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后方的玻璃经过刚才巨虎的奋斗努力,早已经有了裂缝,要不是当时大叔及时控制了巨虎的身体,早就已经与货物架毫无隔离。现在猎豹一个撞击,几乎就要爆裂。
海问猛地将方向盘往左,货车离开海岸线朝山上冲去。
他随手找了个硬物(好像是一个镇纸)压住油门,迅速套上放在副驾的裤子,在猎豹撞开后排玻璃的同时,将硬物用力往后一扔,正正撞在猎豹的头上,见了血。
猎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几乎蒙了,不顾头上血流如注,伸爪一探,利爪就勾住了前面不知死活的少年。
海问自然吃痛,一脚就踩下刹车,猎豹因为前冲惯性被甩进驾驶室,趴在副驾驶上,姿势初看让人还以为是一条大黄狗颇为搞笑。
但海问是笑不出来了,背后被猎豹利爪抓了个正,幸好并不深,血留得不多,可下次肯定没这么幸运,猎豹的爪从副驾伸来的距离,可要比从货物架中透过窗口伸过来距离要短。他心里也是慌得很,可也知道要做点什么,不能干等着落入豹口,操起落在一边的镇纸,朝猎豹的头部狠狠砸下去。
猎豹自然不会任人鱼肉,可眼睛已被自己的血和海问的血模糊得看不太清楚,胡乱中凭着直觉挥舞双爪,也立了不少功,抓下更多血,这下几乎彻底看不见了,除了血红红一片,它的世界里就没剩下什么,然后很快连它的世界也消失了。
海问右手将滴血的镇纸放下,随着被血污染就更加看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只不过他就算稍微有了些时间,也必定不会花在留意这些事情上,他盯着副驾,确保猎豹终是死了,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徒手与这等凶狠野兽搏斗,而且还赢了,要是被久井那家伙知道了,肯定会被崇拜很多天。
然后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能正常动了,难道骨折已经痊愈?
驾驶室里血腥味很重,前挡风玻璃和副驾窗户上都红色一片,也不知道是猎豹的血还是海问的,看起来触目惊心。海问的右手和胸口还在滴血,刚才被猎豹的乱击抓的体无完肤,有几个爪痕还深可见骨。
强忍疼痛,海问打开副驾门将猎豹一脚踢下去,不给对手任何回光返照的攻击机会,然后左手放在方向盘上,踩下油门朝山的方向开去。
他再次来到木屋,失血过多让他的大脑有些缺氧,他需要清理伤口,然后睡一下,仅余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在野外昏迷过去,他缓慢地从停在木屋门前的旧货车上跳下来,左手抱着右手的姿势拖着睁不开眼的身体打开门进去,也没来得及回头将门关上,一阵寒风将他的睡意就打了个七零八落。
睁眼一看,他竟然站在一片雪地的正中间,身前身后也没有见到刚才的木屋,连刚走过的木门都从身后不见了痕迹。
打了个哆嗦,海问的大脑还没有对新环境作出指令,于是还忠实地执行着入木屋后找水清洗伤口的任务,环顾一周,发现左侧几十米外就有一条小溪,脚步自然往那里迈去,谁知快到的时候,一个石块似乎凭空出现将他绊倒,整个人就这样直挺着落到这条雪融小溪中,将白色的小溪染成一片红。
血溶于水,海问只觉得身体内的血以更快的速度往外流,更上这里气温过低,头脑有些昏昏沉沉,心想,“也许我是要死在这了。”
但是海问心里还是十分不愿意死,觉得自己这一生还没做什么让自己快乐的事,也没让父母享受过什么好生活,就这样死掉心有不甘。也许是回光返照,他用左手勉强支撑起没入水中的上半身,将身体从溪水中挪了回来,缓慢但认真地清洗伤口。
他竟然觉得自己的体力在逐渐恢复,伤口也不再往外流血了,站起来试着走了几步,尽管脚步不稳,可也能走动了,他朝着雪地靠山一侧走去,雪地上的风很大,幸好没有下雪,可一旦到了夜间,这里的温度还会更低,北风一吹,估计明天的太阳是绝不能见得到了。
也不知道是否那个改善体质的毒药起了作用,还是自己天赋异禀,海问的脚步越走越稳,浑身只穿着一条裤子也没觉得太冷了。
这片雪地应该是一个滑雪场的旧址,有一些被扔弃的滑雪板和杆子,他挑了一根用左手撑着身体,路上的雪猴被他发狠地赶走,走到快接近山体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很有流氓打架的气势了,身上发出的狠劲都能把雪地上的小动物吓跑。
山体中有个石洞,正好可以躲躲晚间的风雪,他走了进去,扶着墙壁坐了下来。
泡在了小溪里然后爬出来,现在他下半身的裤子早也硬得如冰棍,勉强坐下,海问不再去管有没有上衣穿的问题,也许冷着冷着他已经习惯,也没觉得多难受。
闭眼休息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只是一边做着什么美梦,耳边还一直传来外面呼呼的风声。
梦里是香港那栋住了许多年的老楼,他如平时一般下了课回家,那个看着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漂亮的母亲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父亲拿着报纸戴着宽大老花镜坐在阳台边上,正好被马上要下去的夕阳照了一身。温馨却又孤独的一家,而如今那个家里,就只剩他们两个了。
海问觉得夕阳的余晖让身体有种暖暖的舒适,不禁跟着夕阳光线的后退而挪动身体,他靠着墙壁蹭了蹭,软绵绵的好不舒爽。然后他就醒了。
耳边的呼呼风声还在,他不禁打了个哆嗦,然后就站了起来,洞口外的天色依旧,看来也没过去多长时间,他决定往山洞的深处些走走,也许会暖和些。
这个山洞意外地深,刚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一眼竟看不到头,黑漆漆的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他越走越深,发觉竟然还不知要走多久,周围早已经什么光线都没有了,唯有摸着墙壁继续往前走,觉得自己好像在绕圈,又过了一会儿,墙壁上的温度逐渐升高,暖呼呼的让人舒服,再往前走,前方终于似乎到头了,出现了一些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