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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梦境

黑夜的帷幕早已悄然拉上,因为是初冬时节,天气转冷,所以山河村的夜晚显然是静悄悄的,但是偶尔也会突然传来虎啸狼嚎之声和小孩的嘤啼声。或许刚到此地的外人会觉得奇怪,为何此时节此地会有狼叫,但显然山河村的村民们并不感到奇怪,他们都知道那是南边那座山里传出来的,他们更知道山里的那些凶猛的动物从不下山更从不主动攻击上山的人类,当然前提是没有收到生命的威胁。所以书院里的陆夫子曾经说过:此山通灵,山上之物多已通人性。

此时村里最东处,一座古宅坐落在那,古宅灯火通明,连带着将四周都照亮了,不复夜晚应有之态,从此出便可看出这应该是个富豪之家。此时大宅后院一处凉亭里,几个年轻女子围和一个老太太交谈着,老太太怀里抱着一个年约八岁,唇红齿白的少年,人群中时不时传来笑声好不快。

“小三,再跟我们说一说你们这几日在书院的趣事,好不好啊?”俨然是众人中地位最高的老太太对着怀中的少年说道。

“奶奶,您不要叫我小三嘛!要叫就叫三儿。”少年撒娇的声音或许同龄人听见了会忍不住去学,而在大一点孩子或陌生人听来可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但听在这些妇女耳中却犹如天籁之声,这可是他们家的宝贝啊!

“好好好!不叫了,不叫了。”老太太笑道,连带着那些女子都纷纷掩着嘴笑起来。

看着这些,孟良心里又无奈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始终无法改变他们的叫法。而他之所以被叫小三实在是因为他虽然是自己父母的第二个儿子,但在整个孟家里却是排行第三的,在他上面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亲大哥,一个堂姐。

“话说乡里有座院,院里有很多的学子,一天……”孟良把心中升起的无数念头压了下来,然后兴冲冲地给自己的奶奶等人讲书院趣事,直把他们逗得直乐。

也不知道讲了多少个事,当他回到房中的时候感觉到口干舌燥,疲累无比。他想睡觉,但他想到今日还没有读书,就叫下人烧一壶醒神茶后果然精神了一些,然后就坐在房里朝东的书桌里读起书来。

“中庸:「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亲亲之杀,尊贤之等,礼所生也。」?孟子曰:「仁之实,事亲是也;义之实,从兄是也。智实,知斯二者弗去是也;礼之实,节文斯二者是也;乐之实,乐斯二者。」……”朗朗的书声从孟良的的房中传出。

“先贤所言,可谓真理,人以之度身,可成至圣之位啊,当今世上所认识的人里能到至圣极境的可能就只有陆夫子了。”孟良合上手中的书本不无感叹道,但说的话配上他仍稚嫩的声音却是奇怪无比啊。

当然至圣极境说的并不是什么修炼境界,是道沉大陆上各个对儒学之集大成者且有高尚道德的文士的尊称。道沉大陆上的人将儒士分为四个大境界即为:为天地立心,是为普世;为生民立命,是为经世;为往圣继绝学,是为至圣;为万世开太平,是为圣人。所以又有一句话说:儒,人之所需也,应有普世之心,应尽经世之责。

“今天真是太累了,管他什么至圣,先去找古代圣人周公好好交谈一番再说。”孟良打了个哈欠然后边走向床上边咕哝道,躺在床上后他很快就睡着了,毕竟今天他实在是太累了。

夜已深,人们大多早已沉沉的睡下,山上的野兽们也不再吼叫,天地一片寂静。忽然,在大陆西部一道刺眼的金光划破夜空,然后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似的在大陆转了很久。终于,金光停在了山河村的上空,而此时早已屹立在大陆上不知多少年的五座大山内部不为人所知的深处,各自然散发不同的光芒,或金黄、或赤红、或水蓝、或碧绿、或土黄。靠近山河村的南山和北山上的野兽们纷纷发出了嚎叫声,声音中好似带着浓浓的不安。而在大陆中心,一处神秘地带嘶吼和撞击声从地下传来,令人心颤。

嗖的一声,金光钻入孟宅东边的那座房间,而那里正是孟良的房间。只见这时孟良仍然沉沉的睡着,通体散发着金光,俊朗可爱的小脸扭曲着以至于有点狰狞,眼角似有泪水,他好像在经历一些痛苦到难以接受的事或者说在做一个恐怖的噩梦。

此时的孟良身处一个陌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他看到了一些从没看见过的生物,看见了话本里写的那些传说中的仙人,他们大多都在快乐的生活着。突然画面已转,孟良只看到了乌云遮蔽了整个天空,山河破碎,烽烟四起,到处都是动物和人类的尸体。接着画面又是一变,孟良的脸色也随之变了变,他看到了自己的家,看到了自己那些亲人和朋友,虽然他们已经长大或衰老,但是他仍认得更能感觉到。只是他们已不是活着的了,而是满身鲜血地躺在地上,脸上很平静,眼中带着欣慰与放松,在他们旁边站着两个眼泛红光的黑袍人,手上拿着滴血的刀。

孟良叫喊着想跑到自己亲友的身边,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无法到达,他哭了出来,却发不出声音,最后晕了过去。孟良只感觉身体突然一轻,好像躺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那熟悉的感觉让他依恋,让他感动,接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良儿,你怎么又哭了?别哭了,别哭了我们都在这。哎呀,是不是做噩梦了啊!”一个满含关心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听在孟良的耳朵中就如春日的阳光,驱散了心里的阴霾。

孟良幽幽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白光刺眼,他揉了揉眼睛后看向了四周,首先看到的是自己母亲那张担忧的脸,而自己正仰躺在她的怀中。在母亲的后面是自己的奶奶和父亲等人,最后是哥哥姐姐和小伙伴莫为先,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担心。

孟良的心很暖暖,鼻子微酸,眼泪就要再次掉落下来,但是他忍住了,叫自己的母亲把他放下来,然后穿上外衣和鞋子。

“对不起,父亲母亲和奶奶担心了!现在孩儿没事了”孟良向众人长长的作了一个揖,然后激动的说道。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那只是昨晚做的一个梦,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但既然是梦那就不是真的了。至于有些人说,梦里的一些事情是曾经发生过的或者是将来要发生的,是天道的示警,他是完全不信的,先贤曾云:莫道怪力乱神,作为一个儒门弟子,他始终坚信不移。不过让他疑惑的是在自己在梦境中好像并不能听到声音,但在要醒来之际,却仿佛听见了一声叹息,且隐隐约约看见一道模模糊糊的白色身影向着自己走来。

房间里的人都散了,现在是早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忙,当然不会整天陪着孟良。他的父亲和母亲等几个大人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至于孟良的大哥和莫为先那个小胖子则是被赶出去的,因为他们脸上的笑容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哼着从乡里街上听来的曲声,孟良心情愉快的洗了把脸,然后坐在镜子前让身边的丫头梳理自己的长发,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可能今天太高兴了,不断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着各种鬼脸,只把身后的丫头逗得直乐。

“少爷,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呢?嘻嘻……”身后的丫头笑着说道。丫头名叫小绿,是家生丫头,平时都跟在孟母身边,很得信任,所以就让她留下来照顾孟良

“是吗?小绿姐姐,其实我也这样觉得。”孟良假装严肃的说道,接着又大笑起来。这个笑声很大,大到很多人都能听见,包括站在外面等着孟良的两个人,甚至是更远地方的人都能听见,虽然感到无语,但是心中也都悄悄地松了口气。

孟良一边和小绿聊天,一边乐此不疲的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做鬼脸。突然孟良在镜子发现好像自己的额头好像闪着金光,一阵愕然后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在往镜子一看什么都没有,不禁感觉到奇怪。

“难道是幻觉?应该是幻觉。”孟良自问自答地道。

“少爷你说什么啊?还有不要乱动哦,就快要好了。”小绿的甜腻声音略带些嗔怒。

或许是感觉是自己不对,孟良脸上带着讪笑:“哦,不动了不动了。”但心中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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