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似乎有一根绳子牵引着一切,就好像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了。
宽阔的街道,昏暗的街灯,凌晨三点左右时分,路上行人极少,正是酣然入梦之时。然而就在此时街道上一名约莫八、九岁的少年蹬着一辆人力三轮车缓慢的骑行着,破旧的车,破旧的衣服,脏兮兮的脸。
一边骑行一边仔细的用眼睛搜寻着道路四周随手乱丢的可以卖钱的垃圾,但是收获似乎并不大,路边垃圾虽多但是可以拿去卖的并没有,应该是被更勤奋的拾荒者捡走了。
终于少年将车停在一个垃圾桶旁,打开几乎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垃圾桶,努力的踮起脚尖用一个随身携带的棍子翻找着,瘦弱的少年,胖胖的垃圾桶。
未经分类的各种垃圾全部装在这个胖乎乎的垃圾桶中,那种混合而成发酵的气味难闻的要命,仿佛在垃圾桶四周无形中化为一种有毒的场域将少年深深围绕,然而少年人似乎并不在意,依旧翻找着。
今天的收获依旧不能让人满意,少年已经出来拾荒有一会了,一路下来只捡了几个瓶子,这个垃圾桶也已经快要翻个底朝天了,少年不由的叹了口气。
嗯,一个完全变形污浊的易拉罐被挖了出来,少年精神一震挖了这么久总还算是有收获的,继续用棍子使劲捅了捅底层厚重的污物,嗯?这是什么,凭借棍子上传来的感觉这应该是非常坚硬厚重的东西,有点像是铁的感觉。。。
少年手中棍子使劲的挖掘着,没几下一个污浊沉重的物体被挖了出来,随便清理了下少年大喜,果然是一块废铁,在手中掂量了几下似乎有个两斤重了,哈哈。
收拾了下刚才挖出来的垃圾,少年又继续向前骑行,刚才的收获让他打起了不少精神。
这个垃圾桶在一处阴暗的巷子口,不远处昏暗发黄的路灯光照的范围实在有限,反而让深巷更加显的幽暗,破损的桶中垃圾被装的高高耸起,四周还有许多堆积的垃圾,从很远的地方就可以闻到一股难闻的恶臭,还有几只大老鼠在爬来爬去,这里的垃圾似乎很久没有人清理了。
少年此时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里,眉头紧邹神情有些犹豫,这阴暗的巷子让他有一种恐惧感,仿佛在这未知黑暗的恶巷中随时会有一个怪兽冲出将他撕碎吞噬。这是他不愿多来的地方,独自面对这黑巷让人心颤。
这地方我之前跟老爹也来过几次,只是那时是跟老爹两个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老爹再也不在了,以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少年愣在原地默默私语。赵老头的死对他打击极大,彻底击垮了他的精神支柱。
一个人过了一段百般艰苦的生活,对他的身体精神极尽摧残,只是一条寂静幽深的黑巷都让他感觉莫名心惊。
嗯。。。呼!深深的吸了口气,少年努力的想让表情变的坚定下来,赵老头的话语还萦绕耳旁,寂武,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虽然以后只剩你一个人,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千万不要放弃生存。。。
是的,我可以的,寂武的表情充满倔强,只不过是一个阴暗一点的巷子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我肯定是饿昏了头。寂武使劲握着手中的棍子一步步的朝着巷口的垃圾桶走去。
一点点的走到垃圾堆旁,黑暗的巷子安静的一如往昔,寂武悄悄的松了口气,嘴角挂起牵强的笑,果然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还是那个普通的巷子而已吗,呵呵。
几只硕大的老鼠依旧在垃圾堆上四下游走着并没有因为少年人的来到而惊慌逃窜,只是打眼看了看他。寂武无奈只好用棍子将它们赶走,但他没想到的是这几只老鼠的胆子比他想象中还肥,毫不怕他竟然“吱吱吱吱”的冲过来要跟他搏斗。
寂武起初吓了一跳,而后勃然大怒,连几只大老鼠都要来欺负我,真以为自己成精了吗。寂武愤恨的用手中棍子抽打着,一时间吱吱吱吱声叫个不停,混乱中一只大老鼠竟然直接跳到寂武身上抓咬起来,寂武吃疼狠狠的一把抓过摔了出去,跌在地上。
大老鼠慢慢的爬起来,被摔的生疼,但依旧没有退走,目光中竟然露出像是人般凶恶的光,狠狠的蹬着寂武。
但寂武似乎也是彻底恼怒了,身上被这几只老鼠抓的生疼,抡起棍子发疯般的追打起来,一时间一人几鼠又战到一处。
战到最后几只老鼠被打的亡命飞逃,付出了两死四伤的代价逃进了黑巷之中不见踪影,寂武一直追到巷子之中将手中棍子狠狠摔了出去发泄着自己的愤怒。
但是,哎呀!好疼好疼!黑巷中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寂武一大跳,飞快的向后退了几步,身体撞在墙壁上,黑暗之中视线一片模糊。
呃,刚才是你用暗器偷袭我?呃,这里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黑暗中一个声音说道,有脚步声在接近。
寂武依旧靠在墙壁上两腿打着哆嗦,在一点一点的向出口移动着,但很快一股犹如恶臭般的浓烈酒气直接扑在脸上,黑暗中来人已经近在咫尺。
呃,少年人?是你用棍子扔我。黑暗中声音继续道,带着一种低沉的磁性。
我我~刚才在追追~老鼠,对对~不起,我不不不。。。知道有人。寂武有些言语不清的说着,他完全被吓到了。这股浓烈的酒气让他很难受,简直快吐了,谁能想到在这黑巷之中睡着一个酒鬼,但还好是个酒鬼不是其它什么坏人。寂武虽然慌张却并不太害怕。
追老鼠?大晚上的你在这里追老鼠?哎呀!我的头好疼好疼,这酒,好劣!老子好不容易才睡着。。。说话间寂武只感觉脚下一轻人瞬间就到了巷外。
这时才看清说话的酒鬼原来是一个中年大叔,一身装扮邋里邋遢的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嗯?只有你一人?这么晚了你一个少年在外面干什么,就不怕遇到什么坏人吗。酒鬼大叔将寂武放下,四下大量着有些好奇的问道。
寂武低头掸了掸自己身上的衣服,上面有着刚才跟大老鼠打斗过的痕迹,被抓咬的地方还生疼,不由悲从中来说道:我并没有家人,我的家人已经死了,如果你是想要害我的话那就动手吧,与其一个人艰难的活着还不如死掉,这样就可以跟老爹团聚了。
酒鬼大叔眉头微邹,仔细的大量着寂武,脏兮兮瘦弱的少年,不远处停着的破旧三轮车,车上还有着一些废品。你是一个拾荒者?
寂武默然无语,静静的看着他。
原来是一个有着悲惨命运的少年,到是跟我的境遇相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唉,少年,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并没有要害你的想法,我虽然是个流浪的酒鬼但并不是什么坏人,你放心吧,咳咳,嘴巴好干。酒鬼大叔道。
听他这么说寂武倒是一愣,已经做好了“解脱”的准备,没想到。。。。。
的确,看起来虽然邋里邋遢的,神情略有些猥琐,脸色苍白满身酒气,一副酒色之徒的模样,但是长相还是颇为斯文,淡淡然的神态,看起来是不像坏人。
那既然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寂武说道,他还要为了生存继续努力。
看着少年背影酒鬼大叔眼中似有光芒一闪而过,带着笑意大声道:唉,少年人慢走,我跟你一起走,到你家中喝杯清茶解解酒,咱们相识也算是一种缘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寂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搞不懂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也许是真的渴了吧。我叫独孤寂武,你又叫什么。
独孤寂武?酒鬼大叔一愣,这倒是个特殊的名字啊,复姓独孤,这个姓一听就给人一种不一般的感受,而且是一个悲苦孤独的少年,是有意为之,还是另有玄机呢?有意思。
我的原名早已忘了,现在大家都亲切的称呼我为鬼谷上人,你就叫我上人好了。
呃,上人?鬼谷上人!这算是什么鬼名字,还亲切?独孤寂武暗暗发笑,这个“鬼谷上人”酒鬼大叔是不是醉糊涂了。
H城,这是一个靠近边境的小县城,人口流动量大,治安并不是很好。而就在县城郊外西面一个荒凉之地,这里是一个垃圾汇集处理的地方,在这周边附近居住着大量的乞丐流浪者,他们在这里用一些废弃的材料搭起属于自己的家。
穿过三三两两的窝棚、木屋,一路上和熟识的人打着招呼,大家都很疑惑的看着鬼谷上人不知道这个跟着独孤寂武的家伙是谁,独孤寂武只好解释是在路边遇见的酒鬼来讨口水喝,又走了一段独孤寂武来到一处比较偏僻的旧木屋前,这里就是独孤寂武的家,是由赵老头一手搭建的,但是赵老头在两个月前病逝了。
这就是你的家。鬼谷上人问。
是的,独孤寂武轻声道,请进。
屋子虽小、东西虽破、但是却干净利落,不错,鬼谷上人四下大量着夸赞道。
独孤寂武用家中一个最好的但还是有些破损的茶杯给他到了满满一大杯水,鬼谷上人笑着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