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的破灭,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阵法的控制者,陈瑶喆。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陈瑶喆的身体像受到巨大打击一般瘫软在地。原本咄咄逼人,犹如罗刹般的陈瑶喆,此时显得那么的无助,让人忍不住冲上去抱在怀里好好怜惜。
往生幻阵破掉了,周围的环境也渐渐恢复正常,他们此时正是在学校的醉心湖边。已是深夜时分,四周寂静无人,一轮圆月毫不吝啬的将它的光芒撒在这片幽静美丽的湖面上。只是湖边,剑拔弩张的场景不免破坏掉了这种气氛。
夜羽踏上前厉声问道:“阿雪呢?”
陈瑶喆凄惨的笑了一声:“你放心,我陈瑶喆虽然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说话从来都是算数的。你的小情人就在后面的柳树林好好待着呢。”
“放了她!”
“你先放了我家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柳树林中传来,陈小云从里面走出来,她手里拿着一把刀怀里挟持着一个人,正是失踪已久的于畅。于畅的嘴巴被堵上了,面色苍白,嘟着嘴巴,两眼含着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显然是被吓坏了。她看到夜羽几人,情绪立马激动了起来,冲着夜羽拼命摇头,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被堵上的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
“放了阿雪!”夜羽关心则乱喊的是于畅前世的名字,还好大家注意力都在于畅身上没太在意。
陈小云一掌打在于畅的后颈,于畅直接晕了过去。
“你敢动阿雪一根手指头,我保证你和你家小姐活不过一刻钟。”夜羽身上杀机毕现,充满杀气的目光有若实质般直刺陈小云,眼中蓝紫色光芒一闪而过。
陈小云单就体质而言本就是普通人,被这种有若实质的杀气逼的连退好几步,脸色瞬间苍白下去,底气不足的说道:“我只是嫌她太吵了,你只要放过我家小姐,我保证她没事。”
“好了,小云,夜公子对我们本无恶意,是我们不对在先,夜公子如果想要杀我,在阵法破灭的时候就动手了,把于小姐放了吧。”陈瑶喆有气无力的说道。
“可是,小姐。”
“听话!”
夜羽接过被打昏的于畅,小心的将绑缚她的绳索,看到她那被勒红的手腕、带着泪花的睫毛,一阵心疼。
夜羽发觉她只是昏了过去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转过头厉声说道:“还有她的室友呢,不要告诉我不是你们干的。”
陈小云冷笑一声:“我们没你们想的那么不堪,那个叫张静的好好的在宿舍呆着呢,让她做噩梦也只是为了把于小姐吸引出来,我们的目标是她。”
夜羽眉头一皱:“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瑶喆缓了一阵,在陈小云的搀扶下慢慢站了起来:“小云,不该说的别说。夜公子,成王败寇,我们都只是局中之人,身不由己。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妨听我讲个故事。”
夜羽找了一处石凳坐下,脱下外套盖在怀里的于畅的身上,摆了个请便的手势。
陈瑶喆自顾自的说起来:“我以前的事情想必你们都已经知晓了,外界皆是羡慕我跟益郎,他是出了名的才子,我当时被人称作校花,可以说是郎才女貌。他对我很好,他深爱着我,我也深爱着他。我本以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可以牵手一辈子,却不曾想。。。
那年春游,我们去了被誉为爱情山的天河山,那里见证了我们的爱情,那里我把第一次交给了益郎,也是那里从此成为了我人生噩梦的开端。我不知道在那里发生过什么,我只记得某天晚上睡梦中,他离开过一段时间,第二天我问他的时候,他说他一直都在,肯定是我做梦做迷糊了。
当时,我并没有在意。从天河山回来以后,他整个人越来越不正常,给我的感觉就是每天神神秘秘的,经常一整天看不到人影,问他的时候,他又说一直都在学校,但事实是不管是我还是他的朋友在学校都没有看到过他。我再追问的时候,他就会表现出很不耐烦的样子,甚至破口大骂,他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我想来想去,只能想到所有的改变都是从天河山回来之后。有一次,益郎他又借口有事出去,我悄悄跟了过去,一直跟到了天河山,之前我们春游附近的地方,在那里我见到了颠覆我人生观的东西,也由此改变了我的人生。
世人皆说我被始乱终弃,说我是殉情也好,说我是绝望自杀也罢,别人的看法我都不在乎。我无法告诉你发生过什么,那些也并不重要。我不是爱好杀戮,也不是心存怨念,亦或是阴魂不散。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他,如果有来生,我依旧会选择如此,哪怕到头来我只是他的一件工具,只要能让他开心,我亦无悔。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陈小云已是泪流满面,她跪倒在地:“小姐已是这样了,求你们能放过她,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那两名学生也是我杀的,我愿意以命抵命。”
陈瑶喆脸色一变:“小云你这是做什么,整件事跟你都没有关系。”
她转过头对夜羽说道:“小云她只是普通人,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我一力承当。”
“小姐!”陈小云抱着陈瑶喆痛哭起来。
陆法医深深的叹了口气,千溪更是有些不忍的别过头去。
夜羽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一阵阴风大作,只见一阵黑烟刮过,将陈小云扫到一边,携起陈瑶喆就跑,眨眼间无影无踪。
夜羽他们根本来不及有所反应,空中传来一道声音:“鬼族太子,夜羽,夜太子,想要知道真相,就来李家老宅吧,哈哈哈哈。。。”
陈小云脸色一变:“是他!”
夜羽看向她:“谁?”
陈小云扑通一声跪倒在夜羽面前,哭喊道:“我知道你们很厉害,求你们救救小姐,她已经很可怜了,不能再回去那里了。我知道我们很对不起你们,但那都不是自愿的,所有的罪行我愿意一力承担。”
陈小云边说边叩头,磕的青石板梆梆直响,额头磕出了鲜血也毫不在意。
夜羽叹了口气,一把把她托起来:“李益?对不对?”
陈小云含着眼泪,额头淌着鲜血,头发散乱,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她拼命的点着头。
夜羽淡淡的说道:“李家老宅我会去,但不是现在,现在我们需要休息。你有没有罪,我说了不算。”
说完,夜羽抱着于畅向千溪住所方向走去。
经历了今天这些事,千溪和陆法医本就对这主仆二人没什么好感,跟上夜羽走了过去。
走了几步,陆法医回头看到陈小云单薄落寞的身影,又有些不忍,转身回去对她说道:“我是刑警队的陆弘文,整件事已经处于灵异事件的范畴,你有没罪我不好说。不过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就算是为了你家小姐也好。这几天希望你能安心等待,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的。”
陈小云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等到陆法医追上夜羽和千溪,千溪直接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多管闲事。”
出乎意料的,陆法医这次没有跟千溪拌嘴,幽幽的说了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呐。”
“呦,想不到陆法医还回咬文嚼字啊,真是酸死我了。”千溪夸张的捂着腮帮子说道。
陆法医顿时怒目而视:“你!”
千溪胸膛一挺,回敬道:“你什么你。”
陆法医看了一眼千溪高耸的胸部,小声嘟囔道:“胸大无脑。”
“你说什么!”
“什么也没有,我说好男不跟女斗。”陆法医明显认怂了。
“哈哈。。。”千溪银铃般的笑声撒遍校园间的小路,暂时冲散了沉重的气氛。
回到住处,夜羽小心翼翼的把于畅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等到他来到客厅,千溪看着一言不发的夜羽说道:“你怎么想的。”
夜羽看向望着自己的千溪和陆法医,平静的说道:“我在想陈瑶喆和李益的真实关系。”
陆法医好奇的问道:“他们不是情侣么?”
“那是以前,我是说现在。还记得陈瑶喆说过的那些话么。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千溪眨了眨似水的眸子:“你知道李益还说着?”
“还记得我给你们看过的视频吗,那个老宅子就是李家老宅,我那天进去过之后就知道了。如果仅以有自我的意识定义的话,那他确实还算活着。”
“你的意思是?”
夜羽点了点头。
陆法医听的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些什么,李益不是失踪很久了吗,什么叫还算是活着?”
紧接着陆法医又说道:“我知道你们都不是普通人,从进入阵法之后看到你们的表现,我总感觉我们不像是一类人,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么?”
夜羽和千溪互相望了一眼,夜羽盯着他说道:“我可以相信你吗?”