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炎符,火属符箓,形取百火,意在焚天。若成上品,则寻常手段不可阻挡。”陈默又一次细细体会这赤炎符箓的总纲,此时距离杜道人来谷中之日,已经过去十个月有余,陈默在谷中一心修炼,终于在一个月前突破到了凝气四层的境界,灵力可在全身三十二灵穴七十二灵脉运行三十六周天,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灵力外放,可以进行符箓的绘制了,而这赤炎符,就是他从几个低阶符箓中选取的一种攻击型火属性符箓。
虽然这个赤炎符陈默已经临摹了数百遍,可是用普通毛笔绘制和用灵笔绘制的感觉是千差万别,依那《符箓真解》上所记载,陈默缓缓将灵力注入杜道人所赠的灵笔之中,随着灵力注入笔身,灵笔竟渐渐发出微光,陈默心中一喜,只有品阶高的灵笔,才会有此效果,如此看来,此灵笔的品阶应不是简单的下品灵器,这也不奇怪,符箓之道,乃是旁门左术,杜道人不识,也属正常。
蘸上少许灵墨之后,轻轻吸了一口气,陈默便在灵纸之上绘制自己人生的第一张符箓,这符箓之道,到了绘制之时是最为艰难,要按照具体图录所载,将体内体内灵力注入到灵纸之上,多一分少一分都会绘制失败,赤炎符图录形似一团火焰,虽然只有一团,可是细节之处十分繁杂,要不是陈默曾学习丹青之术,恐怕就在普通宣纸之上绘制,也难以完成。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堪堪才将赤炎符完成,对于能否成功,陈默心中却也是没有底气,稍稍缓缓了心神,手持符箓来到院中,站定之后,运起激发之法,呼的一声,一团足有一丈左右的火焰凭空窜出,空气瞬间变的炙热,足足持续了三息时间左右,才慢慢消失,陈默没有想到竟然有如此威力,欢喜之余,也带着些惊讶,按照书中所载,一丈左右应该已达到中品,同样的符箓,与灵器丹药类似,也有品阶之分,基本分为下品,中品和上品,少部分则为极品。陈默能够第一次就绘制成一张中品符箓,确实有些天赋。
能够一次成功,心中自是欢喜,陈默就又回到屋中,拿出灵纸绘制起来,很快陈默又绘制出了两张张赤炎符,不过到第四张时,突然感到头昏眼花,站立不稳,连忙放下灵笔,调整内息。待气息慢慢平复之后,思量之下,想到那《符箓真解》所言,绘制符箓,除了耗费灵力,还极其损耗心神,自己刚刚突破到凝气四层,能够绘制出三张,灵力早已到了枯竭的边缘,心神方面,要不是自己体质强健,心智坚定,恐怕更是不济。看来这符箓之道,果然不是取巧的途径,怪不得未见多少人走此道路,一是绘制手法,既需天赋,也需后天练习,二是即使熟练之后,也是极耗灵力与心神,一般人取舍之下,也只能放弃,还不如专心修炼功法。不过师兄留给自己的《五灵温体决》并没有记载对敌的功法,自己也只能暂时修炼符箓之道,也能发挥出自己的自身优势。
至于当初杜道人交给自己的《真龙加身宝录》,陈默也已经开始练习,作为一种体修之术,确实有不俗之处,稍加练习,就体会到其中玄妙,感觉自己在气力方面增长不少,身高也是在十个月内长了半头有余,不过每次修炼之时,十分痛苦,仿佛全身都被撕裂一般,陈默都咬牙挺了过去,杜道人所赠,仅仅是《真龙加身宝录》的第一层,称为“龙影初现”,旨在引自身灵力淬炼身体,陈默自幼习武,所以到是对此倒是兴趣十足。
虽然只绘制成功了三张赤炎符,陈默心中还是十分高兴,身心有些疲惫,可还是在谷中打坐到傍晚,第二日一早,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出了山谷,到外与钱千里师兄见面,几日前,师兄特意来通知他,要下山一趟,希望陈默相陪,不过当时却没有说明具体原因。刚一走到谷外,便看见钱千里正在此处等待。
“小师弟。”自从上次狩猎之后,钱千里与陈默的感情更进一步,见到陈默之后,十分亲热。
“师兄,”陈默也是亲切的回答,钱师兄为人好相处,陈默心中也是真心实意对他。
只见钱千里立于一白色小舟之上,正是那日自枫谷道人之处得来的千里独行,身上也换了一身崭新的青色道袍,一改往日的蓬头垢面,颇有几分道骨仙风之感。
“怎么样,半年多没见,现在师兄是不是也有了些修道之人的风采。”钱千里趾高气扬的说道,对自己这身打扮也是颇为满意。
“是啊,师兄,尤其你这件道袍,更是有丰神俊逸之感。”陈默笑哈哈的应声道。
钱千里随着哈哈一笑,说道:“师弟自从入门修行,还未曾下山吧,今日师兄带你到城中逛上一圈,咱们师兄弟也到那神仙居中饮上几杯,体会体会做神仙的感觉。”神仙居是紫阳城中的一处酒楼,极为有名,历史颇为悠久,店主更是向外宣传,紫阳观立派之时,神仙居就存在了,其中真假,就无从考究,不过所酿的花雕和几样小菜,确实有独特之处。
师兄弟二人乘坐白色飞舟直奔紫阳城而去,经过反复练习,钱千里已经能熟练操纵飞舟,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紫阳城外。紫阳观立有规定,在紫阳城内不得御气飞行,所以二人从北城门外下舟,徒步进入城中。
陈默进入宗门修炼已经近两年的时间,当日的情景却还历历在目,有时会想起二哥陈霄,更多时候却是南宫灵儿那俏丽可爱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正在回忆之际,钱千里拍拍陈默的肩膀,说道:“小师弟,看,这就是神仙居了。”
抬头看去,雕金的牌匾刻有三个大字“神仙居”,整座酒楼确实并不大,只有两层而已,全部是木质结构,岁月的磨砺下,已经全部变成了深红色,显得古香古色。
迎客的小二见到钱千里的打扮,甚为热情,安排了二楼靠窗的位置,现在时间还早,整个二层只有一位客人,不过身上披了一件灰色大袍,脸都都遮挡起来,根本看不到是何模样,二人打量了一眼之后,也不在意,点了一坛花雕,几样小菜,就喝了起来。钱千里同他师父一般,极喜欢美酒,不过酒量却是不大,几杯之后,情绪就变得有些激动,话也开始多起来。
“师弟,师父他老人家时日已经不多了。”说着说着,突然冒出这一句,眼角还有些湿润。
师兄突然这么说,陈默有些缓不过神来。还没开口,钱千里接着说道:“师父停留在固元境界多年,已经不能再突破到守幽境界,如今已经到了百岁年龄,浑身的灵力已经开始消散。”听钱千里说完,陈默才恍然大悟,固元期的寿命也不过百岁左右,再加上杜道人醉心炼器,自己的修炼难免要落下许多,如此结果,倒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如此情景,他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陪着师兄多喝了几杯。
“师父要我在那紫阳城中寻得一处合适之地,开一间炼器坊,师父来坐镇,我来经营,我知这是因为师父知我修炼无望,特意要将炼器的衣钵传给我,才要如此做的。师父对我真是。。。。。。”说到此处,钱千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钱千里这一发声,直吓了那小二一跳,心中有些发蒙,平日那些修道之人一个个都神情倨傲,惜字如金,哪见过这种阵势,一直也不该如何是好。陈默也只能在一旁好生相劝,并没有什么办法。
“何人在这里哭哭啼啼,吵死了,还不快给我滚出去!”一个有些尖利的声音从一侧的雅间之中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