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最广大民众身边所谓的“邻居老李,隔壁老王”一类,历朝历代,被统治阶层的代入感都远胜于统治阶层,当习惯了命运由他人主宰之后,“物伤其类”也就更为凸显,同为“肥羊”的百姓本身就对“恐惧”极其敏感,可谓与其周旋“由生到死”,陡然间闻得韦炎的手段才晓得“一刀倒”也并不那么可怕,虽然同是迈向死亡,但感官上却可谓天差地别,相比于韦炎的“惨绝人寰”,匪寇的却要温柔多了。而令恶人颜色减退,由凶变“美”的,除了“阎王”还真别无分号,所以“活阎王”这顶大帽子于之韦炎在大周百姓心中可谓实至名归。皇家朝廷当初是否也因顾虑着此点而没以功名相邀并不为人所知,但其不言不语的做派本身就是一种助推,兼着默许,乃至于后来,外邦之大夏甚于更北之凶民亦得悉大周有这么一个主儿,“杀人不论,唯杀而已的屠夫”。
“阎王不扰人世间,一心老死云雾山”,时光荏苒,三十年弹指一挥间,韦炎自打“三足鼎立“后,因着其从未踏出云雾山,故而凶名之威略减,甚至因嗜好盖房子,竟得了一个“泥瓦匠”的谑称,民夫村言当可称之为无知者无惧,习武之人却无人敢做这般想,尤其是花朗这种兼得朝廷武林两重秘闻之人,“当年韦炎是连朝廷都不敢请的一尊‘大佛’,所谓的三人互抗倒不如说是师傅和雷破天二人联手制约韦炎一人更为妥当……现而今,师傅虽未至天魄之境,但于凝元却可谓登峰造极,那韦炎又不会白白徒睡了三十年,今日岂非……”花朗越想越是不安,心中只得期待那女子只与焚天门粘连,千万可别惹到韦炎头上去,不想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公羊樽下面的一席话可谓彻底浇灭了这最后一丝希冀之光,“韦炎之真元刚猛炽烈,这泡炎泉恰如为其度身而设一般,当中火灵正是其大补之物,作为他碗中之物,自然无人敢来品食……”公羊樽微微抬了抬下巴,不知是否骄傲于其自身之“胆大妄为”,“又因着这泉水亦有滋养肾水之能,两相叠加之下,韦炎但行一次功法,均需一元阴饱满之人用来‘解毒’……”公羊樽转过身子直面向花朗,“那女子便是被选中之人,若是老夫没有记错,其本应是韦炎第九十七个小妾才对,当然,因着韦炎的功法‘生猛’,其也未必能活着做成……”公羊樽说到此处深深的吐了口气,“小子,我且问你,她的公道向谁去要?你口口声声要为其讨个公道,难不成你敢向韦炎讨要不成?”斜觑了花朗一眼后,公羊樽朗声道:“万物生而知命,若是每个都抱定了委屈不撒手,恨天恨地恨无常,恐怕这世间早就天塌地陷乌糟糟一丝生气也无,重归混沌了……”公羊樽还要侃侃而谈下去,不想花朗却突然打断了其好为人师的癖好之言,“公羊樽,你把那女子救出,我就当什么都未发生,继续做你的鼎炉”“臭小子,把老夫的话当放屁,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心中恨恨的骂了一句后,公羊樽正要一口回绝,却陡见花朗再次抬起了右手,那匕首的锋芒在阳光下显得尤为摄人心魄,“……行!”公羊樽一咬牙算是应承了下来,“老夫会将其送到一个稳妥之处,在此期间,你需老老实实给我泡在水中,既然你已知晓了,老夫也不妨明确告诉你,多则十日,少则五日,咱们就得离开,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此番造化……”“不行!”未待公羊樽说完,花朗已经一口拦住其话头,“你必须把她带来此处,否则我不放心”“******!臭小子,你还想拖家带口的跟着老夫不成?”公羊樽这次没有绷住,脱口骂出声来,“没错!老东西,你答对了,不行的话,咱就接着来!”花朗反唇相讥中,手中一横,匕首寒光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