧?”小汐猜测道。“啊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瞎说的。”众人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急忙改口道,然后转向我说,“你朋友不会有事的,她应该只是看到回不来了,就暂时去别处了而已。”

“但愿吧。”我说道。

“奥对了,我先前看到你和枷锁他们在讨论,有没有什么计划?”

“没什么特别的计划,就是让我们尽量守住。不过如果敌人大部分都休息了的话,枷锁会适时攻击一波,所以他要求我们随时关注上面的情况。”我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随着夜越来越深,困意渐渐向大家袭来了。经过商讨,大家决定轮流望风休息。

敌人的行动也差不多。等到夜已过半,留守的人也大都原地休息了,望风的人轮流着来。

不过我们有一点优势就是我们可以通过潜望孔观察,外面的情况倒是看得全面。敌人只能从井口观看下面的情况,但是我们都在井口旁的过道里,他们无法摸清楚里面的情况。

为了不让上面发现我们都已经休息了,望风的人还得负责不时制造些动静,比如扔个火苗术或者故意发出些声响。

忽然,不远处打斗声响起,枷锁他们已经试探性地进攻了。敌人也悉数惊醒。我忙叫醒了那四位,然后继续观察着情况。

枷锁与守卫依然采用的盾战的方式。在盾墙的缝隙中,不断有长枪刺出,令人不得不退避。而借着盾墙的掩护,不断有盾兵从暗道口出来,一起拼接组成更大的盾墙。等盾兵到齐后,盾墙组成了圆形状,持长枪的守卫与枷锁立于中间,一边缓缓地挪动,一边迅速地开缝刺击。

不像白天那样被众多人围攻的惨状。此时的敌人数量较少,一时间竟然对这样的打法无可奈何。不过由于一来盾墙移动过于缓慢,二来盾墙内的人脱离盾墙就会陷入被射杀的险境,因此盾墙造成的杀伤力也很有限。

很快敌人便采取了措施,一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从潜望孔看去,一大批弓箭手已经赶来。

一声令下,飞蝗般的箭矢射向盾墙,铁质的箭头打在钢盾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迫使盾墙不得不停下来。

“弓箭手在主街道集合,加强对盾阵的压制!”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卡泽的声音,那声音洪亮无比,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穿透力极强,似乎整个城市都能听到他的声音。

弓箭手接到命令,纷纷向枷锁的地方赶过去。盾墙此时已经是寸步难行,若是再加上新援那恐怕更是雪上加霜。我们深知这一点,然而正当谋划着是否要强行出去帮助守卫军分担火力,卡泽的声音又传来:“剩下的人,由各自小队的队长带领,全力攻击井式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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